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也是昏頭了，手上一疼，心裡就有一股火升起來，然後手裡開水就倒了進去……”
蘇青淡涼的目光直盯著方本興。
人渣她見過得多了。
道兒上混的。
不渣得少。
但是如面前這個，渣到如此徹底的，倒是她生憑僅見。
她以前手底下的那些兄弟們。
也許在別人的看來，就沒有不渣兒的。
可是他們對兄弟講的是一個義字。
對爸媽講的是一個孝字。
蘇青抬頭看了看房頂。
然後笑了。
這果然是特麼的活久見呢。
所以，活著真好。
居然重新整理了她對人渣的見識程度。
看著那張臉……
特麼的，她真的很想要一拳頭砸過去，直接將這張討厭的臉砸個稀巴爛。
方本興也感覺到對面這三名警察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冷了。
他的說話聲也越來越小了起來。
最後直接沒聲了。
不過囁嚅了一下。
想了想，還是小心地為自己分辯了一句。
“當時，我媽咬完我那一口，就沒有再掙扎。”
“她只是盯著我，眨也不眨一下眼睛。”
“就連柳妍往她嘴裡灌開水，她也只是盯著我看。”
“所以，她自己也是想死的吧。”
“畢竟，她那麼疼小寶。”
“而且，而且……”
看著對面三個人的目光，方本興只說出了而且兩個字，而後面的話，則被他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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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涼薄的一笑。
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就連這敲擊聲也是涼薄的。
蘇青是真的有些好奇。
“而且什麼，說來聽聽。”
方本興小心地看了一眼蘇青。
喉結動了動。
猶豫了一丟丟。
還是小聲地說了出來。
“而且當母親的，不是本來就應該為孩子付出一切嗎？”
這理由……
蘇青怔了怔。
不過很快便笑了起來。
她點了點頭。
語氣裡聽不出情緒。
“很好，很強大。”
說著，她站了起來。
“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說著，蘇青拿起了剛才丟在桌上的煙。
看也沒有再看方本興一眼。
彷彿每看一眼，便多一分噁心。
不過。
在她拉開門的時候。
卻是淡淡地丟下一句話。
“我的煙，你抽不起。”
說著，人便走了出去。
挾裹著一身的冷意。
孫晨和吳凡兩個人目送自家頭兒離開。
都沒敢吭聲。
蘇青只停在走廊的一扇窗前。
嘴裡叼著一支煙，點燃。
她緩緩地吸了一口。
頭微揚著。
一雙烏黑的眸，看著窗外的天空。
豔紅的唇瓣微掀，一口薄霧吐出。
模糊了她豔極的眉眼。
蕭季冰走出審訊室隔間的時候。
看到的正是這麼一副隔山雲霧美人圖。
此時此刻的女子，斂去了一身氣勢。
竟然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輕愁。
竟看得他一怔。
而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丫頭。”
蘇青淡淡地側首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面上添了幾許笑意。
“師傅，你今天很閒啊。”
包局的眉角一跳。
笑罵一句。
“臭丫頭。”
不過眼神裡卻是滿意的。
“幹得不錯，特案組剛剛成立，就連破三起大案，局裡會往上報，給你和重案組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