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祁,那個奇葩公主呢?”
第二天一大早,林歸雪便是找遍了整個寨子,卻是都不見昨夜裡那人的蹤跡存在,頓時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昨天晚上明明都還好好的啊?怎麼今兒個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
難不成是老祁這傢伙昨天夜裡弄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蘇祁看著對方這如同狗仔隊一般的目光,頓時便有些失笑道:“你個沙雕想哪去了?人家只是會她的深宮朝堂了好吧?”
“回去了?”林歸雪頓時便是一愣,繼而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笑話,一個孤身一人跑出來的公主,說回去就願意回去了?
怕不是自己第一個不信。
蘇祁看著對面幾乎是要跳出次元的“不信”二字,頓時也是撇了撇嘴,解釋道:“得了吧,你就不能想想,老瀾那家夥都是已經正式打出去了,這個時候還不回去,你想讓他一輩子都待在這裡不成?”
這句話說得比較空泛,但林歸雪卻也是瞬間明白了蘇祁想要表達的意思。
說白了,還是雙方立場的不同。
葉滄瀾是一定要傾覆天下,重建新綱的。
而齊王朝,則一定是要守住基業,萬不能敗的。
這決定性的立場差別,造就了雙方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一直下去。
她是大齊王朝的真正公主,葉滄瀾是被王朝所害,孤獨無依的窮蟬小子。
那自己二人呢?在這紛湧雜亂的天下大勢中,自己二人又是處於一個怎樣的位置?
林歸雪想不明白,他更多傾向於的,還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但是此刻大齊王朝已然如同一座被白蟻腐蝕殆盡的高樓,外表看上去金碧輝煌,實際上內裡已經是飄搖欲墜,垂垂朽矣。
如此一座被蛀空了的大樓,如何承載的起境內的諸多百姓?
若是如此,不若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在原地起一座全新的,能承載住萬民之力的嶄新高樓來。
而現如今,這種事情,竟然是落在了自己二人的老鄉肩上......
這種感覺頗為奇妙,若說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恐怕自己二人都是第一個不信。
但是,這紛雜的形式,卻是令二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跟老鄉一起開黑幹到底,還是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躲在山水之間靜看事情結束?
如此抉擇,自然是複雜難言。
雖然從二人的出發點來說,更多的還是傾向於第二種的。
畢竟二人都是沒有這麼大的野心,想著一畝三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足矣。
爭奪天下這麼大的事情,二人自問卻是沒多大的興趣存在......
故而才能在雞冠山上待這麼久,耐得住寂寞,縱情於山水間。
雖說清淡了些,卻也頗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意味。
但是此刻突然冒出來一個要傾覆天下的傢伙,好死不死還剛好是二人的老鄉......
這個岔路口就顯得很奇妙了。
這黑,究竟是開呢?還是不開呢?
這個問題蘇祁自己尚且是沒有思考清楚,更何況一向沒什麼主見的林歸雪了。
此刻天色灰暗,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蘇祁抬頭望了一眼這蒼灰色的青天,突兀開口道:“算算時日,枯葉城大概要被拿下了......”
林歸雪聞言亦是朝著一個方向極目眺望而去,好似能望見遠方那處熟悉的城池,那座自己最親近,同時又最不願提起的城池。
枯葉城啊......
......
此刻的城中,端的是已然血流成河,作為青州軍隊中作戰力量最強的一支,枯葉城城防軍自然是有著難得的戰鬥力已經抵抗決心,著實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但是這些,終究只是過去式了......
殘陽如血,黃昏過近,零星的老鴉不住的嘶鳴著,停在橫溝枝杈間的枯枝上,沙塵漸大。
沉重的城門被攻城木壘開的時候,葉滄瀾聽得身後的軍隊中傳來一陣歡呼,哪怕攻城的兵士已然死傷慘重,卻依然面帶痛苦的捂著涓涓流血的傷口,目露希光。
城門破開,葉滄瀾身先士卒,衝入方才被開啟一道不過半人寬通道的城內,手中帶血的巨戟兀自閃爍著點點寒光。
守城的蠻夷兵士並沒有想象中歇斯底里的衝之而來,也許是城門被破的打擊沖垮了他們的心理,也許是葉滄瀾身後黑壓壓一大片的軍士令人膽寒,他們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難以動彈。
寒芒掠過,鮮血飄灑,葉滄瀾手中巨戟彷彿被鮮血浸泡,淋漓一片。
對於這些城防軍,葉滄瀾向來是毫不留情,沙場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自己一瞬間下手慢了,恐怕掉下來的,就得是自己的腦袋了。
還是那句老話,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儘管身處城門通道內,葉滄瀾仍能聽見上方的箭雨破空聲頓時稀疏下來,也是,城門破則軍心亂,而今城頭上的箭塔已是不知多少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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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戟出,每一道寒光落下便伴隨著一具屍體的轟然倒地,很難想象一個穿越到此地不過數月的少年,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如此無情,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此時,隨著轟隆一聲爆響,本就半破的城門頓時完全大開,只見大隊的人馬直衝進來,一時沙塵遍起。
葉滄瀾手中巨戟如蛟龍般舞動,靈動的砍倒了最後兩個抵門的守門兵士,閃身躍向城內的一處哨塔,給後續的大批部隊讓出了一條空路。
蹄聲遍地,喊殺四起,硝煙彌漫,葉滄瀾清楚的看見,衝之而入的軍士們,儘管灰頭土臉,儘管傷口溢血,但無一不是目露振奮,神情激動——大家都知道,這是第一處需要攻陷的城池,也直接決定了今後大家夥的成敗。
眼下這個好頭已經開啟,端看自身能不能牢牢的把握住了。
?葉滄瀾站在一側的箭塔之上,心率快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但是他心知此刻不是休息的時候,為了第一戰能夠為自己的這支軍隊樹立足夠的士氣威望,自己有必要身先士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