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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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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個小小秘密,對誰都不說起。頌銀隱約覺得自己大概真的喜歡上容實了,開頭也許是被他的美色所迷惑,畢竟男人越長越老越難看,挑個底子好一點兒的,將來就算到了中年,皮膚無光,身材走樣,至少臉在那裡,錯不到哪兒去的。其次就是他的性格,樂觀、溫和、正直,又帶點小聰明,這種人居家過日子真是不錯的人選。

他們之間如果想發展,家裡基本沒有什麼阻礙,她阿奶和額涅都喜歡他。他們那邊呢,老太太和太太也待見她,絕不是面上一套背後一套的假客氣。兩家家世相當,雖說親是半吊子親,卻比平常街坊關係要近得多,真要相處,也是順理成章。可惜他們之間有一時半刻化解不了的疙瘩,不能說各為其主吧,反正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容實對皇上忠心耿耿,他父親當初曾是上書房總師傅,皇上奉為授業恩師,單憑這點就不可能向豫親王低頭。自己家呢,身在鑲黃旗,想對皇帝盡忠,無奈有個旗主壓著,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他們倆要是成了一對,到時候鬥爭太激烈了,她會憂懼,不說豫親王能不能拉攏容實,萬一皇上也對他起了疑心,那可就坑死他了。

所以自己可以偷偷的喜歡他,但大勢上來說還是不要連累他的好。如果兩口子一個掌管著宮禁警蹕,一個支配著皇家的財產,這兩個人一結合,整個紫禁城就成他們家的了,不說皇帝答不答應,大臣們也會看不過眼。

她自己想得很周全,但容實好像並不擔心,他的意願毫不掩飾,上竄下跳地表示“妹妹,你和我處吧”、“妹妹,你跟我吧”,那麼直接,讓她很覺難為情。拒絕了多次,如果他再說起,她大概已經不好意思回絕了。可是怎麼辦呢,佟家的職務是世襲的,她要是放棄,那整個家族都得炸鍋,她阿瑪不可能再培養出一個接班人來了。至於容實那頭,放棄也不現實。他是皇帝最信任的人,眼下豫親王羽翼豐滿虎視眈眈,要是隨意換人手,無異於在龍榻上架了把鍘刀,隨時會面臨被逼宮的危險。

誰也撂不開手,目前都只能按兵不動。頌銀是很看得開的,人這一輩子會遇到不同的風景,喜歡了,停下看一程,不一定非要收為己有。繼續上路,不一定能遇上一樣好的,但可以有更適合的。多年後想起來,說這個人我曾經愛慕過,他現在過得不錯,我也很好,這樣也很圓滿。

不過設想得再熨貼,很多時候未必按照你的思路發展。她現在老愛走神,自己不覺得,邊上人看得真真兒的。

讓玉這陣子和她擠在一間屋子睡,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麼,總說半夜裡聽見老鼠啃房梁,賴在她這兒要和她做伴。好在炕挺大,鋪著簟子地方寬綽,兩個人穿著縐紗明衣,身上覆著薄毯,讓玉側身支著腦袋不住嘟囔:“……嘴裡說不逼我,其實都議準了,這還問我幹什麼呀,把我推出去不就得了……”

她在說自己的婚事,頌銀只聽了個開頭,後面心不在焉地。讓玉已經叫她好幾回了,她就像個泥塑木雕,完全沒有反應。最後急於傾訴的人惱了,坐起來在她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和你說了這麼多,你盡跟我打馬虎眼了。”

屋裡滅了燈,因月色大好,透過菱花窗照進來,讓玉的臉藍哇哇的。頌銀嚇一跳,撫著胳膊說:“幹什麼呀,大半夜的!別發火,有話好好說,快躺下。”

讓玉不情不願地跌回了枕頭上,活像她欠了她錢似的,口氣生硬地詰問:“你說,我怎麼辦?”

頌銀只聽了個大概,就是胡同口尚家的那門親事,上回她額涅也說起過。她想了想道:“有什麼怎麼辦,你不是嫌人家長得像馬蜂嗎,不願意就和老太太說,說你瞧不上他,打算再等兩年。”

讓玉嘀嘀咕咕抱怨:“你當我是你?我的話老太太能聽才稀奇了呢!那天還說,街裡街坊的,天天打人家門前過。得罪了人家,回頭看見佟家人就往外潑水,面上不好看。”

難道只因為這個就要賠上閨女?其實老太太是中意尚家大爺的,看讓玉不聽話,才有意這麼說。頌銀對尚家不熟,雖同朝為官,她在宮裡,尚家外放,基本沒有交集,也不知道人家品性好壞。但她覺得自己的婚事就該自己拿主意,日子是自己過,不是別人替你過,要是不稱心,彆扭了就是一輩子。

“橫豎沒定下,我明兒想辦法給你打聽打聽。”她撓了撓頭皮,“不過看人吶,不能光看外表,得看心地……”

“那你和容實呢?不是瞧上他長得好?”

