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徐愛卿明白了，那就去吧，石家此事本需要嚴懲，但是念在他們都已經死了的份上，朕也就不追究了，稍後朕會派人去抄了他們的家，之前他們貪汙的那些銀子也全部充了國庫！”
蕭郢說到這些的時候，臉滿都是狠色，一身殺氣，嚇得徐大人趕緊收齊了心思。
“是是是！微臣這就…這就去辦！微臣告退！”
語罷，徐大人行了個大禮，聽到蕭郢嗯了一聲，才敢顫顫巍巍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路過門的時候，還險些被門檻絆倒。
旁邊的公公見狀，低聲笑道：
“徐大人慢點，皇上如此溫和，無論大人所謂何事都不會責怪大人的。”
徐大人本來冷汗都要滴下來了，聽了公公的話，瞬間變得無語。
皇上哪裡溫和了？那一身殺氣差點嚇死他！
不這話他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只是對公公點點頭，就馬不停蹄地走了出去。
看那健步如飛的樣子，公公搖了搖頭，到底是年輕啊。
只是皇上明明剛剛從皇后娘娘的宮殿裡出來，還一臉喜色，徐大人到底說了什麼，竟然惹得皇上勃然大怒，還把自己嚇成了那個樣子。
這些公公也只不過是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就拋到了腦後。在皇宮裡生活自有一套規則，不該問的事情別問，不該想的也別想，心思簡單些，聽話些，這樣才能活下去。
卻說徐大人離了宮之後，終於松了一口氣，皇宮真是太可怕了！
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肚子進宮了，就算有什麼要稟告給皇上，他也絕對要拉上他自己的好友一起進去。
出來之後，他又想到了楚窈和石家人，想到他們還在石家等著，就又忍不住頭疼起來。
殊不知，他在頭疼的時候，楚窈也很頭疼。
剛剛她跟楚蓮和齊氏在給楚荷收屍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邊有個熟悉的聲音。
“石家人都死了？”
她回頭，就看到有個佝僂的身影站在門口，正探著腦袋往裡面看，只是她剛走了兩步，就被石家人攔在門外。
“你來做什麼？這裡可不需要你來！”
“你早就被趕出了石家，石家的事情也跟你無關，趕緊離開！”
“當年做出那樣的事情，你還有臉跨進石家大門？我要是你，早就自盡了！”
“趕緊滾出去！……”
“……”
楚窈詫異地看著來人，不明白她怎麼會在這裡。
就在她盯著那人的時候，那人也掀起了蒼老滿是皺紋的眼皮，看了一眼楚窈。
這一眼，也愣了一下。
“石老婆婆，你怎麼會來石家？”
楚窈話剛問完救愣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問了個蠢問題，她忽然就想到了，石婆婆也姓石，石家人也姓石，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而且剛剛聽那些石家的親戚說的話，似乎石婆婆也的確跟這些石家人有關係。
石老婆子點點頭，冷眼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那些石家的親戚，然後才對著楚窈說道：
“我來看看他們的報應。”
聲音淡淡的，卻包含了說不盡的悲哀。
不僅是楚窈，那些石家的親戚也都愣了一下。
“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好狠的心腸，也是，當年你就能狠心對他們，如今還這麼對他們，也不算奇怪！”
“不要臉的女人，都老了還不知悔改，到底是誰的報應？我看你也不會好過！”
“滾出去！我們石家可沒有你這樣的人！”
“……”
不同的咒罵聲在耳邊，可石老婆子臉色卻絲毫沒有變化，反而讓楚窈有些詫異。
看樣子，石老婆子和石家人的關係有些敏感啊！
“哼！真是報應！”
石老婆子說完，還想往裡面走，可那些石家的親戚全部爛在門口，石老婆子年事已高，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是也擠不過這些人。
她索性後退了幾步，看著楚窈。
“殘王妃，我記得你，當初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聽到這個，不等楚窈反應，蕭郴就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到底想要什麼？她欠的人情我來還。”
石老婆子似乎毫不在意誰來還，只是看了一眼蕭郴，並沒有被他身上的氣勢所嚇到，淡淡點了點頭，開口道：
“好，隨你們，我只想要進去，看看他們的報應，就算你們還了。”
蕭郴皺了皺眉，卻也沒有說反對的話，點了點頭。
“可以。”
雖然他也不太清楚楚窈究竟欠了石老婆子，什麼樣的人情，但是既然是老婆子的要求這麼簡單，他還了便是。
