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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是物,而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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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玄欽不忍心讓顏紫玥受一點點的傷,可是他知道,將來的許多日子裡,他將眼睜睜的看著她受盡折磨。

為什麼當年他寧願捨棄皇位也要離開?就是因為他知道,皇聖女就意味著一生的痛苦。所以他不要他的玥兒成為皇聖女,所以他帶著她逃避。可命運從來不會厚待誰,他們終究還是避不開命運對他們的選擇!

暮夏了,風裡帶著微微的涼意。東方玄欽還記得年初他帶著顏紫玥回來的時候寒風凜冽,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寒冷又將快要襲來了。

這一次東方玄欽沒有坐轎輦,而是獨自的走著。有些事,他還要好好的想想,一個人靜靜的想。

而此刻正在集市上大肆採買的顏紫玥也被人盯上了,很快顏紫玥就發現了。只是那個盯著顏紫玥的人似乎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顏紫玥疑惑的看了看那人,那人也卻依然肆無忌憚的審視著她。雖然那人是個女的,雖然那人長得也挺漂亮的,但是她那樣嚴肅,那樣冷冰冰的,讓顏紫玥覺得她一定不好惹。而且,那人身邊還跟著一個一看就不好惹的跟班。

顏紫玥心想,還是早點回去吧,萬一人家要是找她麻煩,就她和身邊這兩個小丫鬟,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東西也置辦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府吧!”

顏紫玥以為那個女人和她的跟班可能會跟來,但還好,人家沒有跟來。只是在王府門口卻遇到了剛剛回來的東方玄欽,他一副疲憊的樣子。

在顏紫玥的記憶中,東方玄欽雖然溫文爾雅,卻是永遠充滿著力量的。可是她竟然從他臉上看到了倦容。

“師父,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顏紫玥立馬跑到東方玄欽的身邊,挽著他的手膩著他。

東方玄欽捏了捏顏紫玥的臉頰,然後笑道:“沒事。”可顏紫玥一看就是有事。

但是想讓東方玄欽說出他不想說出的話來,顏紫玥還得好好的表現才行。但是這次好像有點難,顏紫玥不僅沒吵沒鬧,吃飯也是斯斯文文的,還特地在東方玄欽面前練功。她這樣的諂媚,可是東方玄欽就是什麼也不說。

直到晚上,顏紫玥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東方玄欽就躺在顏紫玥的身邊,他雖然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但也是無法入睡。

最終,顏紫玥一屁股坐了起來,“師父,你告不告訴我?”她真的生氣了。

顏紫玥就是不想看到東方玄欽把什麼都憋在自己心裡,明明她也可以分擔的,可是東方玄欽就是太愛護她了,所以什麼事也不跟她說。

“師父,是不是因為我?一定又是我,可我都想了一天了,最近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呀!”

東方玄欽把顏紫玥攬倒在自己懷裡,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不是因為玥兒,是師父,師父發覺,當年師父可能做錯了。”如果他沒有捨棄皇位,如果他繼承皇位,是不是就能更好的保護顏紫玥了?至少,他不會有東方日珣這個敵人。

“當年是什麼時候呀?師父做錯了什麼?”是什麼能讓他這麼苦惱?

東方玄欽靜靜的看著顏紫玥,看著她皺著眉苦思冥想的樣子,暖心的笑了,“玥兒別想了,你想不到的。”

“那師父就告訴玥兒呀!”

“那玥兒先告訴師父,在玥兒心裡,師父、皇甫嘉恆、國主,誰最重要?”

雖然東方玄欽提起皇甫嘉恆讓顏紫玥很錯愕,因為東方玄欽幾乎是不提他的,他們都不會去提他,但是顏紫玥還是很快的說道:“當然是師父!”皇甫嘉恆對顏紫玥來說,就像是上輩子的事,她已經不願去想了。東方日珣對顏紫玥而言就是一個小時候的夥伴,而今的君主,說不上有多大的分量。

但是東方玄欽不一樣,他是顏紫玥的父親,兄長,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會毫無保留的照顧她,愛護她的人。

“那師父再問玥兒,如果皇甫嘉恆帶軍兵臨城下,國主指派你與師父一同與皇甫嘉恆決一死戰,玥兒是否肯取下皇甫嘉恆的性命?”

顏紫玥覺得今天的東方玄欽很奇怪,他怎麼一直提皇甫嘉恆?

“玥兒不過是一介女流,國主怎麼可能讓玥兒去禦敵?”

“但國主就是派你去了,你肯不肯去?你肯不肯取了他的性命?”

