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算平和。”床頭邊搖晃著嬰兒床哄孩子入睡，邊淡定道。
封九和千里聞聲微驚，這位女生，不，是男生，到底男生女生！長了一張女人臉，有著一口男人嗓，現在的床頭婆婆都這樣彪悍了嗎？
其餘四人包括床頭本人都已經對兩人這樣的視線習以為常，面不改色。
“好兄弟！”張福德搭上床頭的肩膀，“兄弟，謝了。”
“不謝。”床頭嗓子冷冽，語氣清淡，揮開張福德的手，“沒別的事我就先撤了，還有其他孩子等我哄呢，進入二十一世紀了，被扔在家裡的孩子反倒越來越多了。”
“是啊，”張福德一臉惆悵，“祭祀我的人也越來越少了，而用來種地的土地也都被蓋上各式各樣的樓房了。”
“嗯。”床頭壓抑地嗯了聲，旋即噗的一聲消失了。
氣氛一時很沉悶。
霍文文最見不得張福德這個樣子了，一把板過他的臉，使勁往一塊捏，“幹嘛！又給我擺出這個表情，不許，張福德，你只有在你老婆的葬禮上才準這樣傷心。”
“什麼葬禮！”張福德乖順地任由霍文文捏著，皺眉道，“別胡亂說話。”
封九，千里，“……”吃了一嘴的狗糧。
無名見識過很多次霍文文和張福德前腳吵完，後腳秀恩愛，為免被強塞狗糧，早早地去檢視小家夥的狀況了。
這一查，就看出問題了。
神情一整，“你們過來，這小孩兒有問題。”
幾人俱靠攏過來，張福德一臉茫然，“什麼問題。”
三個女人性子細膩。
封九第一時間聆聽，千里也開啟雙眼上下掃射小孩兒周身，霍文文則簡單直接的詢問無名，“小孩兒被人掉包了？”
無名不驚訝霍文文的敏銳，她向來聰明，頷首，“是的。”
封九這時也聆聽完了，表情嚴重，“這小孩兒的內心很蒼白，一點想法都沒有，恐怕他不是真人。”
千里也發現問題了，很艱難地道，“他不是人類。”
“果然。”霍文文並不驚訝，相反，好像一早就看出來了。
張福德還有點懵，“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孩兒的內心本來就很空白啊，怎麼就不是真人了，”先是問封九，又看向千里，“都已經不是人類的範疇了嘛！”
無名衝霍文文揚了揚下頜，“你先跟你老公解釋一下吧。”
霍文文對張福德的遲鈍也是恨鐵不成鋼，“你還不明白嗎？我們為什麼無法計策，不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在一出生就被人調換了，而且我懷疑我們的吵架也是讓人故意設計的。”
“什麼！”張福德驚訝。
霍文文皺著眉，“無法記冊之後，我就有這個懷疑了，我當時生氣生得很突然也很莫名，之後又發現了那樣的事，太過巧合了。”
“好像是這樣，”張福德也開始回想，“你跟我發了火之後，我也感覺特別生氣，怎麼壓也壓不住，就跟你吵起來了，還忘了記冊的大事。”
“是啊，”想起這事，霍文文就一肚子氣，為了不讓自己憋屈，一口咬在張福德胳膊上，含糊道，“叫你說我老了，叫你說要去找年輕小姑娘。”
張福德疼得吱哇亂叫，“老婆，老婆，我錯了，饒命。”
霍文文哼聲，放開了張福德。
無名無語扶額，三人像約定好地一般不去看這對“狗男女”，無名先問千里，“它不是人類，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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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種能量聚合體，但分散的規律我還沒找到，所以不知道是什麼。”這是她擅長的事，可她卻沒能完成，千里有點羞愧。
無名看出來，並沒有說什麼，“找到這種物質，你可以借用檔案室。”
千里微訝，檔案室一直是神誡的一個秘密所在，除了無名，沒人進去過，不是不讓進，但莫名的，很少有人進。
“好。”
無名揉了揉太陽穴，“外面那倆，看夠了沒，給我進來！”
四人微訝，千里怪道，“所長，外面有人嗎？”
封九動了動耳朵，兩股心聲闖入。
小白：啊…被發現了。
小黑：一定不是在說我，一定不是在說我。
“噗。”封九真是被小黑的腦殘給打敗了。
千里看見封九這樣歡樂，微訝，“小九，你聽到什麼了嗎？”
“是，聽到了。”封九恢復正經的樣子，像是故意說給小黑小白的，刻意放大音量一字一頓道，“兩個拿著野草以為是隱形草的傢伙。”
這是凡間的一個段子。
一個神仙拿著野草去騙凡人，告訴他，這是隱形草，不過必須脫了衣服，因為隱形草沒法隱形衣服，於是，悲劇誕生了。
千里也知道這個段子，但仍舊不明所以。
無名等了等，仍不見兩人出來，終於不耐煩了，直接甩出白練，白練像靈蛇一樣遊走，極快把小黑小白綁了進來，旋即撒開，兩人跌成一團。
兩人猝不及防被綁，又猝不及防被扔，腦子都是懵懵的。
小白因為被小黑護著，沒傷著，痛感都很輕，大腦一如既往的冷靜，鑽出小黑的懷抱，一一和幾人見禮。
張福德頭一次接觸這麼“乖巧”的小姑娘，有點慌，“哦、哦，你好。”
無名眯眼盯著兩人，一言不發的樣子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氣場。
小白不閃不躲，迎著壓力，而小黑則是神經粗，完全沒發現，抽氣著爬起來，“哇，無名，你下手也太狠了點吧。”
“說了不讓跟，不讓跟，你們倆當我的話是偏頭風啊。”無名一字一句，節奏緩慢，明明未怒，卻讓人心頭一顫。
小黑咳嗽了聲，眼神亂飄，沒多久忽然堅定起來，毅然決然道，“無名，我想加入這次行動。”
“不行。”無名拒絕得乾脆果決。
小黑不解，固執道，“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不接受。”
“你們資歷太輕。”這個理由站不住腳，但那不重要，因為無名“霸權主義”深入人心。
但小黑擰起來像頭牛，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直到撞破為止，“那不是問題，我認為我有那個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