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聊點什麼好呢？
凌劍心忽然發現，他完全沒有主導聊天內容的經驗。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絞盡腦汁想了一遍，還是想不出來該說些什麼。
他不禁急得臉紅脖子粗，連喘氣聲都不禁明顯了起來。
關暮雪立時發現了凌劍心的異常，她關切地道：“怎麼了，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凌劍心很想說自己並不累，完全不需要休息。
可既然不累，為何自己的身體會如此異常？
總不能承認自己這樣是因為緊張而導致的吧，這豈不是更尷尬？
無奈之下，凌劍心只好假意道：“也許剛才法力用得有點多，我現在是有點累，不如我們先休息下吧。”
關暮雪從凌劍心背上下來，兩人就地相對而坐。
周圍一片安靜，就連空氣都彷彿安靜了下來。
四目相對之下，凌劍心感覺到更為尷尬起來。
幸好這時關暮雪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
她主動問道：“我為何會出現在水中，又為何會導致左腳被夾傷，你不覺得好奇嗎？”
凌劍心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這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話題，為什麼自己之前就沒能想到呢？
他趕緊介面道：“對此我是覺得蠻奇怪的，只是沒好意思問。”
關暮雪笑了起來，她笑得很燦爛，就如一陣春風，讓凌劍心也不禁覺得輕鬆了很多。
“我看起來像個小氣的人嗎？有什麼不好意思問的？其實說起來我也夠倒黴的，我一落地就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樹林之中，正好被一群餓狼所包圍著。這些餓狼的數量，少少也有五六十頭。”
“在它們的眼裡，我絕對是自動送上門的肥肉。然後它們一擁而上，想要把我當成食物。幸好我實力還不錯，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在餓狼的追殺下，一路跑到了湖邊。”
“出了樹林，沒有了樹木的遮擋，我總算是將這些餓狼全部殺死了。
可這些餓狼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在打鬥過程中，我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血跡，所以我想到湖中清洗一下。”
“沒想到這回更倒黴了。剛走出不遠，我就發現左腳不知道踩到什麼，一下子陷了進去。然後左腳就被狠狠地夾住，再也拔不出來了。”
“更鬱悶的是，估計是左腳傷口處流血產生的血腥味，一下子吸引了無數那種牙齒鋒利的小魚湧了過來。它們就好像發瘋似的向我撲來，不管我如何驅趕它們甚至殺死它們，它們還是前仆後繼地不斷湧來。”
“這實在是讓我疲於奔命地應付它們，更加沒有時間去解決腳下的問題。幸好後來遇到了你，否則我還真不知道後續我是否會被這些小魚給咬得千瘡百孔，最終死在這裡。”
聽到關暮雪描述得如此生動活潑。
凌劍心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少女遭遇到各種倒黴事時臉上鬱悶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關暮雪一臉鄙視地看著凌劍心道：“你這笑容，是幸災樂禍嗎？”
凌劍心立時醒悟過來，自己這個時候笑確實顯得不太友善。
他很老實地道：“不好意思，我是一時沒忍住，我錯了。”
關暮雪看著凌劍心一臉嚴肅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一邊笑一邊道：“沒關係！你能笑證明我的描述很生動有趣，換做是你碰到這樣的事情，我也會笑的。”
“這個笑，是對事不對人，絕對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年輕人就該多笑點，老是板著一張臉，那不是變成那些老古董了嗎？”
“老古董是誰？”凌劍心好奇地問道。
“老古董就是我們朱雀魔法學院裡的那些高階導師。她們都是些老太太，一天板著張臉，幾乎沒見她們笑過。按她們所說，這叫不苟言笑，是老人家該有的樣子。”
“可我卻覺得這完全就是苦瓜臉，讓人看了就不舒服，就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們的錢似的。有她們在，整片區域的溫度都冷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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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關暮雪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
“
我平時也不太說話，也很少笑，那是不是我也算是老古董了？”凌劍心猶豫了蠻久，才一臉糾結地道。
關暮雪很吃驚地看著凌劍心，她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燦爛的那種。
她笑著道：“你像老古董嗎，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呢？你也太自謙了點，你話是少點，但是笑容不少，人也很體貼，明顯是治癒系暖男一枚。”
長那麼大，第一次得到如此給力的評價。
而且這個評價是出自如此美麗的一個少女口中，這不禁讓凌劍心頓時感到一陣溫暖。
果然好人是有好報的，而且這次終於是應驗到凌劍心身上了。
關暮雪緊接著好奇地問道：“為何你平時不太說話呢，是因為你本身就不喜歡說話？還是你覺得身邊沒有人可以和你說話呢？”
這個問題，一下子問到了凌劍心的傷心處。
前世自己不喜歡說話，是因為作為一個零零七的社畜，自己完全是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時間說話。
而在這個世界的前兩百年，是因為自己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因此自己主動遠離其他人，所以完全沒有可以說話的人。
現在想來，用形單影隻來形容凌劍心這兩生完全不為過。
按照一般人的判斷，這意味著凌劍心之前的人生都可以說是比較淒涼的。
一股淡淡的憂傷，忽然從凌劍心的心裡油然而生，甚至在他的臉上也顯露了出來。
關暮雪很體貼地道：“你不想說就別勉強，沒關係。其實最近幾年，我也時常為找不到說話的人而苦惱。有時候實在是無聊，我甚至會去和小鳥說話。當然，它們聽不懂我說什麼，其實只能算是自言自語罷了。”
凌劍心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道：“怎麼會呢，像你那麼優秀的人，怎麼會找不到人說話呢？”
關暮雪淡淡地道：“也許就是因為我太優秀了，所以才導致她們不能和我說話了。據說我父母在某一次的大戰中雙雙戰死了，我從小就在朱雀魔法學院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