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窈想要離開，卻被兩個嬤嬤攔住了。
“三小姐，夫人吩咐你跪在少爺門口，你還是乖乖聽話吧！”
一個嬤嬤開口，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另一個也被逗笑，甚至推搡了一把楚窈。
“就是，還不趕緊跪著去？！”
現在楚相和劉氏顧不上這邊，這兩個嬤嬤更是放肆。
楚窈看到先說話的嬤嬤還想抬腳踹她，立刻眼神一冷，巧妙地躲到了杏兒身後。
杏兒被波及，竟然也完全沒有反抗。
還真是能忍！
楚窈都不得不佩服她了。
兩個嬤嬤還準備動手，卻聽得屋內突然一聲大叫，接著劉氏發瘋一樣衝了出來。
“我要殺了你！”
楚窈抬腳，準確無誤地將劉氏踹了出去。
看樣子，楚雄已經死了。
等到楚相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楚窈坐和劉氏以及丫鬟們廝打一起的畫面。
他冷眉一豎，怒道：“都給我住手！”
可劉氏喪子之痛太過沉重，已經讓她有些失去理智了，不僅將楚相的話置若罔聞，還不顧身上的疼痛繼續跟楚窈扭打。
看到劉氏身上被她踹的青紫都不肯停手，楚窈很是無語。
眼看著楚相的臉色越發難看，楚窈一個用力將劉氏踹到了楚相身邊，劉氏暈了過去，這場鬧劇才停了下來。
沒理會腳邊的劉氏，楚相吩咐人將劉氏帶走，然後一雙眼睛沉沉地看著楚窈。
“祥兒，你還要縱容這個禍害多久？有她在，我們相府一日都不得安寧。”
楚老夫人戳著柺杖很是激動，蒼老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恨意與厭棄。
“那母親覺得應該如何？太醫都說了雄兒的死與旁人無關。難道要兒子為此去將楚窈打死嗎？”
楚相心裡何嘗不恨，但他還算有理智，尤其是太醫還在。
“丞相節哀順變。”
太醫也嘆了口氣，心裡則想著楚雄的病狀簡直奇特，他從未見過睡夢中就離奇死亡的。
楚相客氣地寒暄了一句，轉頭吩咐人將楚窈送回了院子，然後恭敬地將太醫送了出去。
“老爺，發生什麼事了？”
雀兒自從懷孕之後就一直縮在楚相賜的院子裡，身邊也只有一個丫鬟伺候，可謂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靜靜安胎。
楚相滿心煩悶，看到雀兒溫和的小臉，本來不忍心跟她提這些，只是楚雄死是件大事，就算現在不提，過段時間安葬也會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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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是出了一些事，不過不會涉及你，你就在府裡安心養胎，想吃什麼就跟丫鬟說，本相會時常來看你的。”
雀兒羞澀地笑了笑，心裡卻猜想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沒過幾天，相府唯一的少爺楚雄死了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聽說了嗎？相府那個紈絝子終於死了。”
“那可不，我聽說是那個痴傻小姐剋死的！”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還聽說那紈絝在死之前就身子不適，相府前段時間嫁女都沒有出現，肯定是身子垮了。”
“……”
外面的傳言並沒有影響到楚窈，只是看到來者不善的嬤嬤們，楚窈在想，如果她真把楚老夫人氣死了，楚倩會不會真的死心，到最後一心遁入空門。
想了想，楚窈還是乖乖跟著楚老夫人派來的嬤嬤走了。
幾日未見，楚窈發現楚老夫人更加蒼老了幾歲，尤其是精神也越發不如從前。
她斂下眉眼，難得好心地覺得不能再刺激她了。
可楚老夫人一開口，就讓她有些生氣。
“果然是生了一張狐媚臉。”
她一想到之前王成的話，就更生氣了。
這個孫女不僅痴傻發瘋，還長了一張狐媚臉，勾引得他孫兒犯了病不說，還害死了他。
“嬤嬤，把她的臉給我毀了！”
楚窈立刻掙扎了起來。
她好不容易才從一個豆芽菜小孩長成現在這樣，毀容對她來說不亞於被凌遲。
楚老夫人還真是好算計，知道楚相不讓傷她性命，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臉上。
“祖母，您這是做什麼？”
楚倩聽聞楚窈來了這裡，還以為是來找她的，沒想到進來就看到了嬤嬤正拿著刀在楚窈身邊站著。
