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奢望情
沿著一道道門出去，伊妮德正在那裡等候著，看到出來的艾文吃了一驚，似乎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和她父親相談完畢。www.tsxsw.com
“艾文，父親都他說什麼了？你們談得怎麼樣了？”女孩迎上來，很是焦急的問道。她知道父親和艾文談的是什麼，也迫切希望知道這交談的結果。
“攤牌了。”他攤了攤手，以吝嗇之極的言語說出了事實：“也談崩了。”
是的，卡西納侯爵對他攤牌了。
怎麼說呢？有些太過於迫不及待的感覺。
雖然艾文知道會有這麼一遭，但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才剛回來一天不到，僅僅是接風宴過後就找到了他。或許是因為太著急了吧？關係到自己的女兒，那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當初艾里森的救命之恩有多大，但是對於高高在上的貴族來說，也不至於需要用女兒來回報。卡西納侯爵之所以會允許伊妮德和艾文的婚約，更準確的說，只是因為對裡世界力量的痴迷罷了。作為表世界貴族的卡西納侯爵，知道了更高層次的裡世界存在，自然充滿著好奇，甚至想成為其中的一員，他招攬澤拉法爾、招攬雷克，現在又招攬一個叫做什麼格隆索的年輕武士，都是因為這個緣故。
如果艾里森還健在的話，他應該不會這麼做吧？不過現在得知了艾里森的死訊，或許是以前的恩情、籌碼都變得無足輕重？亦或是他沒有見識過頂級強者那種毀天滅地的威勢？總之就這麼攤了牌。
事實上，艾文也能夠理解，卡西納侯爵付出女兒的代價是他能留在這裡，說起來這樣的條件也算是非常寬鬆了，可惜那恰恰是他無法達成的要求。
他要帶艾里森回西大陸，這誰都無法改變。
和卡西納侯爵的最後那一句對話已經闡明了他的態度，無需思考，這中間沒有任何婉轉的辦法。就算一去一回也是數年之久，回來之時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最重要的是卡西納侯爵絕不會讓艾文就這麼帶走他的女兒。
“哦…是嗎？其實父親的話艾文你不必在意的…”聽到艾文的回答，伊妮德笑著的面容頓時一僵，失望的神色溢於言表。她有些傷心，艾文和他父親談判的結果讓她感覺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並不是那麼重要。難道是一年不見所產生的隔閡嗎？她看著艾文，同時微微感到一些不安。
艾文看到了伊妮德的表情，也感覺到她的顫抖，但是卻並沒有出言安慰，他思考著如何措辭。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在這難受的氣氛中，女孩跟著他從走廊穿過花圃、再轉過屏風，最後直到侯爵府的大門之外。
夜已經深沉，侯爵府的馬車在門口等候著，在宵禁中徒步回去的話，以艾文的身手雖然不至於被巡邏的衛兵捉住，但總歸會惹來一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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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妮德默默注視著他踏上馬車，欲言又止，但是終究臉色黯然的沒有說出什麼來。
然而，在馬車即將啟動的時候，艾文卻從上面跳了下來。他無法忍受女孩那樣的表情，高傲的女孩變成這個樣子讓他非常心痛。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的確對不起伊妮德，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否決了卡西納侯爵的條件等於否定了雙方的婚約，這算是給了他放棄伊妮德在心裡找了一個藉口吧？
“本來還有些妄想左擁右抱的，看來我的確沒那種命啊！”他心裡苦澀的自嘲了一句。雖然很不想傷害這個女孩，不過這樣也好，說過要給麗蓮安娜一個交代的…
就這樣坦白吧，得到就代表著失去，這個世界是等價的…
艾文這麼想著，朝伊妮德走去，心裡鄙視著自己這個混蛋，但是也開了口。
“伊妮德…”他說：“對不起，雖然我不想說，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瞞著你…”
“是麗蓮安娜嗎？”沒有等他說完，伊妮德就打斷了艾文的陳述：“你一定很喜歡她吧？”
“呃…”被搶白的艾文無言以對，不知道是愧疚還是驚愕，反正他此刻一片空白，原本醞釀好的說辭全部被打亂，一個音節也釋出出來。
“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我比你更瞭解她…”女孩悠悠的闡述著：“那麼溫柔、那麼漂亮的麗蓮安娜，她自然不是我這樣性格高傲、脾氣古怪的貴族小姐不能比的，正是艾文你所喜歡的型別呢！雖然我們之前有過一些奇怪的癖好，但那都不過是無聊的舉動罷了。我所喜歡的出色、成熟的艾文，可以迷倒任何女孩，我想就算是麗蓮安娜這樣的也不例外…更何況你們彼此同行、並肩戰鬥了一年，一定會發生些什麼吧…”
