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毀滅的氣息從中央傳到最外圈，所有神獸都安靜、遲緩下來。就連李賀腳下的巨蛇也漸漸癱軟，蛇頭匍匐在地上，奄奄一息。
最外圍的神獸開始迴歸靈氣狀態，渾身蒸發出白色靈氣，就算拼盡全力掙扎兩番，也無法阻止身體的分解融化。
哀嚎、呼叫聲在樹洞上空迴盪，生命以可見的速度迅速流逝。看著眼前的一幕，李賀莫名想到白澤描述的四千年前的景象——洪水滔天，神獸滅絕。
當年也是這樣的悲催壯烈嗎？
李賀咬咬牙，伸手探入封靈圖中，竟然將白色鱗片重新拿了出來。
白澤大聲驚叫，“你想幹什麼！”
這時候拿出白色鱗片，神獸們有了喘息之機，分分鐘能撕碎李賀，他是瘋了嗎？
李賀沒有回答，反而跳下巨蛇頭頂，朝樹壁方向飛速衝去。
有了白色鱗片，神獸們逐漸振作起來，並明白白色鱗片對自己的意義，紛紛追逐李賀，想從他手中奪回白色鱗片。一時間，巨蠍的尾刺，兕熊的鋼爪，鉤鳥的尾鉤，諸犍的巨齒，所有神獸的尖兵利器都衝向李賀的後背。
但李賀彷彿不知道身後的危險，目光死死盯住前方的樹壁，義無反顧朝前衝去。
“快閃開！”白澤焦急大喊，她看見一根尾鉤距離李賀不足一米，足夠給他來個透心涼。
李賀渾身緊繃，他知道身後的危險卻沒有時間回頭。狠狠地一咬牙，將封靈圖朝樹壁上一扔，緊接著紅光閃過，一杆長槍將封靈圖釘在樹壁上，槍桿劇烈晃動幾下。
“你們不是想要這個嗎？”李賀捏著白色鱗片，回頭直視一擁而上神獸們。“那就去拿吧！”
白色鱗片在空中翻了幾個跟斗，被李賀重新扔進了封靈圖中。
一眾神獸齊齊嚎叫，朝著白色鱗片消失的方向窮追不捨，竟然直接衝向封靈圖，嗖得一聲消失在原地。
緊接著，一頭接著一頭，無數頭神獸像跳水一樣衝進封靈圖中，拼命地朝著白色鱗片追去。而封靈圖中空間無窮，僅僅幾分鐘，就將所有神獸全部容納了。
諾大的樹洞空間一下子空蕩了，李賀驚魂未定地擦掉額頭的汗，回頭朝白澤提了提下巴。
“這樣他們都能活著吧。”
他走到釘在樹壁上的封靈圖前，看了看圖中畫，此刻畫中景象沒有之前的仙氣縹緲，反而熱熱鬧鬧亂七八糟的，而亂七八糟的中間，有一塊白色發光的圓形玉片。
李賀把伸手進封靈圖中，輕而易舉地拿出玉片。
“吶，你們娘娘的遺物，還給你吧。”
白色玉片和李賀手掌般大小，託在手上晶瑩剔透，十分漂亮。
白澤看著這片白鱗，目光深沉，良久才嘆了口氣，“物是人非，睹物何用？既然是你拿到的，你就收著吧。”
“我？我要這個幹嘛呀？”李賀聳聳肩，他可是為了白澤才拼命搶到這玩意的。
白澤笑了笑，“娘娘有號召天下神獸的力量，有這片白鱗在，我想就算不能號召神獸，也能獲得他們的好感吧。”
“是嗎？這麼神奇？”
李賀好奇地舉起白鱗在火燈下觀察，發現白鱗上隱約有白氣流動，一環接著一環。不知不覺，他竟然看入迷了，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白鱗竟然有些發軟，微微用力，它竟然融化了！融化了！
“小白小白，它化了！化了！”
李賀緊張地大喊，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堅硬無比的白鱗竟然在自己手中像冰淇淋一樣融化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下意識地，李賀想丟掉它，但是白鱗不僅融化，還融進自己手掌中，滲透進皮肉中去了。
“完了完了，鑽進我手掌裡了。小白，你快幫我用鬼槍尖刮刮！”
白澤也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她眉頭嚴肅地皺起，一動不動地盯著李賀的手。
“你別動，讓它慢慢流，娘娘不會傷害你的！”
李賀說什麼也不信，“蛇鱗都鑽進我手掌裡，你告訴我不會傷害我？逗我吧！”
他自己從樹壁上拔下長槍，握住槍頭，用槍尖刮開還未融入手掌白鱗。但是為時已晚，白鱗已經完全進入手掌了。
“完了，搞不出來了，我不會變成蛇吧。”
李賀嘗試地捏一個拳頭，又攤開手掌，明明有異物進去，卻完全感覺不到，手掌開合也沒有受到阻滯，白鱗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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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賀有點莫名其妙，“那個娘娘到底還有什麼能力？我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跟做夢一樣。”
白澤也不比李賀多知道多少，她只知道，白色鱗片是娘娘部分能量彙集，這股能量進入人體內，肯定被人體排斥。但是因為物件是李賀，所以會不會排斥她反而不確定了。
“要不你仔細感受一下，身體有哪裡不一樣？胳膊疼嗎？頭暈嗎？”
李賀活動活動手腳，覺得毫無阻礙，並沒有什麼問題，頭也不暈，只是……
他眨眨眼，“只是眼睛有點疼。”
“哪只眼睛。”
“好像是左邊……不，是右邊，也不是……”李賀低頭捂住眼睛，竟然感覺中間些異樣。
“好像是……中間的眼睛疼啊。”他抬起頭，微微睜開眼睛，痛苦地看著白澤。
白澤卻一幅見鬼的表情，李賀發誓，他從來沒有在白澤臉上看到這樣驚慌失措、驚恐不安的表情。
白澤瞪大了眼睛，聲音都帶著顫抖，“娘娘……”
李賀腦袋一蒙，“你喊我什麼？”
“娘娘……”
“你別嚇我，我眼睛已經夠疼了。”李賀無語地揉揉眼睛，輕輕地按摩能讓他覺得痛感緩解一些，但揉了幾秒之後，他自己也意識到不對了。
“我特麼在揉哪裡？好像是腦門啊！”
他猛然驚醒，努力瞪大眼睛，發現眼前的視野完全變了，世界彷彿多了一層流動的薄霧，或者是白色的線條。
“這是什麼玩意？”李賀瞬間產生一種自己莫不是瞎了的想法，但是瞎了是一片漆黑，而自己怎麼像一臺訊號不好的電視機？莫名多了一些雜質？腦門的眼睛到底是什麼玩意？
就在李賀懵逼的時候，白澤重重地吐出四個字。
“破靈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