楚窈張了張嘴，發現石老婆子這個要求的確挺簡單，最主要的是她也看這些石家的親戚不太順眼，自然也樂的幫助石老婆子。
那些石家的親戚看到他們替老婆子說話，都有些不贊同地看著他們，可是畢竟礙於蕭郴和楚窈的身份，他們到底是沒有直接跟他們撕破臉皮，只是有個別幾個老人還在開口。
“萬萬不可！王爺和王妃有所不知，當年石老婆子被趕出去的時候，就曾說過，絕不允許她帶踏進石家大門一步。”
“是啊，她已經被我們石家都踢出族譜了，也早就不算我們石家的人了，如今，石家人都死了，她還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多麼狠毒的一個女人。”
“老二說的不錯，是老婆子早就不是我們石家的人啊，誰知道她進去會不會對石家的人做些什麼。”
“……”
“石家的人都死絕了，老婆子進去還能對他們做什麼？鞭屍嗎？”
石老婆子對這些小肚雞腸的石家人給人印象也不好，說話也是直接嗆了回去，絲毫不慣著他們。
石家的那些親戚瞬間臉色變了又變，由青到紅，由紅到白，又白又黑。
剛剛還開口的三個老者，更是氣得指著石老婆子，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楚窈聽了石老婆子的話，險些笑了出來。
雖然她當年就知道石老婆子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但是沒想到她竟然對誰都毫不客氣。
可如今僵在這裡，對誰都不好看。
“石老婆婆也是話糙理不糙，況且有我們這麼多人在，她老人家一大把身子骨也不一定折騰的動，所以幾位可能是真的想多了。”
楚窈看著石家那些親戚，說出了明顯偏頗於老婆子的話。
眼看著那些石家的親戚一雙雙眼睛都充滿了不服氣，楚窈生怕他們再繼續為難下去，連忙開口道：
“諸位如果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跟著一起進去，或者我跟王爺一起陪著進去。”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或許石老婆子只是簡單地想要看一眼而已。
石家的親戚中，年級一輩的人明顯表現出鬆動的神情。
他們對於是老婆子的情感沒有那麼濃烈，甚至可能還有人根本不知道石老婆子之前跟石家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知道蕭郴和楚窈的身份，他們並不好得罪。
因此，能和平解決這件事情也好，他們並不想節外生枝，很不想得罪皇親國戚。
但是年老一輩的人卻還是憤憤不平，恨不得冒著得罪楚窈和蕭郴的風險把石老婆子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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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還在這邊僵著，楚窈和蕭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些年輕的石家的親戚們見狀，明白過來楚窈和蕭郴今日是一定會讓石老婆子進去的，有幾個人甚至不顧家中長輩的反對，直接讓開了路。
“王爺王妃請。”
石家人是在用膳的時候全部被毒死的，所以他們全部都是在用膳的廳堂裡，死狀慘烈。
而楚荷這是在看到他們都被毒藥折磨的痛不欲生，到最後死了的時候，她才自盡的，所以她就在自己的院子裡。
楚窈剛剛一直在楚荷的院子裡，也還沒有進去看過石家的慘烈，不過毒藥都是她提供的，死狀會是什麼樣子，她心裡也有些猜測。
現如今，那些年輕人都讓開了路之後，剩下的這個老人也只能憤恨地瞪可他們一眼，最後不情不願地讓開了。
只是一個個看著石老婆子的眼神還是不善又警惕。
石老婆子對這些眼神卻毫不在意，視而不見，甚至在路過他們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氣得那幾個老者又在那裡吹胡子瞪眼。
楚窈跟蕭郴對視一眼，不太明白石老婆子當年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讓這些人如此仇視她。
這些，蕭郴也不知道。
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會去關心一個跟他無關的人。
不過看到楚窈這麼好奇，還是決定回頭去讓人查一查，雖然可能年代已久，但是做過的話，總歸是會有痕跡留下的。
石老婆子頭都沒有回，卻似乎是對兩人的動作早已察覺，尤其是楚窈眼裡的好奇，她在之前就已經看過了。
“王妃倒是什麼事情都很好奇，是在猜測老婆子跟石家之間是怎麼鬧翻的嗎？”
一聽到石老婆子開口，石家那些親戚中的幾個老者，臉色更是難看。
有個比較衝動的人，更是直接脫口而出。
“你自己到底做過的那些事，竟然還有臉跟別人提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