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與楊崇山的交談可謂是連恐帶喝的,哪怕他本人並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的脅迫意味,但是不經意間,還是會令對方響起某些不好的回憶。
繼而在談判中落入下風。
蘇祁這一手可謂是殺人不見血,極盡厚顏無恥之能事。
順便還借了楊崇山的勢,堵了孟家其他人的口。
畢竟在這偌大的白河城中,能與城主吳家分庭抗禮的也便只有將軍府一家而已。
故而楊崇山的立場也便顯得極為重要。
在此之前,蘇祁還沒有回到白河城的時候,楊崇山對此是處於中立態度的。
也便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兩不相幫。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於沒品,沒品到楊崇山完全不想參與其中。
雖然他也知道,哪怕自己不參與,事態的狀況也就是一邊倒的局面。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做出如此的決定態度。
就算城主吳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說他是好人,自己就能連帶著沾些光了?
還是說與其相對的那些個家族就是什麼好東西了?
不,都沒有。
既然存在於此,便沒有誰是無辜的。
楊崇山深喑此道,故而沒有必要淌的渾水,也不會去淌。
而城主吳家也樂得看見這個局面,畢竟他們與弱勢的一方不同,弱勢的那些家族需要的是將軍府必須出手,而他只要將軍府不參與,便足以完成接下來的一切。
這便是主動與被動的區別罷了。
但是因為蘇祁這廝厚顏無恥的強行介入,卻是要強行改變楊崇山的立場了。
原本是不想參與其中的渾水,但是眼下為了避免被蘇祁捲進一灘更渾的渾水,似乎只能強行站出來表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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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真是無奈的緊。
楊崇山感到似乎有些頭疼,因為蘇祁的強行甩鍋,原本無事一身輕的自己卻是不知不覺的扯上了這麼多麻煩事。
下方便是一群不明事理,還在以星星眼看著自己的無知孟家族人,彷彿自己便是成了救星,是大公無私的英雄。
這英雄當得令人想要罵街。
就如同那個流傳許久的說法,被一直以來傳頌稱讚的昆蟲——蜜蜂一般。
人們讚美他們的無私,釀造蜂蜜,自己卻並不享用多少,而是給予了人類。
真是令人作嘔的醜惡嘴臉。
說的跟真的一樣。
若是不穿防蜂服,誰敢去蜂巢那種地方取出蜂蜜?
蜜蜂根本就不打算將自己辛辛苦苦釀造的蜂蜜拿出,而是人類厚顏無恥的做了那強盜劫匪之事,之後還要厚顏無恥的說是蜜蜂無私的饋贈。
吃相不可謂不醜惡。
但是沒有辦法,這便是如此一方世界,弱肉強食的道理亙古不變。
楊崇山對此亦是有著深切的理解,看著下方精神寄託於自己一般的孟家族人們,感到自己現在恐怕真是做了那只悲傷的蜜蜂了。
毫無辦法的。
啪——
忽的蘇祁的一隻手搭了上來,如多年老友一般自然的搭上楊崇山的肩膀,繼而微微帶有笑意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別這麼愁眉苦臉的嘛楊叔!”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魔不是?”
呸!你就是個惡魔!
楊崇山此刻都是快要罵街了,感覺一個人的嘴臉怎麼能醜惡到了這種地步。
簡直令人無法接受。
但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些許,只是一樣的笑著,不透一絲情緒波動。
蘇祁見此也沒有說什麼,而是微微側過頭,輕聲開口道:“你看下面那些人,對你多熱切啊!一個個都把你當大英雄嘞!”
楊崇山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是在默默腹誹道: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並不在意這些人。
蘇祁知道這一點,因為他本人也並不在意這些人。
無親無故的,自己大可以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對待,何必如此上心。
又何必這麼無恥自己,還要把楊崇山他們一同卷進來。
無非就是自己這邊有人在意,而蘇祁本人可以不在乎整個孟家,卻是不得不在意那個意義不同的她。
無非便是面對物件不一樣罷了。
楊崇山沉默一二,繼而微微開口道:“你當真娶了孟家那小女娃?”
他還是有些不太好接受。
不光是對蘇祁隱藏戰力的難以接受,更多的是對當初一同所經歷事情的難以接受。
分明是一同前行了這麼久,一同作為同行者了這麼久,可是自己似乎一刻都沒有看清這些人。
蘇祁也就罷了,這個人神神秘秘的,自己至今也看不出他的跟腳。
好似就是憑空而出一般。
而作為在白河城土生土長的孟漱玉,楊崇山卻是也沒有認出來。
以至於之後的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
比如他不知道蘇祁怎麼就突然娶了這孟家的小女娃。
剛好在這事態紛雜,孟家急需要有人撐腰的局面。
還真就出現了這麼一號人。
與那天一樣,如若憑空產生的一般。
若不是楊崇山知道蘇祁這人看似陽光有些一根筋的外表下,實際上卻是個會在別人身上打一堆算盤的傢伙,還真就以為他被孟家灌了迷魂湯了。
這麼精明猥瑣的一個人,怎麼會自己主動來湊渾水?
不是梗到了,就是別有陰謀。
在楊崇山看來,估摸著是二者皆有之的樣子。
因為自家新婚媳婦的關係,被迫牽扯進這檔子事。
但是作為一個切開來都是黑的的傢伙,怎麼可能就這麼乖乖聽話,而不去做些什麼?
反正楊崇山是不太信的。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蘇祁的側臉,還是在隨心隨性的笑著,面上讀不出太多的意思。
看不出其中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算了算了......楊崇山剛想作罷,面前卻是忽的出現了一本泛黃的書冊。
散發著些許陳舊的古老意味。
“這是什麼......”楊崇山的眼瞳微微眯起,如此道。
“沒什麼,報酬而已。”蘇祁還是在不知所以的笑著,令人難以洞悉他的真實想法:“畢竟我也不是那麼過分,讓人打白工的傢伙,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