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鬧哄哄的聲音，舉著喇叭的導遊再次出現。
“不好意思啊各位，路上出了點意外，請大家稍等一下。”
匆匆扔下這句話，她便下了車。
司機也跟了下去，並鎖死了車門。
李燦拉開車窗簾，朝著外邊看了一眼。
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林木。
他朝過道另一側的車窗處望去，見到那邊是一道陡崖。
“已經進山了嗎？”
拿出手機，李燦方才放下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距離目的地很近了。
應該只有兩三公裡。
一些人嚷嚷著下車去看看，也有人喊著步行去往目的地。
可惜司機已經下車了，車門沒開。
驀地，李燦聽到一道驚呼聲，隨即是夾雜著的大笑。
“發生了什麼事？”
不少後排的人都喊著。
“前路被堵住了，被一群動物！”前排有人回頭喊道。
李燦好奇，決定去看看。
可惜過道已經被擠滿了。
至於砸掉車窗，這有點太暴力了。
正糾結著如何出去看看的時候，李燦聽到車門開啟的“咯吱”聲。
女導遊再次帶著喇叭出現。
一陣鬧哄哄的聲響中，李燦聽出了對方的意思，無非是要麼下車自己走，要麼乖乖在車上等著別亂嚷嚷。
儘管多數人罵罵咧咧，可是終究是安靜了下來。
雖說距離不遠，可是在眾人看來屬於“冤枉路”，折到票價裡邊，也有幾塊錢。
有五個年輕人耿直地下了車。
李燦決定也下去看看。
被動物擋車，聽起來挺有意思，再說了他的目的地本就不是紅谷。
在李燦擠到過道的時候，恰巧看到另一道人影也從背後逼近。
他下示意地回頭，便見是那個扎著馬尾，擁有完美側顏的女主播。
她的眼睛不大，略微狹長，顯得很好看，嘴角自然地帶著幾分弧度，看著很可愛。
從長相上來說，她和那些尋常的網紅截然不同。
很有辨識度，且可愛的成分多過漂亮。
李燦多看了兩眼。
女主播接觸到他的視線，笑著點了點頭。
下車後，他發現那女主播也一併下車了。
到了車下，李燦才注意到車子為何不走。
如之前那些人說的一樣，車子的確是被一群動物擋住了，而擋車的動物，看起來頗有些滑稽。
兩隻野狗打頭，旁側有三隻山貓，還有八隻老鼠、兩隻黃鼠狼、四隻兔子、一隻穿山甲……
一群小動物將車子團團圍住。
李燦低頭看了眼，發現車輪下還有好幾條蛇，嘶嘶吐著信子，也不怕被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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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路的則是一大塊石頭，在那些小動物前方，看起來是被它們推過來的。
這些動物都成精了嗎？
李燦緊了緊手中的包，裡邊是毛球。
導遊正在跟這些小動物交涉，無非是……
“你們想要什麼？”
“汪汪汪、喵喵喵、吱吱吱……”
下車的幾人都圍在周邊。
那幾個下車早的年輕人還拿著手機拍照，或者給朋友開影片。
李燦回頭，下意識地看了眼那個女主播，見對方已經拿出了手機，一邊拍著這邊，一邊說著什麼。
他也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發了個朋友圈：“動物成精了，竟然學會攔路打劫了！”
他調侃的一句話，不料成了事實。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去了遠處打電話的司機跑了過來。
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的胖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著導遊道：“問過總檯，就是他，上車收集東西吧。”
李燦好奇地跟了過去。
導遊上車後，便詢問有沒人帶零食，雞爪之類的肉食最好，巧克力餅乾之類的東西也行。
這一次有所請求，她的態度好了不少。
李燦聽到了她的解釋，表示這是最近出現在秦嶺中的某個奇怪“馴獸師”搞得鬼把戲，利用小動物攔路搶劫，所求不過食物。
不多久，收集了滿滿一大堆食物的導遊揹著東西下車。
一群小動物並未散去。
司機又打了個電話，隨後導遊找來幾個袋子，將那些食物分成了六份。
其後，李燦等人便眼睜睜看著那些小動物拖著一堆東西離開。
那幾個年輕人還想跟上去，卻被幾條蛇攔住了路。
女主播顯得興致盎然，也只是遠遠拍攝著。
眼看司機要上車，李燦忙追了上去。
女主播跟了過來。
“師傅，剛剛那是怎麼回事啊？”李燦問。
“說了啊，某個馴獸師搞得惡作劇唄。”司機說。
“哪個馴獸師？”
“誰知道？”司機拉開車門。
“那你怎麼知道是馴獸師？”李燦問。
“都這麼說的啊，都持續一個月了。”司機準備上車。
“沒人報警？”
“又不搶錢嘛，有些人還專門想看呢。”拉上車門，司機看向李燦，“你上不上？”
李燦擺了擺手。
他回過頭，恰好和那女主播四目相對。
“你不上車？”李燦問。
“走走挺好。”女主播笑。
李燦看向對方仍舊舉著的手機。
“沒有直播呢。”她說。
李燦點了點頭，立在原地。
女主播也駐足不前。
“你不走？”兩分鍾後，李燦問。
“對啊，歇息一會兒。”
暗道一聲“神經病”，李燦放棄了立即將毛球放下來的想法。
辨別了下那群小動物離開的方向，李燦向前走去。
他不時地回頭看向那女主播的視線，趁著對方不注意，他沒入了旁側的山林中。
在林中走了一小會兒，李燦放下了揹包，拉開拉鍊。
縮小成倉鼠大小的毛球跳了下來。
“悶死我了，李燦！”毛球變成正常身形，隨即抱怨道。
“我要吃魚幹，別騙我沒有，我都聞到了！”
“好好，你說什麼都依你。”李燦開啟揹包，翻出一袋小魚幹。
毛球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有口水吧嗒落下。
李燦將小魚幹在毛球面前晃了晃：“想不想要？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毛球縮了縮脖子：“李燦，我可是只公貓啊！”
“滾！”李燦踢了腳它，說道，“你幫我找到剛才那群小動物去了哪裡，小魚幹就是你的了。”
“我又不是狗！”毛球搖頭。
“兩包小魚幹。”李燦將手伸進揹包。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