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撐得住才好。”楊戩揮下第十鞭。
“啊——唔。”
三個月後。
重吾又生龍活虎了，踩著床榻，仰頭松骨，“哇咔咔咔，我胡漢三……啊呸，不是，哇咔咔咔，我重吾又回來啦。”
“老哥！”聞聲，小白一溜煙地小跑進屋，手裡捧著一堆糖果零食，一股腦地全扔給了小黑，把他埋了個正著，“你好啦！”
小黑麵無表情地吐出嘴裡的一包磨牙棒，“好了，不過妹，你幹嘛呢，怎麼又買了這麼多零食？白爸知道了罵你我可不幫忙啊。”
“白爸不會知道的，”小白撕開一包薯片的包裝，“因為我很快就會把它們全部吃光光。”
說話聲和著咔哧咔哧嚼薯片的聲音，小黑口舌生津，也餓了。
悻悻彎下了身，“說實話，我也有點餓了，妹，賞我一包唄。”
眨眼的功夫，小白已經幹掉了兩包薯片，一包磨牙棒了，“好啊，喏。”
小黑張大嘴巴，木愣愣地望著遞到眼前的一小包餅乾，還是小白最不喜歡的芥末味餅乾，半晌兒沒出聲。
“不要？”小白欲收回。
小黑飛快拿過，“要。”
“重吾。”黑無常穩重的聲音隨著沉穩而規律如鼓點的步調聲傳入屋子中兩個小家夥的耳朵裡。
“妹！快把東西收拾起來。”
“哦。”
兩人手法熟練地把零食塞入床底，床縫，一切可以藏物的縫隙中，一看就是經常幹這種事。
很快，黑無常推門進屋，小黑躺在床上，蒙著大被，一副仍未痊癒的樣子，小白則端坐在床邊，好像有點緊張。
黑無常不著痕跡地眯了下眼，有問題！
“重吾，你的傷如何了。”
重吾盡心極力地偽裝好一個病人的角色，咳嗽不止，臉色發白，額頭也被蒙得大汗淋漓，故作虛弱道，“黑爸，我的傷還很痛。”
“哦，是嗎？”黑無常踱步上前。
小黑心虛，“欸欸欸！黑爸！你別過來，我、我，那個，我又發熱了，怕傳染你，你千萬別過來。”
“我是鬼差，沒那麼容易被感染的。”黑爸完全不為所動，腳步穩健持續走近中。
小黑沒辦法，只好把身底下的糖果全部藏入被褥裡，隨即對著黑爸狂咳嗽，各種細菌順著空氣在黑無常臉上佔了窩。
然而這招噁心大法對黑無常這個糙男人全然不起效。
他無情地掀開了小黑的被子，視線停在了小黑還沒來記得藏起的馨雅齋的棒棒糖上，“重吾，俯臥撐一萬個，負重兩萬斤繞地府跑一千圈。”
小黑瞬間垮了臉，“黑爸，這個糖不是……”餘光瞟見小白“警告”的眼神，立即轉了話頭，“稍微減點量吧。”
“加一倍！”黑無常厲聲道。
“黑……”
“兩倍！”
小黑立即捂住了嘴巴，捏著鼻子認了罰，爬下床，穿好鞋子，正要去院子裡做俯臥撐時，白無常走了進來，見小黑一臉喪氣地往外走。
奇怪道，“小黑，你的傷剛好，幹嘛去。”
“做俯臥撐，跑圈。”小黑懷著滿腔怨氣道。
白無常皺眉，“做多少？”
小黑眼睛頓時一亮，有希望！旋即對著白無常好一番“控訴”，當然，小黑也不傻，沒有直白地點出來，他想，白爸那麼聰明，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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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往往事與願違。
白無常笑眯眯地拍了拍小黑的肩膀，“安慰”道，“小黑，你有傷在身，別太操勞，慢慢來，不急於一時完成。”
“額……”小黑當即石化。
黑無常見小黑在門口磨蹭許久，皺著眉，厲聲道，“重吾！還不快去！”
“哎！”小黑苦哈哈地跑去做俯臥撐。
白無常把手裡的茶點遞給小白，“小白，一會兒等你哥做完了，你們倆一塊吃。”
“嗯。”這其中也有逐客的意思，小白接過茶點，跑出屋子，順便帶上了門。
剛關上門，一轉頭就撞在了小黑胸膛裡，小白悶聲道，“老哥，你幹嘛？”
“噓！”小黑一臉正經，“別說話。”
小白恍然大悟，“哦，你偷……”
小黑忙堵住小白的嘴，“噓。”
旋即，側耳傾聽屋子裡的動靜，小白見小黑這樣嚴肅，也忍不住屏息偷聽起來。
“那件事鍾大哥查清楚了，”白無常聲線冷清，區別於以往的“溫和”，“是蓬萊島主寧封子上神幫忙求的情。”
“是他？”黑無常不解，“可他為何幫小黑求情？”
“這個暫且不知。”饒是白無常智計無雙，也想不明白其中因果。
“寧封子？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在哪聽過呢？”小黑慢慢坐在臺階上，費力回想著，“啊！我想起來了！”
小白被嚇了一跳，“老哥？”
“重吾！”黑無常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傳出，“加兩倍！”
“啊！”小黑受驚，腳下一滑，栽了個倒栽蔥，最後他乾脆也就不爬起來了，感傷自己可悲的遭遇。
搞定完那些懲罰，小黑已經累成一灘死狗了。
小白把最後一塊點心遞給小黑，“喏。”
小黑藉著小白的手一口吞掉，含糊道，“妹，我想出去一趟。”
“不可以。”小白想也不想地回，隨後苦口婆心地繼續道，“老哥，你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條命，就別再想著惹事了。”
“不是，我沒想惹事，我只是想…想…”小黑欲言又止。
“你想什麼都沒用，”小白麵無表情，“玉帝下了旨，你終身不得離開地府寸步，一旦跨出，就是抗旨，到時誰也救不了你了。”
“我保證不會有人發現的，”小黑循循蠱惑小白，“妹，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不行！”小白無情的拒絕。
小黑哭喪著臉，“妹，我是真的有急事，你就幫我一次吧。”
“不、行！”小白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再次拒絕了小黑，她頭腦很清晰，一是一，二是二，原則性——涉及老哥安全——問題絕對不能讓。
寸土必爭。
小黑沒辦法，咬緊牙關，似乎糾結著什麼，忽然又看了眼小白，隨即下定了某種決心，“我告訴你吧，其實我是想去看一下無名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