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河派來的人剛一離開，紀山立刻轉面向紀崢：“你有麻煩了！” “大麻煩！”紀大路在一旁補刀：“夾在中間，怕是不好選啊。” 紀大路來拜訪紀崢拉攏交情的，湊巧看到令紀崢左右為難的一幕——被人爭搶，恰恰是重視的體現，紀大路內心又怎會沒有那麼一些豔羨呢，怕是嫉恨都不少呢。 讓你小子被提前看中，讓你熱門搶手，讓你表現好！ 活該！ 被紀家看中，平時心裡一定十分得意吧。到現在左右為難了，該你倒黴！ 想歸想，他是來與紀崢套交情的，這份嫉恨，萬萬不會流露。 紀崢撓頭，一時無言。兩份邀約一前一後，偏偏約定同一個時間，哪怕再不懂的人也看得出，這分明是互相別苗頭，擺明互掐。 兩大天才被視為紀家下一代領軍人物，不管立場還是成長，都需要兩人競爭，互掐是正常的。可問題是，別把我給卷進去呀。 紀崢不一定看得懂，這有逼他做抉擇的蘊意。 但他絕對一眼看出，應約一方，必定得罪另一方！ 單單是兩人也罷，可來了莊子三個月，誰還不知道紀明恩代表嫡系，紀明河代表嫡支。 嫡系和嫡支這一屆不約而同的沒另行派人，而是把招攬任務交給兩大天才。對此，一部分人多少還是猜得到，這分明就是給兩大天才收取人才，培植心腹的機會。 拒絕兩人容易，拒絕嫡系嫡支難哎！ 紀大路暗暗高興，表面一副替紀崢操心的神色，離去之前說了一句：“我認為，與你衝突最狠，矛盾最大的是嫡系，雖說都是小事，可說不準人家暗暗惦記著。” 當紀大路離去，紀崢嘴角悄然一撇，有上次紀山等人被綁之事，這位算找到理由了。過去一個多月裡多次來找他，有時交流修煉心得，有時切磋對練，有時擺龍門陣…… 如此種種，為了與他套交情，這位也真心費了不小的力。 不過，還不是為了找他的把柄，想控制他。 自己要不知道的話，說不定真被暗算著。好在自己暗中早有戒心，深悉此人包藏禍心，方才小心應對下來，沒被算計到。 其實紀崢初時應對得不大好，紀大路第一次來找他時，他差一點氣到肺爆。要不是自制力強，他好懸沒當場就暴露徹底。 儘管如此，紀崢到底年輕，不夠老辣，對上紀大路這種暗算自己的人，還做不到不露聲色，當時依然從神色間流露少許，被紀大路所察覺。 紀大路還以為紀崢是暗恨他上次綁架紀山幾人之事，對紀崢的異常表現，反而感到合乎常理，並未生出疑心——就是打破他的腦袋，也想不到他與剽悍中年的那次交談，竟會被紀崢聽個正好。 那也忒離奇了，說不出都沒人信。 經過第一次，有紀大路一再來找來“考驗”，紀崢此後表現愣是一次強過一次，令紀大路毫無察覺。他的年齡和閱歷擺著，肯定做不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可也做到面上不露聲色。 “山哥，以後離此人遠點，小心此人。” 在紀山看來，紀崢發了一下呆，就莫名其妙對他說了這句話。他經過上次被綁一事，對紀大路本來就沒好感，況且他清楚這個小堂弟有本事，點頭記下，關切問：“你打算去哪邊？” “我不喜歡紀大路那廝，可有句話他說得對：你最不該去的便是嫡系！” “雖然你與紀小飛交情不錯，與紀明秀也有來往。可這兩個恰恰是你最大的競爭對手，紀小飛去了哪邊，你就該選另一邊，否則，你的風頭遲早被蓋住……” 紀山源源不斷替紀崢“分析現狀”，這份出自於親友之間的關心讓人心中暖和。但他的分析和許多人的看法相似，卻因接觸不到某些關鍵資訊，而產生重大疏漏： 真正搶走風頭，壓住紀崢的，絕不會是紀小飛或紀明秀，而很可能是紀明恩與紀明河！ 僅僅缺了一點關鍵資訊，對整個事的分析就南轅北轍。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紀崢真的明白資訊有多麼重要了：“山哥，我已經有決定了。” 正說得飛快的紀山過了一息才啊的一下反應過來，話語戛然而止，吃驚看著紀崢，半晌才道：“你做決定別太草率了，說不定事關你的下半輩子呢。” “對，千萬別草率。” 戚岐人未至，聲先到。他是剛回來的，語氣中帶著難得的規勸：“選錯了，你要後悔一輩子的。” 紀崢如何不知，這是一個重大選擇，更是自己人生的十字路口。 紀家與紀氏！嫡系與嫡支！總要做出一個抉擇的哎。 今次的兩個邀約，紀崢沒想躲過去的，既然兩大天才要逼迫他做抉擇，那就積極面對！ 當紀崢抿嘴流露堅決之色，戚岐忽然覺得不妙，喃喃自語：“為什麼我會覺得你的選擇，一定會讓有些人十分不爽？” “告訴我們，你到底選哪一邊？”紀山迫不及待的問。 紀崢突然說了一件舊事：“還記得之前來的那個人？” “紀明河派來的那個？”戚岐剛回來，沒看到，紀山知道是誰。 “對。”紀崢點頭：“上次紀明河邀請我時，我就見過這個人。他叫紀文利，七重開竅，出自於四年前那一屆宗族大考，當年表現出色。如今二十四歲，應該是三重武者。” “上次受邀時，我是二重修為……”戚岐紀山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這個紀文利當時來給我帶路進入‘禁地’，到了之後，我與紀明河等人坐著在吃喝談話，他在不遠的地方候著。而我走時，又是他領我離去。” 紀崢平靜道：“你們說，我當時打不打得過他？” “肯定不行。”那時紀崢還是二重，哪有現在那麼強。 “紀家當年收他，是不是將他視為有一定潛力的武者來培養？” “多半是。”戚岐紀山肯定，七重開竅並不差，照樣能出真脈強者，只是機率不如六重開竅的。 紀崢平靜依舊，但平靜背後彷彿正醞釀著翻江倒海般的力量，戚岐與紀山察覺到這股平靜中蘊藏的風暴，靜靜聽他一字一頓地說：“一個我打不過的人，在給我領路！當我在吃喝，他在候著！” 戚岐與紀山隱隱感覺到風暴將至，火山將噴發。 紀崢此時霍然挺腰，站得猶如標槍筆直，每一字鏗鏘決然：“如此之人，早已不是武者！” “而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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