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本就在身旁,他也沒想到許丁甲會來這麼一出,連忙上前要去扶。
“別動!”許丁甲突然喊了一聲,“我似乎找到了什麼?”
塵土散去,江城看到滿身灰塵的許丁甲正趴在地上,雙眼卻死死盯著一個方向。書架倒塌後,將其背後的牆壁顯露出來,而在那牆壁之上還寫著一行暗紅色的大字。字型凌亂,彷彿是驚慌之中倉促寫就,但眾人還是能夠清楚的辨認出其中的內容。
“那日子近了!恩澤遍及萬物,靈之光焰所照、千獸羽翼之下,血肉之軀終將羽化!生命的極致!末日的黎明!”
李峰注意到這裡的變動,盯著那一行字,沉聲道:“這是用血寫出來的!難道,梁凡想要告訴我們的,就是這個?”
“羽化?生命極致?”許丁甲喃喃道,聲音顯出幾分恐懼,“我想起來了,這句話出自《上古秘聞》。是古神眷族的祈禱文,他們所崇拜的神是……靈之火、獸之翼……是羽化之神!難道那儀式真的是……那麼,陸伏淵難道是……古神的使徒?”
“梁凡留下這句話,到底用意何在?”江城看著許丁甲,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為何如此驚恐。
“他是為了告訴後來者,我們將面臨的,是人類史上最可怕的敵人!”許丁甲喃喃自語,身軀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正當眾人為牆上血字疑惑不解的時候,房間裡開始出現輕微的響動,好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
“什麼聲音?”江城警覺地四下張望。
許丁甲卻不為所動,似乎還沉浸在那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恐懼之中。
這樣的響動越來越多,聲音也漸漸變大。江城注意到,彷彿是書架倒塌後觸動了什麼。在那深紅色文字上突然出現一道裂痕,彷彿一隻巨大的比從文字上筆直地劃過,接著才蜿蜒伸展,向天花板蔓延開去。
“那是什麼?”看著那道裂紋,江城忽然心裡生出一股冰冷的感覺,彷彿心臟一下子被人放到了冰窟之中,生出一種十分難受的感覺。
整個天花板上裂痕密佈,並且還在向外擴張著,塵土瑟瑟落下,整個空間都彷彿被灰霧籠罩一般。
“快跑!”李峰回過神來大叫,“天花板要塌了!”
江城抬腳要跑,卻看見許丁甲還傻站在那裡,當即毫不猶豫地給了對方一個大嘴巴,將其打得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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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江城解釋,許丁甲也發現了此時正是危險關頭,兩人沒有絲毫遲疑,同時往外奪路狂奔。
三人向外狼狽逃竄,眼看就要跑出大門。
江城忽然心生警兆,身體忽然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腳下也彷彿被人絆倒一般,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許丁甲你幹什麼!”江城想要破口大罵,卻發現對方這時才趕到身旁。
“你怎麼突然摔倒了?”許丁甲才發出疑問,卻聽頭頂傳來一聲巨響。
江城才抬頭,發現是一塊天花板墜落在前方。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莫名摔倒,那天花板就要砸在自己身上。
“你小子運氣不錯嘛。”許丁甲一邊感慨著,一邊扶起江城,帶著他再度向外逃去。
最終,在最後一人剛剛踏出房門的一瞬間,屋內轟然巨響,灰色塵土混合著焦黑色的粉末充斥了整個房間。三人雖然倖免於難,但身上皆是十分狼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城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有種身在夢裡的感覺。
許丁甲看著已經成為廢墟的房屋,又看了一眼江城,說道:“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的話嗎?”
“你說過……我在這個城市會很倒黴?”江城回憶起來,頓時心生恐懼,問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許丁甲皺了皺眉,“原因很複雜,與你有關,也與那個東西有關!”
“你們在說什麼?”李峰聽的一頭霧水,不得不問道。
許丁甲嘆了口氣,說道:“走吧,這裡已經沒有其他線索了,我可以確定!”
不等李峰和江城有所反應,江城獨自走下樓去。
車內十分安靜,三人似乎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來。雖然這次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但是,最另他們印象深刻的,恐怕就是許丁甲那一番關於古神的言論了。
許丁甲安靜地觀察著李峰和江城,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著急,因為只有等待他們接受這一切,他才有資本真正開始對抗陸伏淵。如果真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那麼陸伏淵將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對手。無論對方是死而復生陸伏淵還是其他什麼,那個名字背後的身份,才是令人恐懼的原因——古神使徒!
許丁甲平靜地看著遠方,那彷彿亙古以來就陰雲密布的天空顯出冰冷的灰色。
江城的聲音突然從身旁傳來,“小心!有人正在跟蹤我們!”
“來的這麼快?”許丁甲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楚雪櫻原本以為,黑暗就是黑暗,純粹如墨一般,掩蓋一切可能被陽光照到的真相。可當她靜下心來直面黑暗的時候,發現原來黑暗也是在悄然變化的。那種變化十分晦澀,並且無法用語言描述。但是,楚雪櫻很確定自己能感覺到,而且那種感覺是真實的。
此時的楚雪櫻,就站在這不斷變化的黑暗當中。
沒有一絲光,但她知道,這裡只有自己,還有包圍著自己的黑暗。
楚雪櫻很清醒,甚至在醒著的時候都沒這麼清醒。
能夠證明這一點的是,她知道自己正在夢境之中。
也許是從很多天之前的噩夢開始,楚雪櫻突然發覺自己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自己竟然可以在夢境中保持清醒。而且,在這看似光怪陸離的夢中,她發現了一些東西,一些和楚燕姑姑的死有關的事情。
現在楚燕已經得知姑姑是真的死於他人之手,並非簡單的自殺。這也就證明了,那個夢境是真的。
而在那天的噩夢之後,她看到了更多的東西。那些事物異常紛亂,但出於一種莫名的感覺,她相信在這一切之中就隱藏著案件的真相。
所以,楚雪櫻在眾人研究案情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積極。事實上,她更希望能夠得到一個安靜的環境,好讓自己能夠在夢境中察覺到別人所看不到的線索。
腦中開始產生絲絲疼痛感,彷彿一根極細的針扎了進來。幾乎於此同時,各種畫面開始浮現在黑暗中,彷彿跟隨著黑暗的變化規律而變化著。
楚雪櫻看著那些畫面,如果可以用“看”來形容的話。而且,她也不確定那些畫面可以被稱之為“畫面”。那是一幕幕的在腦海中類似“印象”一樣的東西,她無法說出那畫面裡的顏色,卻能擁有畫中人物的某種聯絡。
楚雪櫻不會在描述那種感覺上花費精力,因為她知道那是徒勞無功的,甚至會因此而把自己推向瘋狂。
幫助楚燕復仇的念頭成為意識的主導,成功掩蓋了種種無法解釋的細節,引領著她奔向最初的目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