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還真想過啊？”徐景行也故作驚訝的瞪大眼睛，當然，他清楚，朱老頭兒肯定不會那麼做，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
強扭的瓜不甜，朱老頭兒就是再怎麼想收他為徒，也不可能是用那樣的手段，那樣的手段一使出來，不但收不到徒弟，反而會將這麼點交情給鼓搗沒。
朱老頭兒哈哈的笑起來，然後跟徐景行討論這塊石頭該怎麼雕。
說到石雕，徐景行其實是有些心虛的，因為他以往真沒做過這種石雕，定過雕過幾塊石質印章，這還是第一次接觸壽山石，對這種石頭的石質石性完全不瞭解，說他此時此刻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那也不為過。
如果沒有如意手套，他是絕對不敢接這個活兒的。
但在如意手套的加成下，他的手臂力量太大了，力量足夠的情況下，壽山石這種質地不是特別硬的石頭跟木頭就沒什麼區別了，頂多在小技巧上稍作調整。可他的雕刻技法本來就很隨意，平時就經常變來變去的，所以這種技法上的調整跟調整呼吸節奏一樣簡單。
當然，在此之前，瞭解一下別人是怎麼雕琢壽山石也是一個很必要的程式，要知道，壽山石的雕刻，那也是自成一派的，有著獨特的雕刻技法和雕刻風格。
徐景行要做的就是把別人的優點跟自己的特色風格融合在一起，這才是他真正的風格，也只有這樣，他的水平才能更進一步。如果只顧著閉門造車，對別人的優點視而不見，那樣就是琢磨幾十年也琢磨不出什麼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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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壽山石的傳統雕刻技法，其實本身就融合了許多流派的雕刻技法，主要技法主要包括圓雕、印鈕雕、薄意雕、鏤空雕、淺浮雕、高浮雕、鑲嵌雕、鏈雕、篆刻和微雕等等，看著很多，其實籠統一盤算，跟木雕的技法大致相似，只不過因為石性很好，易於雕刻，在雕刻的時候可以將這些技法發揮的淋漓盡致而已，甚至可以將不同的雕刻技法隨意組合，雕刻理念跟木雕流派中的東陽木雕有點類似。
時至今日，因為壽山石的獨特石性和技法豐富的雕刻方式，跟脫胎漆器、軟木畫一起並稱為“榕城三絕”。
徐景行大致研究過，壽山石雕非常重視石頭本身的造型，工匠們在雕刻壽山石的時候最喜歡做隨形雕，一般不改變原石的本身形狀，而是在原石的基礎上直接進行精細加工，時間長了，於至於有了“一相抵九工”的說法，就是說一件好的壽山石雕，一分品相抵得上九分的雕琢。
但徐景行並不太認可這種說法，石頭的質地、顏色是註定的，不能改變，但石頭的造型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進行調整，別的不說，同樣一塊石頭，橫放跟側放就能塑造出兩種甚至好幾種風格完全不同的作品，如果再用刻刀進行細微的調整，那變化就更多了，完全不必要拘泥於石頭本身的造型。
當然，對於儘量節省材料這個理念，他還是非常尊崇的，因為他自己也不太喜歡浪費料子。
只是有一點讓他比較頭疼，那就是壽山石雕多透雕，尤其是山水風景類的題材，多有透雕鏤雕等技法，還要跟圓雕半圓雕技法結合起來，特別耗神，而且對刀法的要求非常高，一些細緻的地方必須用最小號的刻刀來雕刻，甚至要經常用到微雕技法。
對於微雕，他可一無所知，雖然能憑藉著穩定有力的手臂將雕刻的圖案縮小到一定程度，但跟真正的微雕比起來，那真不值一提，真正的微雕高手，能在汗毛上刻下十多個字，能在頭發絲上刻下一首唐詩，能在芝麻粒上刻下萬里長城圖，一些外國高手藉助集中離子束可以在頭發絲上刻下十二幅漫畫圖案，每一幅的尺寸只有5微米。
在徐景行看來，那些人已經可以稱之為神了，那是人類真做不到的事情，正常人甚至看不清頭發絲的外表，可他們卻能在上邊進行藝術創作，簡直有點匪夷所思，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那些人是怎麼做到的。他甚至想不明白什麼那些微雕高手用的是什麼樣的刀具。
高科技的集中離子束就不說了，一般人玩不轉。可絕大部分的微雕師傅使用的微雕刀看起來跟普通雕刻刀也沒多大差別，但怎麼可能雕出那麼細緻的字畫？他真想不明白，要知道，一般雕刻刀的刀尖寸尺都比微雕作品的尺寸還要大。
當然，不明白歸不明白，做不到也不怕，他完全可以揚長避短。不會微雕，那就別用微雕，沒有哪一種雕刻技法是必須使用的。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以他現在的掌握的雕刻技法，完全可以創作出除微雕作品外的任何雕刻類作品。
午飯就在朱老頭兒家吃的，家裡就他們老兩口，徐景行跟安心也都不是怕生的人，雖然是第一次來，但在飯桌上卻相當自然，該吃吃，該說說，跟兩個老人家長裡短的聊的不亦樂乎，不知道還以他們是一家人呢。
是不是一家人不重要，午飯以後，徐景行根據上午的討論結果開始作圖，他要先確定下大致題材、要素以及造型甚至細節等問題，畢竟是第一次做壽山石雕，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而且在這種準備過程中，能很好的查漏補缺，將準備工作做到萬無一失。
到下午五點左右，大致的設計圖就定下來了，這是他一邊設計一邊徵求朱老頭兒意見的結果，甚至已經在那塊壽山石上畫出了大致的輪廓，等明天來就可以正式動刀。
做完這些，他提出告辭，很堅決的拒絕了朱老頭兒兩老口留飯的打算，開玩笑，在這兒吃個午飯到沒什麼，晚上要是再留下來，那就有點沒臉沒皮了，不知道還以為他家多缺糧食呢。
朱老頭兒見留不住，也就沒硬留，而且喊住他：“等等，捎我一程，我出去辦點事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