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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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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位分水漲船高了,氣派自然不同。原先這位董主兒在宮裡不過是個女史,因為頌銀急於敷衍皇帝才成全了她。現如今人家是皇妃了,再沒有了當初當差時的謹小慎微,無一處不透出小人得志的不可一世。

頌銀入鍾粹宮見她,進門按規矩先行一禮,至於接下來怎麼樣,橫豎她是沒打算做小伏低。

慎妃有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架勢,拿腔拿調坐在南炕上,金玉包裹不住她的盛氣凌人。因為上回的衝突皇上沒有對頌銀做出任何懲處,她心裡不自在到今天。從慈寧宮回來後又經裕妃煽風點火,她的怒火早已經從煉丹爐的各個眼兒裡竄出來了。找個藉口傳來頌銀,未必把她怎麼樣,先出出氣再說。

頌銀抬眼打量慎妃,戴著金累絲點翠鈿子,穿一件蜜合色芍藥紋對襟襖子,白狐的出鋒襯托著臉頰,蓮臉星眸,要是不那麼刁鑽霸道,算得上是個嬌俏佳人。只不過過於鋒芒畢露,眉眼間有凌厲之勢,好爭個一時長短,她自己不察覺,其實是宮中存活的大忌。

頌銀含笑看著她,“董主子叫我來,想是有事吩咐吧?”

慎妃冷冷一笑,“原不想麻煩佟大人的,這也是不得已兒。敢問佟大人,宮裡供暖究竟到什麼時候?按我的位分,每日用炭定例是多少?”

頌銀說:“回董主子的話,宮裡供暖到這個月底。至於定例,妃子日用紅羅炭十斤,黑炭四十斤。內務府每天都有專門分發薪炭的太監送至宮門上……小主兒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麼?”

慎妃抿唇瞥她一眼,“照你這麼說,我這兒也不至於短了用度啊,可為什麼火牆不暖和了,火炕也不頂用了?外頭進來不說取暖,更比露天還冷三分,要不是有熏籠,我早就給凍死了。”

頌銀四下看了看,“大約是火道和爐膛出了紕漏,臣這就傳關防衙門來查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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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走,慎妃卻叫住了她,陰陽怪氣道:“佟大人真是金尊玉貴得很,做官做出訣竅來了,一遇著事兒就推諉。還沒瞧是哪兒出了岔子呢,就著急找掌關防處。那衙門不就是管灑掃和修房子的嘛,你後門衙門才是正經掌著整個紫禁城夏冰冬炭的,你不先瞧瞧?”她坐在炕上,戴著米珠護甲的手在炕沿上拍了拍,“佟大人還是親自動手吧,方顯得你盡心盡力辦差了。要不總有推脫之嫌,那多不好看!”

頌銀倒是心頭一喜,讓她動手不過是想折辱她,可她正盼著這個機會。真要惹得這主兒像上回一樣動手打人,不說貶黜罰奉,一個禁足思過總免不了的。為了一己之私激怒她,利用她,似乎有點不太厚道。還是這樣好,她辦著差,不小心弄傷了,就能名正言順告假養傷,驅馬出城見容實去了。

她心裡打著小算盤,讓她做什麼,她都是一千一萬個願意。興匆匆說好,讓太監帶著上外頭找火炕的爐膛。那爐膛大,她撩起袍子掖在腰裡,把坤秋一摘扔給身後的蘇拉,辮子往頸間一繞,撩袖就爬了進去。

慎妃在旁邊看得有點呆,這位小總管是望族出身,從小如珠似寶地嬌養著,沒有想到就這麼鑽進冷灶裡了。她原以為她會拒絕,自己正好藉機發作,再鬧上一鬧的,誰知她那麼痛快地答應了。好好的大家閨秀,一副上山下海無所畏懼的模樣,她一時竟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她對插著暖兜瞧著,裡頭積攢了兩個月的爐灰都被她扒了出來,弄得塵土飛揚。她已經不敢想象她出來會是個什麼樣了,拿帕子掩住口鼻遠遠避開,有點不忍直視。隔了一會兒聽見裡面傳來劇烈的咳嗽,她大驚失色,那爐灶是連通南炕和火牆地暖的,很大的灶頭,莫說一個人,兩個人都裝得下。爐膛裡烏煙瘴氣的,萬一那些灰吸進腦仁兒裡嗆死了,那就要出大事了。

她慌忙指派太監把人拉出來,結果佟家頌銀烏眉灶眼的,已經看不清五官了。渾身滾得和臉上一個色兒,像個汙糟貓,還是個暈厥過去的汙糟貓。

慎妃嚇得大喊起來,“傳太醫,快傳太醫!”

