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一個女孩兒驚慌嬌喝，“住手！你若不住手，我就殺了你妹妹，說話，叫他救你啊！”
“不要。”女孩兒口中的“妹妹”嗓音清冷，頗為鎮定的樣子，明確拒絕了女孩兒。
聞聲，小黑一驚，情緒激動而擔憂，且這股情緒影響了鬼悉，致使他身形微頓。
谷衫就抓住這個空隙，縮小身形，然而剛才那招消耗了他大量的力量，身形微晃，才堪堪站穩。
鬼悉見失去了重傷谷衫的最佳時機，只好弄熄黑焱，站回了地面。
“你看你，衣服搞得破破爛爛的，皮也燒得焦黑，嘖嘖，你的黑焱還真是六親不認，主人都燒。”呦呵毫不客氣地諷刺鬼悉。
鬼悉沒搭理他，兩眼望著剛才發聲的女孩兒和她口中的“他”的“妹妹”。
心裡估量著，那女孩兒叫谷衫父王，想必是他的女兒，至於旁邊的白髮小姑娘，應該就是小黑的妹妹了。
“拜託，前世的我，救我妹。”小黑低聲道。
鬼悉微楞，這是兩人接觸以來，小黑第一次服軟，且這般的低聲下氣，想來，他很愛他的妹妹。
“好。”他好像被這股情緒感染了，不由自主地應下了這份差事。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現實，他身負重傷，呦呵也沒好到哪裡去，至於幽靈族就更是損失慘重，而對方，肆焱和思洛奇看上去都沒什麼大礙，只一個谷衫呈虛弱的樣子。
如何救？救不了。
“必須救！”三個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旋即，小黑咬著牙，像擠牙膏一樣往外蹦字，“那是我妹呀，你救不了，那就我來！”
“你也救不了！”鬼悉毫不知客氣為何物地狂潑小黑涼水，“我們兩個都不行，因為我們是分開的兩個個體。”
“兩個個體？”小黑一臉懵，“你在胡說什麼，我們不是在共用一個身體嘛。”
“身體是一個，然意識一分為二，連我之前十分之一的力量都發揮不了。”鬼悉沉聲道。
他說，這樣的力量連他之前的十分之一都發揮不了，那之前的他究竟有多強，小黑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是之前的他，那他一定救得了小白。
“怎樣把意識合二為一。”小黑彷彿下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目光堅定而決絕。
鬼悉雖然不是一個良善之人，也也絕不是一個見縫插針的小人，聞言，最後確定道，“你確定？要知道，意識合二為一，強大的一方將佔據上方，而弱小的一方將永遠消失。”
“是，我確定，你來吧，再說，誰強誰弱還說不定呢。”小黑的意識體乍然綻放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鬼悉在小黑身上終於找到了他和他相像的點。
“你不要試圖抵抗我，而是接納我，與我融合。”鬼悉的聲音很是縹緲，彷彿跨越了千山萬水才到達這裡。
小黑依言照做。
兩人的意識體由針鋒相對，改成圓潤親近，緩緩地彼此接近，融合著，如兩條即將交匯的河流，試探性地初步匯合。
然而兩人直接任性地融合起來，反苦了呦呵。
呦呵想著鬼悉在融合前扔給他的話，“護法”，很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嘀咕道，“當我是你手下啊，這麼不客氣。”
話雖如此，該護的法也得護。
可呦呵一人始終獨木難支，魅女忽然加入了戰鬥，呦呵身上的壓力驟減，也有心情和功夫打趣了，“魅女，你終究是徹底栽進鬼悉這口大坑裡了。”
“錯！”魅女褪去了往日的媚意，竟有幾分清秀小姑娘的影子，苦澀道，“我是已經在在坑裡待了很多年了。”
呦呵沒有答話，心裡則呵呵兩聲，想，我妹深陷泥潭也好多年了。
忽然，鬼悉周身爆發出一股極其恐怖的威壓，眾人心頭一顫，一致想起昔年的慘烈場景。
鬼悉初登位，許多人都不承認這位新王，甚至仍有人找死地覬覦著鬼悉身上九天黑焱，而鬼悉對待反抗者的態度，一律殺無赦。
鬼悉以一敵萬，舉手抬足間取人性命，一時，血流成河，之後，再無反抗者。
這才是鬼悉真正的姿態。
“形勢，逆轉了。”
呦呵低聲道，旋即得意地微抬起下頜，十分輕忽地掃了敵方幾人一眼，對他們恐懼的表情表示很滿意。
扭頭，剛想和鬼悉打個招呼，雙目忽然被燙了一下，不敢相信地驚呼，“鬼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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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悉”聞聲，衝他投去一眼，那目光沒有溫度，像是在看死人，呦呵瞬間渾身冰冷，不敢動彈一步。
他不是鬼悉，呦呵清楚地知道了這一點。
“快退！”呦呵迅速對幽靈族的士兵做出了撤退的指令。
大將軍不明白呦呵為何會做出如此的指令，一邊指揮士兵撤退，一邊試圖詢問呦呵，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問出這個問題了。
只一擊，大將軍便悄無聲息地失去了性命。
這個場景震撼了所有人，再也沒有人要問呦呵要答案了，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並且全部都在爭前恐後地逃命。
一個人除外。
小白茫然地望著倉惶逃跑的群魔，忘了自己的目的。
靈谷看見那一幕，也一驚，然而她的反應是下意識地衝過去想察看小黑的狀況，谷衫一把抓住她，“谷兒，你幹什麼！”
“我要去看他，他不太對勁。”靈谷心不在焉。
“谷兒，谷兒…”谷衫大聲叱責道，“不許去！跟父王走。”說罷，強行拉走了靈谷。
然而他們卻走不得了。
啪的一聲，大門嚴絲合縫。
群魔猛然被困在了殿裡，一時，秩序十分混亂，有拼命想辦法往外跑的，也有歇斯底里想和鬼悉拼了的，如一盤散沙。
而催命的聲音仍持續地在身後響起，且越來越近。
有先見之明第一時間躲上房梁的呦呵看著危險一步步朝小白逼近，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和小白相處的那段日子，也算愉快，看著不救，好像不太好，但是救，他可打不過鬼悉，只能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