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覺得慕叔叔怎麼樣？”慕凌天一步一步誘導著。
“馬馬虎虎吧。”顧離撇撇嘴說道，他又不是傻子，當看到慕凌天露出一副大灰狼的神色的時候，他就警覺了起來，這種白痴問題，他是不會上當的。
“顧離覺得媽媽工作養家是不是很辛苦？”慕凌天見勢不妙，立馬搬出了顧悠悠來。
顧離沒有馬上作答，而是低頭認真想思考了一番，媽媽當然很辛苦，他還小，等他長大了就可以賺錢養家了，那時候媽媽只要在家做做美容，和阿茶姨母聊聊天逛逛街就好了。
看在慕叔叔和他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一致的面子上，顧離點了點頭。
“其實如果不想你媽媽這麼辛苦，還有一個辦法。”慕凌天偷偷瞄了一眼顧悠悠的神色，見她並無不悅，繼續說道：“給你找一個爸爸，他會來照顧你和媽媽，那樣你媽媽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顧離的腦海中一直在思考著慕凌天的話，爸爸？這個詞彙在他的生命中有些陌生，關於他的爸爸的事情，顧悠悠從未主動提起過，每次他一問，她就會黯然神傷，還要在自己面前裝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爸爸是誰，但他知道，這個爸爸一定不是好人，不然怎麼會讓媽媽傷心呢？又怎麼會那麼久都不來看他呢？
他是男子漢，不會流眼淚的，這個爸爸不好，那就換一個爸爸好了。
顧離面上的陰雨轉過，認同了慕凌天的觀點。
“那麼讓慕叔叔成為你的爸爸，照顧你們兩個好嗎？”最後，慕凌天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他能感受到顧離對“親生爸爸”的怨恨，他的心裡在滴血，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緩解。
“慕叔叔一定會把這世上最好的，最美的東西都送給你媽媽，當然還有你這個小淘氣鬼。”當著顧離的面，慕凌天伸出了三根手指，做發誓狀。
難以想象，慕凌天也會做這麼幼稚的舉動，一旁的顧悠悠忍著笑，眼睛裡的笑意越盛越滿，笑著笑著，眼眶開始泛酸，那些笑意如數成了淚意。
“好，成交。”慕凌天眼中的感情太過鄭重，又太炙熱，一時間讓顧離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相信他能做到。
小孩子的眼睛很單純，他們能夠分辨這世上的美好與醜陋，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尤其是顧離這種少年老成的穩重性格，很多事情沒有人告訴他，但他心裡什麼都明白。
就如現在，他的媽媽正在一旁偷偷地觀察他的反應呢。
“父子”倆終於達成了協議，慕凌天三根手指化成掌，和顧離不足他一半大小的手掌拍在了一起，空氣中瀰漫著溫馨的氛圍，忽地，從顧離肚子裡傳出了“咕嚕咕嚕”的響聲。
顧離立馬心虛的咧開了嘴，使勁笑著展示他的單純無辜，看都不敢看上顧悠悠一眼，小文叔叔做的午飯他還沒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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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帶他去吃點東西，你先休息。”慕凌天把顧離擱在自己肩膀上，朝著顧悠悠投木去了一個方形的眼神。
顧悠悠自是無法拒絕，眼看著顧離被慕凌天抗在肩頭就那麼出了門，只是，看到二人出門前顧離傳遞給她的最後一句話，顧悠悠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酸澀，眼眶一紅。
她看到顧離趴在慕凌天肩頭，露出小小半截的身子，歪著頭，朝著她動了動唇。
“媽媽，只要你喜歡的，顧離都喜歡。”
他那樣輕易答應了慕凌天不是因為他好騙，不過是因為他感覺到了顧悠悠對慕凌天的感情。
如果顧悠悠一點都不喜歡慕叔叔的話，就算慕叔叔對自己再好，他也不會把自己的媽媽交出去的。
一大一小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顧悠悠的視線中，顧悠悠松了一口氣，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如夢境一般，讓她恍然。
肚子裡忽然多了一個小家夥，是她和他的孩子……
慕凌天和顧離出了醫院，按照小家夥的意願，來到了醫院旁邊的一家快餐店，一大一小落了座，慕凌天才和顧離說道：“想知道你媽媽為什麼在醫院？”
顧離點點頭。
“很快你就要有個妹妹了。”慕凌天想象著孩子的樣子，乖巧伶俐，不由心裡大感痛快，顧離小時候他沒有陪在她的身邊，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們母子三個。
“妹妹？你和媽媽生的妹妹？”顧離馬上就懂得了其中的深意，慕叔叔啊慕叔叔，沒想到你也是這麼不老實的人。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四口了，我們一起來保護媽媽和妹妹怎麼樣？”慕凌天見小家夥神情有些不對勁，立馬就換了攻勢。
果然，顧離還是對這個提議比較有興趣，只不過提到“一家四口”的時候，顧離的眼中難免有些落寞，一家四口，多美妙的詞彙。
“好。”顧離保護顧悠悠的決心沒有變，如今不過是又加上一個小妹妹而已。
“這是男子漢的約定，是秘密哦。”慕凌天和顧離極為認真的對視，從此以後，他和兒子就是同一陣營的人了。
顧離答應之後，並沒有看到慕凌天陡然變換的面孔，赫然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顧離仍然趴在慕凌天肩頭，偶然間路邊一對賣氣球的父子，那父親推著一輛腳踏車，後座上拴著很多圖案的氣球，小男孩在一旁滿懷期盼的看著。
“爸爸，賣了這些氣球我們就能買新玩具了嗎？”
“是啊，只要把這些都賣完……”
顧離耳朵一動，拉了拉慕凌天的衣領：“慕叔叔，我們去買一個吧。”
慕凌天的腳下的步子一頓，視線稍稍偏移，眼中就是一痛，小家夥一定是想到了他的“親生父親”了。
“好。”慕凌天這一聲應承有些苦澀，帶著顧離走了過去。
慕凌天自然也聽到了父子倆的對話，拿出錢包來，抽出了幾張紅色的鈔票遞給了賣氣球的男人，“所有的氣球我都買了。”
男人一愣，之後才看到慕凌天背上的顧離，見小家夥眼裡流露出來的渴望，似懂非懂地開始牽氣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