鍾粹宮都亂了營了,宮女太監一頓亂竄,這是內務府的人,將來還是他們頂頭上司,要是出了事兒他們也別活了。於是傳太醫的傳太醫,上內務府報信的上內務府報信,太醫來的時候述明也到了,進門嗷地一嗓子,“我的閨女啊,你怎麼了!”因為痛失過愛女,那份恐懼深深埋在心裡。又遇上這種情況,簡直要了他的老命。他臉色鐵青,拽過太醫往前推,“快給瞧瞧,千萬要救活。”

太醫卷袖子扎針,頌銀疼得叫娘,卻不敢出聲。她得裝,裝得很嚴重,到時候好辦事。

述明不知道她的打算,急得腸子都快斷了。再瞧她一身醃h,沒了人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好責問慎妃,轉頭斥問太監:“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出了什麼事兒,我要回皇上,請皇上做主。”

太監哆哆嗦嗦道:“鍾粹宮的供暖不成事了,我們主子傳小佟總管來……”

“不成事了找關防衙門,怎麼叫她上手?你們都是死的?”他邊罵邊去檢視,問太醫病勢,“怎麼樣?怎麼還不醒?”

太醫道:“想是嗆得太厲害,嗆壞了。這事可大可小,我也不敢打包票。要是輕的,一會兒就醒了,要是重,就算醒了也好不利索,肺裡攢了灰,將來鬧咳嗽。再重點兒呢……嗆傷了腦子,就這麼睡著,醒不來了。”

述明啊了聲,腿顫身搖幾乎站不住,“我可……怎麼和她額涅交代……”

這裡診治了半天還不醒,訊息終於傳到皇帝跟前,他撂下一眾軍機大臣趕到鍾粹宮來,看見頌銀的模樣簡直認不得了,心裡又痛又急,蹲在她榻前叫她,“二銀,你怎麼了?”拍她的臉,卷著箭袖把她臉上的灰擦掉,可是眼窩鼻翼的還有殘餘,怎麼也弄不乾淨。他撼她一下,“你醒醒,朕在叫你,你聽見沒有?”

她一動不動,知道火候快到了,再熬一會兒就可以了。

述明老淚縱橫,“臣有四女,長女早殤,三女入宮侍奉先帝,四女尚年幼,只有這二丫頭是我的膀臂。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請皇上恕臣不能再伺候,準臣告老還鄉。”

皇帝只管安慰他,安慰之餘當然要嚴懲始作俑者。事出在鍾粹宮,慎妃難逃干係。她們的積怨他有數,無非是慎妃爭風吃醋。一個沒有侍過寢的妃嬪,哪來這麼大的醋性?他惡狠狠盯住她,“朕為什麼給你加這個封號?慎者,謹也;慎者,誠也;慎者,德之守也……你竟一點不明白朕的用意,可見愚鈍至極!你宮裡幾十個宮女太監精奇嬤嬤,就沒有一個使得上勁兒的,要大老遠上內務府,叫員外郎來給你通火灶?你心狠意狠,這宮闈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你這號人,留也無用!”

慎妃痛哭哀告,“奴才只是和佟大人鬧著玩兒,沒想到她竟當真了。奴才絕沒有要害她的意思,請萬歲爺明鑑。”

“明鑑什麼?朕只知道她在你的爐膛裡出了事,全是你的罪過……”

頌銀料想差不多了,再裝下去慎妃就該被問罪了。她終究不是個記仇的人,就像她阿瑪說的,厲害在嘴上。當時惱怒,過後就忘了,所以還是不希望慎妃因此被貶,畢竟多個女人,皇帝就多一份移情別戀的可能,對她有好處。

她長吟一聲,“額涅……”

太醫醫治半天毫無起色,述明以為這回是凶多吉少了,正恨不得咬下慎妃一塊肉來,猛聽見頌銀出聲,他訝然蹲下來看她,哭喪著臉說:“醒了?我常聽人誇你聰明,原來那些人都瞎了眼,你的腦子這麼不好使,早早兒回家剝蒜去吧!”

