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薄以桐也不可避免地讓薄千城心軟了半分。
“沒有下次了。”薄千城開口。
薄以桐點頭，虛弱地靠著椅背，大概也是累了，很快睡了過去。
薄千城將外套蓋在他身上，看著那張熟睡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
翌日中午時分，沈羽謙出現在了顧未然公寓。
好像幾天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他的態度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溫和。
見了顧未然，就遞來了一份檔案，“看看吧，休息一段時間後，去上班。”
顧未然看了眼檔案，上面說的是金煥集團剛收購的一家珠寶公司。
設計部經過整頓，重新洗牌，沈羽謙是打算讓她當經理。
呵，經理……還真是夠誘惑的。
她看完，將檔案放回了茶几上，表情依舊風輕雲淡，“我好像沒告訴你，我回國也是因為收到了一家公司的橄欖枝。”
沈羽謙滿不在乎，語氣卻不容置疑，“那就推掉。”
“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麼？”顧未然凝向沈羽謙，精緻的臉寫滿了嚴肅。
沈羽謙對上她的眼眸，半晌才開口，“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個道理我以為你懂。”
顧未然沉默了，金環集體在那家珠寶公司上投資了多少，她看得出來。
多少人奮鬥了半輩子也沒擠上經理級的地位。
只是……
“為什麼？”她問，“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對我。”
讓她一個人扛大旗，是信任，還是因為其他？
沈羽謙走到了她跟前，手掌輕撫著她略顯迷茫的臉頰，“小然，你忘了，你說你想有一個自己的團隊，現在有這個機會，你卻不想要麼？”
他的話，讓顧未然陷入了恍惚，沈羽謙也曾經用最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要為她建一個公司，讓她可以打造自己的設計團隊。
“現在……不需要了。”她低頭避開了他的手，同時退了一步，“還有，我不要住這裡。”
她說完，下意識去看他的反應。
沈羽謙輕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小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顧未然動了動嘴角，聽到他玩味的聲音就繼續響起，“你的命都是我撿回來的，我給你，你就是不喜歡，也要給我受著。”
客廳裡頓時一片安靜，顧未然靜靜看著他，須臾，薔薇色的唇瓣開合，“好。”
這是第一次，沈羽謙用這個理由逼迫的。
她怎麼能忘了，他對她的恩情。
他讓她還，她就會還。
沈羽謙似乎很滿意她的回應，這下表情都柔開了，噙著笑摸了摸她頭頂的發，“以後乖乖住這裡，至於工作，我可以讓你自己選擇。”
“嗯。”顧未然眸裡無神，隨意應著。
忽然，他又似隨意地問了一句，“我送你的東西，都扔了？”
一開始顧未然還反應不過來，忽然想起那個定位器，她扯了扯嘴角，略帶嘲諷地開口，“你可以直接問，我是不是把你送的錢包丟了。”
他送她的東西不少呢。
果然沈羽謙神色微變，卻很快又恢復，“我只是擔心你。”
顧未然看著他，無所謂地笑了笑。
定位器的事，她也不追究了。
而且有些事情，兩人之間沒有說穿，但是心裡都懂。
顧未然在公寓裡呆了小半個月，添置了一些必要的東西。
額上的傷已經結痂了，劉海一擋，倒沒有那麼恐怖。
在週一那天早上，穿了一套正裝就出了門。
她回國前的確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邀請帖，只是當時她並沒有下決心要去。
羽翼珠寶公司成立了二十多年，是曾經是享譽國際的珠寶公司，雖然近年來走了下坡路，但是依舊佔據著珠寶界重要的地位。
顧未然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加上設計風格她很喜歡，最終她才決定去任職的。
早上八點，顧未然已經出現在了公司大廳，打了好幾個電話給負責她入職的那人，卻一直打不通。
她只能來前臺詢問了下，“您好，我想找下你們設計部的劉天經理。”
才問完，發現前臺兩個美女都眼神怪異地看了過來。
“劉經理出了點事，恐怕這幾天不會過來，請問小姐找他有什麼事嗎？”
顧未然今天本來是來報道的，現在劉經理不在，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給前臺看了劉經理給她發的邀請郵件。
前臺小姐看完，似乎有些尷尬，“小姐，麻煩您稍等，我請示一下。”
沒多久，前臺小姐打完電話，就領著顧未然進了電梯。
不知道是不是顧未然的錯覺，感覺整個公司的氣氛有些緊張，有些人心惶惶的。
只是她初來乍到，也不方便打聽。
“慘了，慘了，今天肯定得加班！”
“誰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呢，我們都被害慘了……”
“不過，據說咱們公司的大boss因為這件事，終於露面了！”
“現在哪還有心思管這些，我就祈禱著，boss仁慈，不要龍顏大怒，來個大換血什麼的！”
電梯裡的竊竊私語傳到顧未然耳裡，證實了她的想法。
羽翼公司的確有大事發生了……
顧未然掃了眼角落裡說話的幾個男女，正好對上他們打量的目光。
她還沒反應，那幾道視線又若無其事移開。
顧未然笑了笑，已經習慣了倒沒覺得什麼。
只是有個年輕的美豔女人卻輕蔑地投來一個目光，又不屑地轉頭和同事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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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未然畢業後尚未正式進入過一家公司，所以對於職場裡的那些小心思，她還陌生。
她被領到一個接待室，前臺小姐讓她等著就離開了。
她一個人坐著，看著玻璃牆外低頭忙碌的人影，對那些投來的目光也不再理會。
等了約莫一個小時，才有一個正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是顧未然小姐？”對方露著笑臉，一雙眼睛上下瞟了她一眼。
顧未然站了起來，跟他握了握手，“您好，我是顧未然。”
“顧小姐，我是設計部副經理張桂，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是……這段時間公司出了點事，恐怕要讓顧小姐再等一段時間了。”
顧未然疑惑看向他。
“是這樣的，劉天已經離職了，你作為他特聘的人，難免以後落人口實，不如等過段時間再到公司報道？”
張桂這話沒有商量的意思，甚至顧未然聽出了一絲敵視的意味。
顧未然輕笑，心裡忽然明白了些什麼，“那麼，打擾了，再見。”
他還不如直接說，劉天招的人他不要，識相的話就自己另尋他處。
顧未然挺直了背，朝著門口走去，精緻完美的臉掛著一絲不屑。
沒想到剛出了接待室，就碰上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而為首的那個男人，竟是薄千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