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樓,迎面見到藍千月,大概剛剛給巴拉卡斯老師彙報了昨天的情況,兩個人在一樓樓梯口正站著。
藍千月扭頭看我,驚訝地問:“東方小歌,我的書包呢?你怎麼搞得?”
我一拍腦袋,說:“哎呦,忘到宿舍了。”
這腦子裡裝的東西多了就忘事。
藍千月急的,眉頭緊皺,又看看腕錶,說:“已經快上課了,怎麼辦?”
巴拉卡斯老師安慰她,說:“不要緊,你拐回去吧。晚就晚了,動作快點。”他對我說。
我說:“好吧。”我把自己的書包遞給後面上來的同學。
我走到院子裡的時候,上課的鈴聲響起。整個院子裡已經沒有學生的身影。
穿過綠化帶,我步行到宿舍區,遇見幾個保安,他們個個吊兒郎當的正在一片樹蔭下休憩。有個大個子跟我打招呼,說:“嗨,小子。去哪裡?”
我說:“課本沒有帶。”
“真有你的,不會兩個人用一本?”為首的打趣。
我說:“不行,我是班幹部,得起個帶頭模範作用。”我蒙他。
那個傢伙朝我努努嘴。
我這個樣子還真像班幹部嗎?
我進了大院,門口值班保安認出我,沒有理我。
這時候我所在的宿舍樓靜悄悄的,走廊裡空無一人。原本如同鬧市,現在猛地這麼一空蕩。
燈不知被誰關閉了,眼前有點昏暗,我感到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心中有點小驚。但是我是誰?
我東方小歌是本區學生幫裡的老大,受眾人景仰,成杆子的小兄弟追隨,不說天下第一,起碼本區第一,不說古往今來、無與倫比,起碼年少多金、神勇威武。
我耍了一下拳腳,雖然後背隱隱作痛,但無妨行動。
我怕個鳥。
呸,呸,呸。
我大聲吐了三口唾沫,心裡想著,把晦氣吐掉。
我就這麼大搖大擺上了電梯,電梯不在五樓以下停,平時同學們都很自覺,五樓以下都是走著上去的。這一會兒沒人,我也不想步行,就乘坐電梯。
到了六樓,我出了電梯,剛踅進樓梯間,想往下面去,就有一個人影在我後面撲上來,並且緊緊地抱住我。
但我並不驚慌,因為,我首先嗅到一股濃濃的芬香,接著一縷長髮傾灑在我臉的側翼,後來就是一個女孩子的飄飄的甜甜的聲音。
她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抱住我的剎那,我感到那個身體的溫馨和柔潤正在微妙地侵蝕我的神經,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我的心竟然激烈地跳蕩著,彷彿被異性的氣息粗野地撩撥著。
我抓住她的手,本能地想鬆開,可是她的另一手抬起,輕輕地放在我的那只手上,似乎柔腸百轉,她嬌嗔地說:“不要,讓我稍停一下。想著這樣的擁抱已經——”
她不說了,但我感到那個女子的疲累,也感到那個孱弱身體裡有著對我的深深的眷戀和愛意。
因為她在顫抖,在輕輕哭泣。
我沒有拒絕她在我的肩頭依靠,也沒有推開那種生怕離開而拼命抓牢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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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或者女子抱著,因為我不知道背後是誰,但我從她在我耳邊的呢喃聲裡判斷,她和我歲數相仿,大約要小點吧,估計也有個十七歲了。
我並沒有沉迷其中,那種異性的靡麗和誘惑只是瞬間浸入我的神經,血液在翻騰起波浪,心臟在劇烈跳動,耳邊也有我青春激揚的撩撥,但我很快平靜下來。
也許魔神再世,天生帶一些抵抗能力吧。
我小聲說:“你是誰?”我還有點不敢相信眼下這一幕。
但是那種女孩子的溫馨深深打動著我年少的心。額,真的不想拉開與她的距離。這樣一個夢一般朦朧、迷離而又美輪美奐的場景。
我忘不了方才第一次身體接觸剎那產生的夢一般華麗的感覺。
清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嬌滴滴地說:“我找了你二百年了。”
這一句話說完,算是打破了這美好的擁抱。
我的心先是一個瓦涼,然後恐懼急驟而至。尼瑪,原來遇上了個女鬼。
想都沒有想,我的兩隻手已經完美分工了。
一隻手撥開她的摟抱,另一只順勢一推,就把她甩開了。
同學們,但我仔細看她的時候,心情又是一個大變,你們猜,她是誰?
那女子韻美中透著一股英氣,光采熠人,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
大約也是十七歲,一襲黑衣,腰插兩柄短刀,正是藍千月。
我有點哆嗦,說:“你,剛剛我還見你的,你不是讓我給你拿書包的?怎麼一會兒這幅打扮。”
我楞了一下,又說:“昨天你還給我了一耳光呢。”
我小肚雞腸的,竟然說這個。
她捋了一把長髮,她望著我,那雙眼睛墨瞳幽深、清秀妖嬈,給我一種無盡的幽怨,她說:“我來還會走,有一天你會找到我的。”
我不解,說:“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她莞爾一笑,低首問我:“歌兒,你覺得呢?”
我說:“你這麼漂亮,我想是人無疑啦。”
藍千月點頭,說:“不用害怕我。我來自未來,我一直在尋找你。你的轉世真身。”
我沒有在意她這句話的含義。
卻說:“到底怎麼了?你不是藍千月?不,你是的。你和她一模一樣。連身上的體香也一樣。”
我怎麼說這話,口無遮掩。
不過的確如此,昨晚藍千月的異香猶在鼻端。
她說:“我來這裡是有目的的。我提前警告你,當得到帝魂丹的時候,要麼毀掉,要麼你把他煉化,千萬要提防茉莉妖媚。”
我說:“你是誰?你不是藍千月?”
我還沒有跟上她的思維。
她深情地望著我,向前走了一步,我拉著她的手,因為我感受到她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好像我們曾經在久遠的過去或者未來,纏綿過。
她離我很近,我們的眼睛在近距離地相互凝視,我被那雙要比學生的藍千月還要成熟些的女子柔媚的眸子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