“…今天一天，你都從來都沒有說過關於麗蓮安娜的事情，而她也沒有來找過我，這都是因為不敢面對我嗎？”將所有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伊妮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嗯。”艾文沒有否認，女孩說的都是事實，並不是他不想挽回什麼，只是此刻任何解釋、辯解都是對她的欺騙和褻瀆。
“艾文果然是個不會撒謊的人呢，如果是別人，現在一定會試圖說點什麼吧？”伊妮德笑著出聲，只是臉上有些苦澀：“還是說，這就是艾文你的選擇呢？”
“我…”看著女孩那勉強的笑容，艾文心如刀割。伊妮德瞭解他，迎合他，他卻不像一樣瞭解女孩的心思，那就是不對等的愛。
“我回去了，艾文，晚安。”從艾文支吾的言語中得到了答案，伊妮德匆匆告別。
她笑了一下，提著長裙轉身而去，高跟鞋踏在門前的堅石階梯上“噠噠”直響，每一聲都震動著艾文的心靈。
“伊妮德。”艾文叫住越走越快的女孩：“如果我貪心的話，你會接受我嗎？”
伊妮德頓了一頓，但是隨即卻跑得更快，他凝視著女孩的背影，可以感應到她的眼淚滑過臉龐，沾溼衣襟。最後，伊妮德無聲的哭著走進大門。
“嘎嘎…嘣！”寬且高的府門緊閉，在他和伊妮德之間形成天塹，而門前兩側那玻璃罩著的蠟燭之光，卻像是對他的無聲嘲笑，艾文望著大門的方向，久久無語。
不遠處等候著的馬車伕終於難以等待，躍下馬車位走了過來：“小姑爺？”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艾文拒絕了專門載他侯爵府豪華馬車，獨自走進這寂寥的黑夜。
笑著走進，頹喪而回，這就是接風宴的結果。
這一夜，艾文心緒無法平靜，早已習慣於分心多用的他，此刻卻連基本的暗示都難以掌控。腦海裡全都是伊妮德那流淚的背影，無奈到最後只好放棄從不停歇的魔術鍛鍊。
由淚而始，又由淚而止，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迴圈，伊妮德當初第一次喜歡上他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此刻他卻不得不傷害這個女孩，這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其實在路上的時候，也曾想過直接去西大陸，就當自己一去不回好了，但是他終究還是做不到。
艾文何嘗沒有想過兩女同遊、雙嬌在懷，那絕對是每個男人都奢望的夢想，事實上能夠做到的傢伙也並不少，不過他卻自認為不是那種能夠同時哄好兩個女孩的型別。
最後對伊妮德說的話，也只是他的奢望罷了，高傲的貴族少女絕不是那種能夠接受的女孩。而且，越是親近的人越容易互相傷害，如果是從不相識還好說一些。但本來就是戀人麗蓮安娜和伊妮德，分手之後更是難以相互面對，對於艾文這樣笨拙的人來說，要想將兩人統合在一起無異於痴人說夢。
不可否認，他也喜歡伊妮德，這是一個雖然驕傲卻逐漸懂事的女孩，為了迎合他的喜愛而不惜壓抑自己性格習慣的女孩他不能無視。
“如果能兩個都在一起就好了。”儘管心裡是這麼想，但是他也只能選擇麗蓮安娜，不僅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那種默契和感情，還有就是——少女已經和他一樣舉目無親。
如此胡思亂想了一夜，第二天艾文沒有外出，因為卡西納侯爵要來祭拜艾里森。他可以感覺到侯爵的表情冷淡了不少，不過這個長輩依舊再次苦口婆心的對他勸說了一番，當然最後苦勞無果還是讓侯爵不悅而去。同來的迪爾洛倒是依舊熱情，可惜伊妮德沒有來，這讓艾文有些失落。
“看來伊妮德是不會原諒我的了…”等侯爵一干人離去，他望著灰茫茫的天空，心裡那一點點僥倖化為雲煙消散，心情難以描述：“不過這才是她吧？既然這樣，我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第三天一早，艾文給兩個侍女一袋金幣和一張列滿了購買物品的清單，讓她們著手備置，而他自己則準備去找麗蓮安娜。
不過他剛走出大門，迎面而來的侯爵家馬車卻剛好停在門口。
“嘿，艾文。”不同於往常的笑容滿面，從馬車上跳下來的迪爾洛一臉的嚴肅，拉著艾文走到一個角落才說：“聽說你和老頭子談翻了要退婚？而且你要遠走高飛？”
“是這樣。”艾文點頭承認。否決了侯爵的婚姻，伊妮德也不再與他聯絡，他和卡西納家的關係已經難以延續，這個住了兩年的米亞之都頓時讓他感到無比陌生，他懷念起堪布裡茨的那個小石堡來，所以艾文急不可待的開始準備離去。
“什麼時候走？”
“很快，也許就是這兩天吧？”艾文回答道。等東西準備完畢就差不多了，當然，到時候他還要最後去見一次伊妮德，感情不是這麼說完就完的，他這也許就是一去不回，彼此之間需要徹底的明白，免得後悔之時而無處相逢。
“你這個傢伙！”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但是出奇的，迪爾洛沒有發火，他左手摟著艾文的肩膀，右手打了艾文胸口一拳：“也許我到時不能來送你了，車上的東西算我的送行禮，還有，記得好好對待伊妮德，她可是我唯一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