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的功德！”
越塵神念內視，發覺儲存在丹田內的一身功德被消耗的七七八八，只餘丁點兒在灰濛濛的混沌丹田內，綻放絲絲縷縷的功德金光。
他頓時發出一聲慘烈的大叫，心痛的臉色都青了。
那可是他歷經無數戰鬥，千辛萬苦存下來的一點功德，本欲在萬劫神金鼎晉升先天靈寶之際使用，好多一點成功的把握。
沒想到，如今全被抵消了這一身的殺孽。
越塵雙眼發直，臉色由青轉白，心中嘆道：“這回也不知道是賠了還是賺了，有得亦有失，天道至公矣！”
“罷了罷了！這功德好賺，萬劫神金精粹難求，也不算白遭了一番罪了。”
他嘆息著收回神念，一抬眼，就被杵在面前的象鼻給懟到了臉上。
“小子，看你這生無可戀的樣子，難道在下面被欺負的很了？”
龍象一臉疑惑的問道。
“去去，離貧道遠些！貧道是何等驚才絕豔的天才，只有欺負別人的份，哪個敢欺負貧道！”
越塵心虛的瞄了一眼深淵之下，見千山神女正在深淵入口處躊躇，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才微昂著下巴，臉不紅氣不喘的睜眼說瞎話。
“你……”
太古龍象只說了一個字，突然就愣住了。
它怔怔的看著越塵，喃喃地道：“這才幾天沒見，怎麼就進階了？”
“小子，你們現在的境界稱作什麼？”
太古龍象一甩象鼻，兩根龍鬚不斷的舞動，似乎心中極為不平靜。
越塵心知，太古時期，諸神並起，修行體系也與如今大不相同，這頭龍象在秘境內不知困了多少年，能活著估計也是靠著那座藥園，如何能知曉外界的事物。
因此，他斜睨了太古龍象一眼，傲然道：“貧道如今已是道君，一指頭就能摁死你，你既然臣服於貧道，還不快喊主人！”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太古龍象，暗中卻做好了準備，只待這頭龍象反抗，就要它嚐嚐道君手段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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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太古龍象吭哧了片刻，象鼻連甩，扭扭捏捏的喚了聲：“主人……”
“咳！停！停！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越塵被它喊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忙喝止道。
太古龍象龍眼一翻，龍尾一甩，哼道：“我乃堂堂龍象大聖，認你為主已經是你天大的機緣了，你這廝莫要不知好歹啊！”
聞言，越塵嘴角一陣狂抽，險些吐血。
他這是倒了哪一輩子的黴，收的妖獸個個都不大著調，簡直讓人心累。
想他玄霄是多麼風光霽月，品性高潔，偏偏就招了這麼幾頭奇葩的玩意。
唉！
造化弄人！
“行了，廢話少說，貧道要出去了，你走是不走？”
越塵揮了揮手，頗感嫌棄的說道。
太古龍象瞪大了眼睛，疑惑的道：“你的萬劫神金已經到手了？那些東西怎麼沒追出來？”
它一邊說著，一邊伸頭朝深淵之下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它瞬間如遭雷擊，整具軀體僵硬的矗立原地，半響後，龐大的身軀才不斷的顫抖起來。
只見深邃幽冷的深淵之下，千山神女微微朝它瞥了一眼，隨後劫氣翻滾間，她的身軀逐漸淡化，直至消失。
這一幕，令它驚駭欲絕。
雖然只有驚鴻一瞥，但千山神女的氣息與模樣，早已烙印在了它的記憶深處，此時如潮水般翻湧出來，令它記憶猶新。
這是神靈的氣息，亙古永恆，不朽不滅。
“千山神女……”
它瞳孔緊縮，口中不斷喃喃自語。
片刻後，它突然興奮起來，激動的大吼道：“神女仍在，大夏未滅啊！藥老頭，你慢走一會兒就能看到了啊！”
說著說著，它碩大的龍眼中滴落大滴大滴的淚珠，如夜明珠般，砸在地上砰砰作響。
越塵神色複雜的看著它，心道這傢伙雖然有點渾，卻當真有一顆赤子之心，也算是難得。
“走罷，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就不想出去看看？”
越塵輕聲嘆息，出言勸道。
“外面？”
太古龍象怔了怔，龍眼內充滿了迷茫。
“對，你活在世上一遭，難道不想叫世人見識一下太古龍象的風采麼？”
越塵循循善誘道。
“不錯！”
太古龍象轟然站起，眸中綻放出異樣的神采，頭也不回的朝小道走去。
“太古之時，我龍象一族是何等的風光，豈能被困於此，本大聖一定會重現太古之時，龍象一族的榮光！”
它一路疾馳，很快便來到了小道盡頭。
越塵緩緩勾了勾唇角，大步跟了上去。
這廝雖然渾了點兒，卻也懂得知恩圖報，品性倒是不壞。
重新回到藥園，越塵再次將其中的靈藥仙花捋了個遍，還收刮了一些成熟的靈藥種子，這才心滿意足的拍拍屁股走人。
這期間，太古龍象氣哼哼的看著他的動作，想要阻止，越塵理也不理，兀自採摘靈藥。
龍象忍了又忍，最終乾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不捨的看了藥園最後一眼，步履沉重的朝藥園之外的禁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