她咳嗽了兩聲,搖搖頭,裝作虛弱,說不出話來。

皇帝驅身看她,“你叫朕說你什麼好?”

她掀起眼皮,原本明淨的眸子變得霧靄沉沉,已經失去了光彩。皇帝怔了下,她慢慢閉上眼,再也不理人了。

這下子是完了,可能腦子受損,已經不認得人了。皇帝蹙眉看著她,述明拱手請命,“主子也瞧見了,頌銀這回能不能緩過來全看造化,只怕要告假,二月裡的選秀未必能主持。請主子準她回家修養,過程子再看,要是痊癒了,再進宮為主子效命。”

事到如今也沒有旁的辦法了,皇帝點頭,“既然醒了,總算吉人天相。將養著吧,先不急著上值,身子要緊。”

頌銀閉著兩眼,暗裡心花怒放,為防笑出來,偏過頭把臉埋進了褥子裡。

後來是被抬著回去的,那包雞血沒派上用場,半道上扔了。她簡直按耐不住心裡的激動,彷彿已經看到勝利在望了。她是為後宮妃嬪弄得這樣的,因公受傷,皇帝還有什麼話說?她是有功之臣,她應該名正言順修養。修養得好還有上值的一天,修養得不好,那就裝痴傻,斜眼歪嘴的一輩子,皇帝就不會再記掛她了。

她計劃得好,述明卻不知情,見閨女成了這樣,傷心得不成。吩咐東華門外準備起馬車,先著人回去傳個話,說二姑娘受了點小傷,暫且回家修養兩天。怕老太太擔心,琢磨了下道:“告訴太太,瞞著老太太,只挑兩個靠得住的人在跟前照應就行了。”

長隨領命,打馬先回去報信兒了。頌銀躺在馬車裡,心裡有點愧疚,剛才還是滿心喜悅,轉眼又覺得對不起阿瑪了。她為了自己的愛情辜負阿瑪的栽培,要是果真就此撂手,阿瑪的辛苦就白費了,佟家的傳承也會從長房轉交給二房、三房。頌銀清楚自己的毛病,她敢於挑戰,然而即便成功,過後還是會多方考慮,躊躇不前。可眼下又忍不住嚮往,自己暫時是自由的,離容實只有一步之遙,如果去找他,他會是怎樣的狂喜?也許只是為了見一見他,等見過了,如果條件不允許,她還是回內務府去,不過意志更堅定,任誰也更改不了罷了。

她開始考慮要不要讓阿瑪知道,不說怕嚇壞了父母,說了又怕脫不了身。正猶豫,車已經到了門上,聽見額涅竭力的剋制嗚咽,傷心欲絕,“我活不得了,這是要我的命了……”

阿瑪喝止她,“留神別讓老太太聽見,弄得一家子人心惶惶的,好麼?”

太太吞聲哽咽,“我把閨女交到你手上,你說保她全須全尾的,你做到了嗎?還有臉和我大呼小叫?趁早閉嘴吧你!”

述明被罵得無法反駁,想想自己確實有愧,沒有照應好孩子,一個活蹦亂跳的閨女給禍害得這樣,他自己也心疼。可是怎麼辦呢,她出來的時候面目全非,光知道叫額涅,看著的確不大好了,如今只有聽天由命。

頌銀聽額涅埋怨阿瑪,愧意愈發重了。他們一向恩愛,近來總是為她和讓玉拌嘴,做兒女的不讓爺孃省心是她們的不孝。讓玉是沒有辦法,自己呢,全是自私引出來的禍。她輕輕叫了聲額涅,“您別怪阿瑪。”

太太啊了聲,“銀子,你認人了,這就沒事兒了吧?”