讓玉冷不丁這麼一句,把頌銀撅回姥姥家去了。她噎了半天,沒法回她。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她,“你都看出來了?”

讓玉嗤了聲,“我又沒瞎!瞧你那傻乎乎的樣兒,不是和人對上眼了是什麼?”

她驚恐地捧住了臉,“老太太也瞧出來了?額涅呢?”

讓玉咳說:“你是覺得她們比我傻嗎?老太太那麼精明的人兒,你臉上都快寫上‘我想嫁人’啦,她們能不知道?”

怎麼會這樣呢,她摸了摸自己的五官,全在原位上。看來是自己沉不住氣了,這樣不好,她得小心點了。於是擰過身去,含含糊糊道:“你別想套我的話,我是不會上當的。”

讓玉嘿嘿一笑,“剛才還不是露餡兒了。”

她撩起毯子蓋住了頭,“我睡迷了,說夢話呢。”再也不理她了,自顧自睡著了。

第二天寅正就要起來,卯時宮門開,她要進內務府點卯。一個大衙門,每天的事項多而雜,都要一早安排好。各宮要發月例了,有湖廣進宮的紈扇,該給小主兒們送去了,零零碎碎的,都是事兒。

前兩天廣儲司盤庫,值房裡一大幫子筆帖式在合賬,算盤珠子撥得噼啪亂響。她往裡看了眼,她阿瑪連頭都沒抬一下,這種事基本一個人開了頭就要做到收尾,別人插不上手。她退出去,把日程上的事都分派妥當,等閒下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頭頂上了。

好個豔陽天啊,昨兒陰雨綿綿,今兒熱得喘氣都費勁。她剛坐下,蘇拉從外面跑進來,說關防衙門送冰來了。

頌銀忙迎出去,掌關防處也是內務府旗下一支,比方宮殿維修、油飾裱糊、灑掃庭院、以及夏天用冰、秋後用水、冬天燒缸,都是他們的份內。宮裡人多,進了三伏用冰厲害,關防處的太監要每天多次往返於冰窖和後宮及宮內衙門之間。一到夏至後,看見涼帽上糊棉布的太監,大夥兒就高興。這些人在這個時令是最受歡迎的,熱得不行了,吃個冰鎮的西瓜或酸梅湯,對於他們這些一年四季必須穿戴整齊的人來說,是再舒坦也沒有的享受了。

冰塊放進大木箱子裡,箱子的隔層用錫做成,基本可以維持一天不化。頌銀敲了一塊放進杯裡,臨時想起來,問:“侍衛處的送去沒有?”

太監說要等下一批,“眼下還有兩車,留給蒙古官學和御書處的。”

她說不成,“先給侍衛處。那些侍衛頂著大日頭在外站班,沒冰怎麼成?勻一車先給他們,回頭再往御書處調撥。“

她是頭兒,說先給誰就先給誰,底下太監諾諾答應了,即刻就去辦了。

她進值房,給她阿瑪送了水,述明兩眼盯著賬冊,端起來悶一口,一塊冰進了他嘴裡,他咯嘣咯嘣就嚼了。然後烏眉灶眼地長嘆一口氣,“不好,要出岔子。”

頌銀心裡一緊,“怎麼了?”

述明指了指賬冊子,“昨兒盤了一宿,東西短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廣儲司合不上賬是大事,皇帝連修燈的支出都要計較,那裡是真金白銀,少了半點還得了?

她有點慌,“短什麼了?”

“黃金四百零八兩,白銀一千二百兩。還有祖母綠、貓眼兒,碧璽……怎麼差了這麼老些呢!”述明在地心轉圈,絮絮嘀咕著,“十來個人,查了七八回了,愣是找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敬事房的檔查了沒有?缺了這麼多,八成是放賞沒錄入。那六庫是皇上的庫,進出都要搜身的,請鑰匙也不是一個人能開啟,誰敢往外順東西?”她轉身叫人,“請敬事房蔡管事的來,有要事問他。”

蘇拉忙領命傳人去了,述明急得臉色發白,“真要是漏了檔,恐怕不好查。別瞧明面上都客客氣氣的,背後不知怎麼個編排法兒呢!做人總有疏漏的時候,一個不留神招人恨了,逢著坎兒,都來踩你一腳。”

其實漏檔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每回萬歲爺有賞,內務府的人就抱著賬簿跟在後頭,別說是值錢的東西了,就是個針頭線腦也要一絲不苟地記上。現在少東西了,一口氣短了那麼多,眼看上奏的日子就在跟前,皇上那裡怎麼交代?