她嚇得腿有點軟，卻還是走上前。
“祖母，何事讓您生這麼大氣，竟然動用到了刀？”
前段時間楚雄死的事她分明已經勸下來了。
楚老夫人看著楚倩，只覺得她是執迷不悟，非要幫著楚窈這個禍害說話。
“嬤嬤，將四小姐帶下去！”
她頭一次對楚倩如此狠。
“祖母，您不能這樣，三姐姐她將來還要嫁人的，你……”
提到嫁人，楚老夫人就更生氣了。
要是沒有楚窈這個狐媚子，說不定她的雄兒現在都已經娶妻了。
“嬤嬤，還不動手？！”
楚老夫人一聲令下，嬤嬤們繼續動手。
看到楚倩被拉了下去，楚窈也就不再客氣了。
掙脫開了連個摁著她的嬤嬤，又一腳將拿刀的嬤嬤踹飛了出去，她撿起了地上的刀走到了楚老夫人身邊。
“祖母是想跟我玩遊戲嗎？是用這個玩嗎？”
她的語氣太過冷然，楚老夫人看著寒光凜凜的刀，咽了咽口水。
不知為何，她剛剛竟然有一瞬間懷疑這個孫女不是傻子。
一定是錯覺。
“你給我把刀放下！”
她從前雖然是個商戶之女，但也從未見過真刀真槍，如今刀就在眼前抵著，要是這個孫女一個手抖割到了她的脖子……
“這個不好玩，祖母一會兒讓你四妹妹陪你玩可好？”
她擠著笑臉看著楚窈，一邊示意嬤嬤趕緊想辦法拿下楚窈。
楚窈輕巧躲過嬤嬤的手，楚老夫人的肩膀上立刻被劃了一道，鮮血暈染了開來。
“啊！”
剛叫了一聲，楚老夫人看到楚窈的手還要動，後面的話全部被嚇得噎了回去。
這一刀如此靠近脖子，楚老夫人覺得自己要是再開口，說不定下一刀就是脖子裡。
可她跟一個傻子能如何講通？
“不好玩！這個不好玩！我還是跟四妹妹玩吧。”
見楚老夫人被嚇到，楚窈眼裡閃過一絲惡趣，手裡的刀也離遠了些。
若非看在楚倩的面子上，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老虔婆。
“好好好！去將四小姐帶來！”
楚老夫人松了口氣，心裡則是對楚窈又恨又懼。
這個傻子發起瘋來真是可怕，也難怪兒子不讓她招惹了。
等到楚倩安撫好楚窈之後，楚老夫人才發現自己已經腿軟到站不起來了。
嬤嬤們趕緊上前攙扶，其他人則去找大夫。
看得出楚倩也很擔心楚老夫人，楚窈也沒多留，看夠了楚老夫人的笑話之後就離開了。
南榮一直在院子裡著急地等著，雖說心裡清楚楚窈的本事，但心裡還是著急不已。
她先前被楚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纏住了，再加上楚窈給她的示意，便沒有跟上去。
就連杏兒都被楚老夫人派人支開了。
直到看到楚窈安全地回來了，臉上甚至帶著幾分喜意的時候，南榮才徹底松了口氣。
“王妃，您終於回來了。”
如今院子裡沒人，楚窈也沒有隱藏。
“放心，那個老婦人最近一段時間肯定是沒空找我們麻煩了。”
南榮聽了有些心酸，雖然以前也查過王妃的過往，可現在親眼看到，才覺得王妃是真的過得不易。
她不由地感嘆道：
“王妃在忍耐些時日便能嫁到王府，屆時也不用……”
還沒說完，又想起了王府的情況也是不盡如人意，不由訕訕然。
楚窈倒是沒在意，只是難得看到南榮這副神色，忍不住調侃道：
“嫁入王府便不用如何？王府似乎也是水深火熱。”
南榮一時無語，生怕自己的無心之言反而影響了主子和王妃之間的關係。
楚窈卻輕笑道：“不過有你家主子相陪，這些倒也不是問題。”
“王妃真是嚇死屬下了。您的手都涼了，快進屋暖和會兒。屬下去給您倒點熱茶。”
南榮扶上了楚窈的手，觸手冰涼，裂開把她帶回了屋裡。
楚窈倒是不在意，只要她繼續把楚氏心法練下去，往後身體只會越來越強。
如今不過才練了幾個月，她的力氣已經鮮有敵手，就連視力和聽力也有所改善。
冬天之所以會手腳冰涼，無非是這具身體本就如此，她並未感覺任何不適，但也沒有拒絕南榮的好意。
屋內果然暖和很多，楚窈把在楚老夫人那裡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南榮很是氣憤。
“太過分了！她竟然如此對待您，您可是她的親孫女！”
誰不知曉，容貌對女子何其重要？！
楚窈到沒有生氣，事實上，她覺得自己一直是個好脾氣的人。
“所以我拿刀嚇了嚇她。倒也不必生氣，反正她現在已經受了傷，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
在她眼裡，只有那個楚雄才是她的孫子。只怕是楚倩都比不上她的孫子。
“對了，你可查清楚她受了什麼刺激？”
“是那個小廝王成，他跟楚老夫人說了之前的事，楚老夫人一心以為是您勾引了楚雄，屬下猜想，她不過是遷怒。”
南榮義憤填膺，很是不齒楚老夫人的做法。
楚窈靠坐在床上，慵懶地笑道：
“她的確是遷怒，只不過我沒有如了她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