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時間不知道已經過去多少。
滴答——
有節奏的水滴聲將約翰的意識拉回都現實中。
他睜開眼睛,然而四周的黑暗卻將他的身體擠壓在原地。
他感覺到自己倒臥在地上,背上的重壓使得他無法動彈半分。
他輕喝一聲,腰身猛地使力,霎時聽到壓在身上的東西傳來一陣譁啦譁啦的碎裂聲。
身體一輕,他當即彈跳起身。在感覺到有光源的同時,用手掩住一隻眼睛,以另一只眼睛來適應環境光源的變化。
這是一個無比空曠的空間,天花板上洞穿的巨大空洞表明這裡正是那個『角鬥場』的地底,身邊的地面堆滿了殘破碎裂的石板地磚。
他腦海中將意識前後的線索聯絡起來,從人型兵器的最後泯滅中突然出現神秘光點發生爆炸,將角鬥場的地面炸穿,他隨著破碎的地面一起墜落到這個地方。
他望著地上折為兩截的粗大橫柱,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達利?」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他可是清楚看見達利跟他一起墜落下來。
「達利——」
他不禁提高聲音。
「別這麼大聲,我在這裡。」
約翰認出達利的聲音,聲音響亮,似乎沒什麼大礙,他隨著聲音回望過去。
只見達利就站在其中一個光源的正下方。
「你在幹什麼?」
他看見達利朝著光源的位置一抬手,將仍然發光著的裝置整個從牆壁上取下來。
這時才看清,達利手裡的是外表如同油燈一樣的物件,燈座以及燈罩部分如玉般光滑,散發著翠綠色的柔和光澤。而本應是放置燈油和燃芯的部分,則是一顆持續放射著乳白色光芒的石頭。
「魔法石?」
「是這樣的,而且……似乎這個燈的年代,比你我想象的都要久遠的多。」
他倒轉『油燈』,將燈座的底部展露出來。
圓形的燈座下,沿著邊緣處紋刻著一圈細密的文字。
每一個文字都是由數量不一、角度不同的三角以及直線構成,細密的文字組合成句,如同紋刻在工藝品上的修飾花紋。
但這並不是無意義的花紋,而是真真正正能表達其造物者的意義的文字。
然而——
「我看不懂。」
「很正常,我都沒見過。這些『文字』,顯然不可能是當代甚至是近一兩百年的產物。」
達利緩緩環視一圈,這種『油燈』,全部都被懸掛在距離地面兩米高的牆壁上,每盞燈間隔的距離都是十米。
他默數一下長寬距離燈的數量,大概可以算出,這個地下空間,是一個長寬均為百米的巨大正方形場所。
如果是正方形,就不太可能是聖壇之類神聖的地方。
他和達利都清楚知道,從神代開始,直至現代,一切與宗教祭祀相關的場所,都儘量以圓為美。
這時,約翰突然輕聲叫道。
「過來這邊看下。」
在其中一面牆壁的中央,牆壁上留有人在上面繪畫的痕跡,一根根如同枯枝般的褐色線條無美感地堆放在一起,上面燃起一團紅色的焰火。
而這只是繪畫的其中一部分,達利的距離太近,這個距離下他只能分辨出這個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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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盡最大力氣舉起一盞燈,以照亮更大的面積。達利一步步往後退,慢慢將整面牆壁都收入視野之中。
最終,他在整個空間的中心點停下。
「我們……似乎發現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面前的牆壁上,展現的是一個完整的現實場景。
在無邊無際的大荒漠上,當中七人下跪,圍繞著一個站立起來的女人,女人雙手合十,手指上的金銀流飾垂落,串聯著同樣以金銀修飾的華美衣裙。
她的手中冒出火光,射向堆放在地上的薪柴堆,在上面燃起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