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九靈魔族的這群精銳心態開始變了。
來的時候，他們雄赳赳氣昂昂，滿心要將闖入者誅殺殆盡。
可現在，反倒是場面一邊倒。
要不是守護和八名大將軍起到了關鍵作用，只怕是九靈魔族這一戰已經落敗。
守護老者的實力不斷衰落下來，很快就跌回到了巔峰仙皇，優勢已經不在。
好在牟強幾人實力強大，雖說同樣被巔峰仙皇牽制住，卻已經佔據了上風。
可在場的人族修士，現在還有上千，九靈魔族這一萬精銳，卻是只剩下了三千不到。
上千仙皇，其中還有十幾名巔峰仙皇。
對陣牟強等九名巔峰仙皇，上百名仙皇精銳，剩下的全部都是仙王。
這實力，太過於懸殊。
牟強第一時間傳訊給牟開疆，說明了情況。
可牟開疆一如既往地充滿了自信，只回覆了一句話，他說：
“攔不住，那說明你們都是廢物！”
牟強心思一沉，已經心存死志。
幾個月前，他還對未來充滿了設想。
自己帶領九靈魔族的精銳，馳騁在外界廣袤的土地上，威名遠播。
今後，不論是誰提起九靈魔族，都會想起他牟強的名字。
可現在···
“就算是死在這裡，也絕對不能夠讓他們闖進傳承之地！”
牟強爆喝一聲，“結陣！”
話音剛落，另外七名大將軍瞬間變換了位置，分別站在了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七個方向。
牟強自己則屹立在半空，處於西北方向。
這個陣法，原本需要九人，可現在，牟紅不在，也只能是勉強形成。
“守護，一起來！”
守護老者已經是強弩之末，聽到吼聲，他滿臉決絕，瞬間飛到了原本屬於牟紅的中間位置。
就看到，牟強八人的力量，互相串聯，像是一個八極大陣。
八個人磅礴的力量湧出，瞬間鑽進了守護老者的身體。
這一瞬，他的實力，再次來到了半步仙帝的層次。
守護老者眉宇間閃過絲絲痛苦，他藉助了其他八人的力量，這對他的肉身和經脈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畢竟，牟強八人的力量，不像是傳承之地裡的力量那般柔和。
原本這個位置屬於牟紅，就是因為牟紅的肉身強度，是除了牟開疆之外，整個九靈魔族最強大的。
“殺！”
守護老者雙目通紅，皮膚已經開始裂縫，鮮血不斷流出。
一片血霧，瞬間蔓延開來。
他手中的斑駁石刀，不斷揮舞，一道道刀光，精準而又詭異地劃開了敵人身體，將他們斬殺。
只是一個照面，就有數十名仙皇隕落。
有人被嚇破了膽，轉身就要逃走。
也有不少聰明人，選擇暫時後退，畢竟，誰都看得出來，等時間一過，不用任何人攻擊，這守護老者，自然會沒命。
顯然，牟強等人更清楚這一點。
八人配合默契，不斷將自己的力量傳輸到守護老者身上。
老者不斷追擊，幾乎都是衝著那些巔峰仙皇而去。
牟強等人也見縫插針，將身邊的敵人肅清。
片刻後，擊殺了上百仙皇，在場只留下了滿地屍體還有九靈魔族活下來的成員。
守護老者神色凝重，看了眼死去的族人，還未說話，就已經噴出一口鮮血，氣息不斷衰弱。
他渾身裂痕，不斷滲出鮮血，整個人已經是強弩之末。
就見他緩緩走到洞口，盤膝坐下，神色複雜地看了眼九靈魔族族地的方向，嘆了口氣，就閉上了眼睛。
牟強幾人眼睛一片血紅，躬身抱拳，“守護一路走好。”
“守護一路走好！”
毛盡忠站在最後面，拳頭緊握，手心已經滿是鮮血。
牟強神色凝重，輕輕背起老者的屍身，看了眼黑幽的洞口，沉聲道：“接下來怎麼辦？”
另外幾名大將軍沉默片刻，忽然有一人開口，
“我看還是聽王上安排，先稟告吧。”
牟強一咬牙，目光堅定下來，“我們不怕死，可卻擋不住他們，他們馬上就會發起第二波進攻，我覺得，我們應該撤入通道，在通道裡藉助地形優勢，狠狠反擊！”
“不行！”
立刻就有人反駁，“我們絕對不能夠讓人族進入傳承之地一步，哪怕是通道都不行！”
“是啊，王上要是知道我們放人族進了通道，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愚昧！”
牟強發火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想要違背牟開疆的命令。