頌銀急出一身汗來,這不是小數目,就算錢財能私掏腰包填上,那些玉器寶石哪裡弄一模一樣的來?

如今沒辦法,只有重新核算。她坐到案前,把所有的賬冊子合攏,從頭開始一兩一兩相加。述明還在邊上惆悵,“沒用,算了八百回了。”

她沒言聲,算盤珠子撥得飛快,一頭撥,一頭指外面,示意他阿瑪出去。

述明蔫頭耷腦走出了值房,在熱辣辣的太陽下站了會兒,想起來還得查一遍上諭檔。皇上的賞賚不光給宮裡的主兒,也給大臣和家眷們。上回老佛爺千秋,賞出去的東西不少,說不定就是那裡出了紕漏也不一定。

蔡和來得極快,到跟前打了個千兒,“大人找我?”

述明看看值房裡,把人帶到前衙去了。

頌銀這裡算得冷汗淋漓,統共六個庫,上月的核算是無誤的,那麼減去這月開銷,剩下的應該和庫裡結餘對得上。她算賬一向又快又準,基本一遍就過,可這回算到最後果真如她阿瑪說的那樣,缺了好些東西。

她闔上冊子,心裡咚咚直跳,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帳上不對,只有重新盤庫。但是要請廣儲司的鑰匙是大事,難免驚動萬歲爺,這麼一來恐怕就要受怨怪,辦不好差事,拿什麼臉面吃俸祿!她急得團團轉,定了定神出門找她阿瑪,問蔡和那裡有頭緒沒有,她阿瑪搖頭,“他把記檔都搬來了,兩下裡對照過,紋絲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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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呢。”她都要哭了,“看來只能請鑰匙重盤了,可進六庫要大動干戈,得去找戶部和軍機處,得回稟皇上……阿瑪,這事兒以前從沒出過,說出去可大大的掃臉,您想好了嗎?”

述明艱難地嘆了口氣,“我啊,昨兒眼皮子就跳了……”

三天兩頭聽見他說眼皮子跳,都是老生常談了,不稀奇。就算有預測禍福的能力,像這種事也無法避免,既然發生了,光感慨沒有用,得實際解決才行。她咬了咬牙,“我去皇上跟前回話吧,那天的庫是您盤的,在場的人多,也不好推脫。可以說賬是我合的,合來合去拍不攏,只能請鑰匙重盤。要是萬歲爺怪罪,我一力承擔。我年輕犯錯還有可恕,您一把年紀了,出不起岔子。”

其實她的意思就是怕阿瑪晚節不保會惹人笑話,不過厚道沒點破罷了。述明遲遲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佟家人?出了錯還不是佟家沒臉。”

“那不一樣,我進內務府兩年,道行且淺著呢。您呢,已經三十多年了,盤庫盤了三百多回,從來不出錯的。這回也是一樣,我來背黑鍋,保全您的名聲。”

她大義凜然,述明五味雜陳。摸摸後脖子,心裡嘀咕著,自己這陣子松了嚼子,萬事不問,連老本行都忘了。這會兒出事了,還得閨女頂缸,老臉丟盡!

“你的前程不要緊?”他搖搖頭,“你將來要接我的手,被我拖累了,不能服眾。”

頌銀說:“您暫且沒到致仕的年紀呢,我在您手底下,怕您不提攜我嗎?”朝外看了看,太陽已經偏西了,她下了決心,“明早就要具本上奏,到那時候再說怕來不及。我這就上養心殿,您和我一塊兒去。”

這孩子是個有膽識有計劃的,述明被她指派著,只有乖乖聽令的份兒。

到了御前她也是依照事先商定的那樣,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又說:“內務府諸事如今都是奴才在打點,虧空了這些,定是奴才疏於核查所致,請萬歲爺降罪。”

皇帝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廣儲司六庫是重中之重,這些年來一向沒有任何差錯的,這次竟出了這種事。佟家掌管內務府有八十多年了,越管越回去了麼?若實在難以勝任,不如早早兒讓賢的好,何必扒在這位置上,整天給朕添堵!”