“玥兒不是他的對手,要取也是他取玥兒的性命。”顏紫玥有些暗淡的說道。

“師父只是問你願不願意,肯不肯?”東方玄欽看得出顏紫玥很為難,為難就是猶豫,猶豫就是不肯。

顏紫玥掙開東方玄欽的臂彎,“玥兒不知道!師父為什麼要一再的提起他?玥兒不想再提起這個人了!”顏紫玥哭了,往事歷歷在目,那些獨自經歷的苦楚,讓顏紫玥不願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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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對東方玄欽來說,皇甫嘉恆不只是顏紫玥的痛,也是他的痛,“師父也不想提他,如果可以,師父希望一輩子也不用提起他。可是......炎國太師謝佑死了,不知道兇手是誰,但師父懷疑兇手就是他自己,可皇甫嘉恆一口咬定是天轅國所為。天轅國為什麼要殺炎國的太師?這明顯就是皇甫嘉恆有意嫁禍。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藉口對天轅國發兵!”

“可是,他為何要對天轅國發兵?”總不至於是為了她吧?在他的眼裡她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他知道她還活著又如何?當初明明就是他要她死的。

東方玄欽想起東方日珣說的話:“玥兒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十叔總不能一直瞞著她呀?現在戰事眼看就要來了,該說的該做的,十叔怕是要抓點緊了。”是呀!他不能一直瞞著她,就算他想瞞只怕也瞞不住了。他不說,東方日珣也是會說的。

東方玄欽把顏紫玥緊緊的抱進懷裡,顏紫玥疑惑的抬頭看著東方玄欽,卻沒想到,她竟然看到東方玄欽落淚了。這是顏紫玥第一次看到東方玄欽落淚,她的心竟然難以想象的難過。顏紫玥也緊緊的抱著東方玄欽,雖然她不知道師父這是為何,但是她知道,師父一定很痛苦。

“玥兒不是一直追著要師父講你爹孃的事嗎?今晚,師父都告訴你。”

顏紫玥用指腹輕輕的擦乾東方玄欽的眼淚,“師父不想說就不說了,玥兒不會再問了。”師父都這樣了,顏紫玥不敢聽了。

東方玄欽笑著撫摸著顏紫玥的臉頰,“師父不想說,可是師父不能再逃避了。我們已經沒有了逃避的機會了,所以只有面對。玥兒放心,不管發生什麼,師父都會在玥兒的身邊守著玥兒,護著玥兒。”

“好!”如果只能面對,那她與師父一起面對。

“所有的事情都要從玥兒的孃親說起,玥兒的孃親是冰凌族的神女,她叫顏若。冰凌族是守護皇聖女的神族,也是天轅國最神秘的種族,只有天轅國的皇族才能見到冰凌族的人。但就算是皇族的人,冰凌族也是輕易不見的。可是玥兒的孃親跟玥兒一樣貪玩,所以她偷偷的走出了族群。之後的事師父跟玥兒說過,你孃親遇到了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就是天轅國的六王爺東方玄鈞。”可憐他的六哥還不知道他這個鬼靈精怪的徒弟就是他的女兒呢!

顏紫玥目瞪口呆的看著東方玄欽,原來她的師父竟然是她的親叔叔!

“可是不管是皇族還是冰凌族都是不允許與外族通婚的,因為皇族的血液裡有著預知的靈力,而這種靈力是不能被汙染的。而冰凌族有著對皇聖女的感知,而這種感知也是不能被破壞的。所以才不能與外族通婚。你爹和你娘都破壞了族規,但是皇族並不知道你爹已經破壞了族規,三哥東方玄鋒為了保住你爹,單獨找了你娘,並跟她說了族中的規矩,在皇族,與外族通婚是要處死的。所以你娘偷偷的離開了你爹,而你爹則被先皇關了起來。你娘走了以後也是東躲西藏,因為冰凌族的人也在找她。後來你娘發現她懷了你,並且她感知到,你就是......”東方玄欽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因為他知道,只要他說出來,就有可能改變顏紫玥的一生。

“我是什麼?”

“玥兒就是......天轅國的聖物,皇聖女!”而皇聖女之所以被稱之為“聖物”就是因為,皇聖女是一件用來一統天下的物品!是物,而非人!這就是身為皇聖女的悲哀!

顏紫玥生在天轅國的皇宮,雖然在宮裡待的時間不長,但對皇聖女的傳說,她多少也是聽過一點的。

“怎,怎麼可能?一定是師父弄錯了,我怎麼可能......”她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她在師父的書上看到過一句話:皇聖女者,乃亂天下,治天下之聖物也!

所以顏紫玥就算什麼也不知道,但卻知道自己的將來該是多麼的可怕!所以一定不是真的,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偷,她何德何能?她不過就是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她怎麼可能有那樣的能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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