頌銀點點頭,“我沒什麼大事兒,就是為了嚇唬董主兒,她老擠兌我,我想害她一回。”

太太合什沖天一拜,“老天爺保佑,幸好是虛驚一場。”

述明卻生氣了,炸著嗓子說:“你嫌我壽長,想嚇死你阿瑪是怎麼的?你不會先和我通個氣兒,我要知道你是這麼回事,也用不著急赤白臉的了。我說你怎麼那麼笨呢,屬貓的,鑽灶膛,敢情你是閒得發慌。”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也好意思躺著,還不給我起來!”

頌銀夾著尾巴站起來,垂首聽她阿瑪訓誡。太太護閨女,打圓場說:“老被人擠兌,不興咱們報復一回?讓她知道厲害了,往後還敢欺負咱們!二妞眼下好好的你倒不高興了,看見她變成傻子才痛快嗎?既然萬歲爺準了假,正好歇上一陣子。進宮當差三年了,在家睡過幾個囫圇覺?亥時歇下寅時起來,白天見不著人影兒,孩子就是鐵打的也經不住。”

述明不服氣,“我當差三四十年了,不還活著嗎?”

太太說:“你是個爺們兒,和姑娘家比?你是真把閨女當兒子了!”

述明沒法,鬥又鬥不過太太,憤然一擺手,“我不管了,害我白操心一場,我這會子腿還打顫呢!要歇就歇去吧,我是瞧準了,就這點出息。”說罷揚長而去。

頌銀看了額涅一眼,“阿瑪惱了……我還是回內務府吧!”

太太說:“別管他,自己死個膛兒,還不許人家活泛。你就歇著,好容易有個機會,一冬過去了,人家姑娘在家冬補,補得白白胖胖的,我姑娘盡辦差,連吃飯都顧不上,憑什麼呀。”讓她回炕上,自自在在躺著,“我上廚裡看看,讓她們給你燉一盅靈芝烏雞湯。可憐見兒的,不就是想歇一歇嘛,非得把自己弄得泥菩薩似的。怪額涅沒生兒子,帶累你了。”

頌銀反倒不知說什麼好了,自己耍心眼兒,還勞太太這麼維護著,心裡愧怍得很。

太太笑著捋捋她的頭髮,抬手一看掌心都黑了,哎喲了一聲,叫定嬤兒來,“給打點兒水,讓她洗洗。滾得這一身灰還睡炕呢,怪道你阿瑪要罵你。”

頌銀灰溜溜說是,太太去了,定嬤兒和金嬤兒來了,切切問:“沒事兒吧?”

她笑了笑,說沒事。定嬤兒回頭看了眼,嘀嘀咕咕抱怨著,“孩子好容易歇一會,怎麼了?要是我,橫豎捨不得怨怪,好吃好喝供著她。”

兩個嬤兒拿她當自己閨女,處處看顧著她。囑咐丫頭們預備水,讓芽兒給她好好洗洗。芽兒拿水端子舀水澆她,小聲說:“您橫著進來,我還以為您不成了呢,嚇著我了。”

頌銀吐吐舌頭,“不這麼幹我脫不了身。芽兒,你多大了?”

芽兒想了想,“我比您小一歲,十七了。”

“有喜歡的人嗎?”

芽兒紅了臉,“您問這個幹什麼呀,想打發我?”

頌銀拿手巾蓋住了臉,甕聲道:“我想放你出去,二門外頭小廝長隨,有你看得上的,盡著你挑,怎麼樣?”

芽兒眨著大眼睛驚喜不已,“我也和皇上選妃嬪似的?”

頌銀點點頭,“不錯吧?”

芽兒眉花眼笑,“是不錯,你可真收買住我了。說吧,我得給您辦什麼事兒,您別見外。”

這就是等價交換,彼此心照不宣。頌銀說要一匹馬,一身男裝。回頭別人問起,就說她著涼了,得了風寒,不見人。她得趁機上熱河去,找容實。她是籠子裡的鳥,要是不往外撲騰,容實又進不來,兩下裡就遠了。所以她得爭取,從北京到承德也就四百多裡路,加緊趕,兩天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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