“立刻求援，請王上親自趕來，我們藉助通道地形優勢，儘可能拖延時間，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得不說，牟強的計劃的確是目前最合適的。
可偏偏其他人都認死理。
入口盡頭就是傳承之地，他們絕對不會同意放敵人深入哪怕一步。
“我覺得··某強將軍說得對。”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隊伍邊緣，毛盡忠沉聲道：
“各位將軍，我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巡邏隊長，可我真的覺得，儘可能拖延時間，等侯王上到來，才是最合適的。、”
“否則，即便我們全部戰死，敵人一樣會進入傳承之地，那時候，我們九靈魔族最大的傳承和希望，就徹底沒了。”
這個道理，其他大將軍自然明白。
可他們就是開不了口，說一
句“可以”。
果不其然。
片刻之後，就看到一道道身影再次出現。
經過先前一戰，眾人都選擇了恢復狀態，這會兒再回來，隱隱約約已經分成了三大陣營。
其中一個陣營的人，明顯實力更強。
這是由三名巔峰仙皇帶頭，三百多名仙皇跟隨的陣營。
另外兩個陣營實力稍微弱上一點，卻也不容小覷。
很顯然，他們都學聰明了，這個時候，必須要團結！
葉長安站在第三陣營，也就是散修陣營之中沉默著一言不發。
只不過，葉長安的目光瞟過地面上那些九靈魔族精銳的屍體，忍不住緩緩搖頭。
小黑的聲音在葉長安腦海中迴響：
“怎麼了，同情心又氾濫了？”
“這算什麼，星空中的滅族之戰，比這場面大上千倍萬倍。”
小黑回憶道：“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兩個超級家族開戰，他們掌控下的數千個世界全面開戰，那場戰鬥，持續了上千年，死了數千億人。”
葉長安暗自嘆氣，“小黑前輩，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進入百死禁地？”
“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進入禁地，才導致了這一切？”
小黑聲音一頓，“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你要是不進來，天言就不會對你產生好奇，就不會放出訊息說這裡有仙帝遺蹟。”
“自然，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人進來，也不會爆發這場戰鬥。”
“但是！”
小黑忽然嚴肅起來，“即便沒有你，九靈魔族註定也不會安於一隅，到時候，戰場就不在這百死禁地，而是在外界了，那樣的話，情況會更加嚴峻。”
道理葉長安都懂。
可一想到這麼多九靈魔族的死亡和自己有關，葉長安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葉小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小黑嘆了口氣，“你想要變得強大，就要保持本心，可保持本心，卻不是處處發善心。”
“凡事都有因果，事事都有定數。”
“九靈界誕生的時候，產生了百死禁地，用來容納濁氣。”
“可百死禁地又誕生了九靈魔族，這就是因果，九靈魔族，是一定會離開這裡，去征戰外界的。”
“你現在可以救九靈魔族，可將來，九靈魔族還不知道會殺死多少人族修士。”
“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你今日的善，很有可能是未來的惡。”
“相反，你今日坐視不管，無形之中，或許又拯救了無數修士。”
“總而言之，要怎麼選擇，全部在你，我不干涉你的選擇。”
葉長安猶豫了，糾結了，心亂了。
仔細一想，看事情還是要看到本質。
自己進入禁地，就是為了修煉。
