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澤北望著他狼狽的模樣，笑容真實了幾分。
繼續道：“因為這都是佟家一手所為，他們要保證成年皇子只有大王爺最優秀，而四王爺沒有強大的母族背景，也沒有人脈，所以一直被他們忽視了。
而如今，正是他們認為無害的四王爺，明天就要坐上您的位置，成為西涼國的新皇，您高不高興？”
皇上高不高興，沒人看得出來。
可他快要死了，這十分明顯。
姜澤北的一番話，讓他動了怒，臉色已經由鐵青變得蒼白。
他那似是堵住的嗓子在大口喘氣，卻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
望著他這模樣，姜澤北眼底神情冷靜，“您在位多年昏庸無道，奸臣當道，後宮禍水居多，前朝與後宮有著莫大的牽扯，最大的奸臣乃當今國丈，他把持朝政，甚至在京郊外養私兵，這些您知道嗎？
佟國丈早些年，在先皇還不曾仙逝的時候，就與敵國突厥有著勾結，這麼多年來，去突厥和親的公主沒有一個活著的，突厥更是頻頻入-侵我西涼國，您身為一國之主，對這些可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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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邊境各國虎視眈眈，各地藩王更是早有反意，西涼國已是漏洞百出，這些您又可能知曉？”
皇上哪裡在意這些，此時他快要死了。
臨死前卻得知他帶了多年的綠帽子，甚至包括老二，老三，老五，老六他們，都是被佟家所害，他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然而，最可悲的是，眼前被他親封的驍勇將軍，竟然是武安侯姜家的人。
他不甘心啊。
在他還曾是皇子的時候，武安侯一直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
不除了他們，他如何安心穩坐龍椅。
可不曾想到，佟家更是喂不熟的狼。
“嗬嗬嗬……”
躺在榻上的皇帝，伸出乾枯的手，想要去抓姜澤北。
後者見此，眼中閃過厭惡之色，輕輕後退一步，望著榻上的老人，聽聞他的話眼底卻無所動容。
對方最明顯不過的情緒，也只是知道其他皇子死因，與皇后背叛了他，小公主不是他親生的時候。
姜澤北悲涼的眸子注視著榻上的老人，知道他就要不行了。
這個昏庸的帝王，這一生走到了盡頭。
姜澤北輕輕搖頭，十分感嘆道：“您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去找我父親，母親，姜家數百口怨魂認罪嗎？
雖說我不是他們，可我十分清楚，他們不會原諒您了，您不如再多聽我講幾句，除了班師回朝，我還從未與您說過幾句話呢。”
這風淡雲輕的話，就像是一個後輩跟長輩說話似的。
可明明溫和的嗓音，吐露出來的話，卻字字如同殺人的利器。
這番話促成了帝王的死亡速度。
只見後者睜大雙眼，好似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又聽到了什麼可怕的話。
他瞪圓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姜澤北，那只舉起來的手還沒收回去。
半晌，那隻手慢慢地摔在龍榻上，再無半點動靜。
躺在龍榻上的人滿臉猙獰狼狽，睜大了雙眼，已是無半點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