沒有雷霆震怒,但話卻如刀尖一樣,把他們父女所有的功績都給抹煞了。頌銀扣著磚縫,轉眼瞧她阿瑪,述明冷汗直下,打溼了面前金磚,戰戰兢兢道:“一切罪責皆在奴才,奴才有負皇恩、辱沒了祖宗,奴才死罪。皇上要處置奴才,奴才無話可說,但這回的數額巨大,奴才就是死,死前也要把出入弄清,才敢踏上黃泉路。求主子開恩,求主子成全。”

頌銀知道多說沒有用,皇帝似乎動了換人的心思。也是,何必死命拉攏佟家呢,在正黃旗找個得力的人取而代之,豈不比讓別人的奴才當家強百倍?也許這次的事是個由頭,她現在反倒開始懷疑這些虧空是否真實存在了。如果只是怕擔違抗太/祖遺命的罪責,而製造出來的冤案,那麼這位皇帝未免太不堪了。

可她不能說,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自作聰明的好。皇帝倒沒有步步緊逼,轉頭吩咐陸潤取鑰匙,“你匯同侍衛處督察。”又指了指頌銀,“把這個糊塗蛋帶上,叫她好好瞧著。按說她年輕,該允許她犯錯,可一錯再錯,往後內務府交到她手上,到底還會出多少怪事兒?朕早說的,女人不宜當官,果真叫朕說著了。”他揮了揮手,“真鬧得人肝疼,別杵在這兒了,下去吧!”

父女倆忙磕頭,起身卻行退了出來。到殿外面面相覷,不能走,還得候著。一會兒陸潤從殿裡出來了,看著頌銀,眼神依舊溫暖,沒有半點苛責的意思。

就是這眼神,卻讓她想哭。她哽咽了下,“勞煩陸總管。”

他輕輕牽了牽嘴角,“不說客套話。內務府千頭萬緒那麼多的事兒,難免有閃失。主子性急,小佟大人別往心裡去。”

他能給皇帝打圓場,看來關係不一般。頌銀一面為剛才的事難過,一面又開始想入非非,果然是女人,女人對這種秘辛,任何時候都滿含熱情。

她吸溜了下鼻子,“你看萬歲爺會罷免我嗎?”

陸潤掖手道:“我不敢妄揣聖意,不過佟大人放心,皇上是明君,或許恨鐵不成鋼,但不至於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她松了口氣,大做文章,這話說得透徹。不過她心裡的事他竟能猜到,實在不簡單。這樣的人寧靜又強大,甚至隱隱有些可怕。日後在他面前要更加審慎才好。

上回盤庫動用了不少的人,這次更甚。官員侍衛一大堆,請鑰匙,撕封條,十分的繁瑣。忙了半天,庫門終於開啟了,裡頭黑洞洞的,金銀珠寶沒有溫度,反倒有股陰森之氣。頌銀不喜歡這種冰冷的感覺,再目眩,總難擺脫銅臭味兒。

既然庫存查不屬實,這次更要盡十二萬分的心,每一錠都有人拿戥子稱份量,查驗之細,只差沒把元寶掰開了。頌銀在一旁看著,卻對這次的重查不抱太大希望,似乎有預感,追不回來的。然而已經動手了,無論如何要有個結果。只是耗費的時間必定很長,到天亮恐怕都盤不完。

她垂頭喪氣的時候,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回頭一顧,一個穿著團蟒服的人到了門上,是容實來了。他臉上表情凝重,看了陸潤一眼,問:“萬歲爺什麼想頭?”

陸潤蹙眉,“能有什麼想頭,等庫盤完後才知道結果。”

他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哭過了?”

頌銀說沒有,“有什麼可哭的,哭又不頂事兒,不能解決問題。”

他放眼四顧,“這麼多金子,都快看吐了。”一手提刀往外比了比,和她說話老是一副商量的口吻,“咱們外頭坐會兒吧!這裡有你阿瑪和陸潤呢,讓他們盯著,咱們出去喘口氣好不好?”

她哭喪著臉說:“我可擔心死了,哪兒走得開呀。那麼大一個洞,補不起來皇上非剮了我不可。”

“那也是我行刑,我手腳輕點兒,不疼的。”他換了個笑嘻嘻的模樣,天塌下來當被蓋,在他眼裡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頌銀看見他,倒不像原先那麼暴躁了,他能提神醒腦,是她的牛黃清心丸。她垮下肩頭嘆了口氣,轉身對陸潤說:“偏勞您了,我過會兒再進來。”

陸潤點了點頭,到裡邊看人稱金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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