現在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救出孟清雨。
這兩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葉長安還是決定先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洞口前。
牟強看著依舊猶豫不決的眾人，不再多言，揹著守護的屍體，就飛進了洞口，失去了蹤跡。
另外一名大將軍見狀，也跟了進去。
其他幾名大將軍，卻是嘆了口氣，“牟強和牟雲飛已經進去了，我們就在洞口拼死一搏吧，希望能夠堅持到王上趕來。”
九靈魔族族地，王宮之內。
牟開疆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左手端著酒杯，右手摩挲著自己的武器，眸子裡滿是陰沉。
在大殿中間，已經清醒過來的孟清雨面若寒霜，絲毫沒有半分畏懼。
“孟清雨，我沒說錯你的名字吧？”
牟開疆抬眼看著孟清雨，緩緩道：“聖靈體，多麼奇妙的體質啊，有了你，我就可以一具成為虛神境，成為我九靈魔族最強的一代王上。”
孟清雨冷哼一聲，“你的族人正在浴血奮戰，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喝酒，你不配當王。”
牟開疆冷笑，“你懂什麼，我九靈魔族每一個戰士都寧死不屈，天賦和實力，更不是你們人族比得上的。”
“我九靈魔族，才是九靈界當之無愧的王族！”
“你們不就是仗著人多，強者數量多嗎？”
“等本王成為虛神，我九靈魔族，自然是君臨天下，到時候，你們所有人，都得俯首稱臣！”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嗎？”
“你出現在百死禁地，現在還在我的王宮，只要我願意，現在就可以佔有你！”
牟開疆哈哈大笑，“你放心，本王成為虛神之後，稱霸九靈界，你就是九靈界第一聖母，將來，我們的孩子，也會是九靈界當之無愧的王。”
孟清雨臉上滿是憤怒，眸子裡閃過一抹厭惡：
“你還不配！”
“比你強的人多得是，比你天賦更好的人也有的是，比你氣運深厚的人，也有的是！”
“誰？說來我聽聽。”
牟開疆毫不在乎，戲謔道：
“你還有最後半刻時間，我不喜歡等人做決定，半刻時間之後，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成為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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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雨神情恍惚，腦海中浮現葉長安的音容笑貌。
看到孟清雨的神情，牟開疆眉頭一皺，“你心裡有人了？”
孟清雨點點頭，“我心裡的人，比你好一萬倍。”
說來孟清雨心裡是疑惑的。
如果葉長安真的進入了百死禁地，為什麼一直沒有他的訊息傳出？
看著眼前的牟開疆，孟清雨已經準備好隨
時自盡。
即便是死，她也不願意被牟開疆佔有。
心裡沒有悲傷，也沒有害怕和後悔。
只是有些遺憾。
“你說過，或許我們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孟清雨忍不住低聲喃喃，“現在看來，的確是沒有機會了。”
“時間到了！”
牟開疆緩緩起身，朝著孟清雨走來。
孟清雨神色淡然，心念一動，天命塔瞬間出現，將孟清雨隆重在內。
牟開疆眼睛一眯，“竟然還有這樣的法寶，可惜，不出半個時辰，我就能夠逼得你出來。”
說著，牟開疆身上開始散發出強悍的帝威，開始不斷侵蝕天命塔。
王殿門口，牟紅急匆匆地飛進來，只是匆匆掃了眼天命塔，就焦急道：“王上，傳承之地出事情了，你怎麼還沒有出發？”
牟開疆毫不在乎地擺擺手，“都不重要了，等我成為虛神境，九靈魔族自然會崛起。”
牟紅臉色一變，“你到底怎麼了？傳承之地要出事情了，你居然一點都不緊張？”
“牟開疆！”
牟紅眼圈一紅，“算我看錯你了。”
說完，牟紅轉身就朝著族地之外飛去，她要立刻趕去傳承之地，哪怕是犧牲自己，也要盡全力阻止傳承之地被人闖入。
牟開疆專心致志，不斷用自己的帝威侵蝕天命塔，不出半個時辰，就可以將自己的帝威滲透到整個天命塔，到時候，孟清雨再也無法逃避。
可偏偏，就在這時候，大殿之中，一道黑色身影慢慢凝實。
魔尊出現，他一擺手，就看到牟開疆身子猛地被打飛，落在地上已經狂吐鮮血。
“魔尊，你幹什麼！”
魔尊雙手背在身後，緩緩道：“孟清雨是葉長安的女人，你不能夠動她。”
牟開疆瞳孔一縮，“就是你要我把碎片送給他的那個人？”
“不是你告訴我孟清雨是聖靈體，可以助我成為虛神的嗎？”
魔尊點點頭，“是我告訴你的，可現在，我說，不準對孟清雨動有任何想法。”
“為什麼？”
魔尊目光一凜，兩道寒光瞬間穿透了牟開疆的肩膀。
“她的身份，你得罪不起，我也得罪不起，我也是才知道。”
牟開疆臉色一沉，“你也得罪不起？怎麼可能！”
魔尊神色複雜，眸子裡滿是嘲諷，“你不懂，也不需要懂。”
牟開疆緊咬牙齒，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違背魔尊的話。
雖說不知道魔尊有多強大，但是可以肯定一點，魔尊絕對是現在九靈界最強的存在！
那麼魔尊到底知道了什麼？
魔尊，能夠和劍尊，儒尊一起被派來九靈界，懷揣著至高無上的使命等待葉長安出現，就足以說明他的實力。
他很清楚葉長安的真實身份有多麼恐怖，即便是自己背叛了使命，卻不敢對葉長安出手。
同樣的，孟清雨的真實身份，他同樣得罪不起。
即便魔族背後是一名真正的原始至尊，他也不敢對孟清雨下手。
畢竟，魔族也不過是那名原始至尊麾下的一個小嘍囉罷了。
嘍囉就要有嘍囉的覺悟。
知道事不可為，牟開疆立刻裡離開了族地，朝著傳承之地飛去。
與此同時，傳承之地百里外。
滄一笑帶著滄藍和李擎蒼，已經在這裡隱藏了很久。
滄一笑畢竟算得上是前輩，不論是經驗還是直覺都異常準。
在發現這裡有一群神秘的種族之後，他立刻帶著妹妹和妹夫躲了起來，保存實力。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
九靈魔族留在外面的六名大將已經死了兩人，剩下的四人，都帶有重傷。
至於那一萬精銳，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全部戰死。
可偏偏，實力最弱的毛盡忠，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還活著。
儘管他渾身是血，也沒有殺任何人，卻依舊活下來了。
主要原因，還是他被無視了。
開什麼玩笑，一群仙皇戰鬥，你一個仙師來湊什麼熱鬧？
那些仙皇，就算是從你身邊飛過去，也不會理你的好不好。
剩下的幾名大將軍目眥盡裂，他們終於肯定了牟強的計劃才是最合適的。
“進通道！”
看著幾名大將軍全部鑽進了洞口，毛盡忠手中一顆灰褐色拇指大小的珠子一亮，就看到毛盡忠瞬間來到了通道入口，鑽進了通道之中。
緊隨其後，一名名人族仙皇魚貫而入，其中就有再次現身的滄一笑和滄藍，以及李擎蒼。
葉長安剛想離開，卻感覺到似乎有一個朦朧的聲音在召喚自己。
想了想，葉長安還是決定不要放過這次機會。
就好像小黑說的，只要能夠得到哪怕一名九靈魔族先王的力量，自己說不定就能夠突破瓶頸，繼續提升實力，到時候營救孟清雨也更有把握。
飛進通道之後，葉長安保持著警惕，開始緩緩前行。
絲毫不擔心被人捷足先登，搶奪了機緣。
畢竟，葉長安並不覺得誰進去得早，誰的機會就大。
否則，人家九靈魔族，又怎麼會只有一尊仙帝存在？
要是機緣那麼好得到，九靈魔族怕是要直接搬來這裡。
手中緊握涅槃神槍，葉長安一步一個腳印，朝著斜下方快速走去。
通道盡頭，地下數百裡，就是百靈魔族的傳承之地，葉長安很清楚，牟強等人一定會藉助這裡的地形，儘可能多的誅殺闖入者，所以，葉長安不得不暫時停下來，開始盤點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