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深陷在牆壁內，表情陰沉，魔氣從體內散出，頓時充斥了他十尺之內，抬頭看向孟墨，瞳孔鮮紅如血，“孟墨，你搞什麼鬼？”
孟墨咬牙，一字一頓，“你說呢？”
“好，”崩壞雙臂一撐，震開周圍的石礫，人重重落下，踩出兩個大坑，“今天咱們兩個好好分出一個高下，老子早就不滿你總是踩在老子頭上了。”
氣極了，連許久不用的老子自稱都喊出來了。
孟墨也不多話，抬手撫琴，曲調又快又急，好似將軍征戰沙場，金沙漫天，一地殘骸，血流成河。
無名等人倒是清閒了。
小黑空下來，急忙去檢視玳氓的狀況，摸脈，探息，無一顯示玳氓已然死亡，可是靈魂卻沒有出來，黑白無常也沒有來鎖魂。
種種跡象都透著不對勁。
小黑一頭霧水，另一邊無名檢視完小師妹的狀況，知道小師妹是昏厥沒有大礙，便來詢問小黑玳氓怎麼樣了。
小黑搖搖頭，“我不清楚，她的情況很複雜。”
“複雜？怎麼個複雜法？”無名將小黑推到一旁，“你讓開，我來看看。”
小黑哦了聲，乖乖讓開，無名沒有用小黑用過的尋常方法，先是扒開玳氓的嘴，向裡頭張望，“唔，舌根很正常，不像死人那樣僵硬。”
又按了按手背，肉竟然彈了回來，無名挑眉，下了判斷，“可以用凡人的一個詞來形容。”
“什麼詞？”小黑問。
無名一字一頓，“植物人。”
“植物人？”小黑眨眨眼，顯然是沒聽過這個詞，“玳氓變成植物類妖怪了？”
“什麼啊，不是，”無名聽得莫名其妙，“不過玳氓的狀況也不是單純的植物人，凡人的植物人還有呼吸呢。”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黑急了，“你快點說啊。”
“著什麼急啊。”無名白他一眼，看向玳氓，眸色複雜，“玳氓的靈魂大概被某樣東西禁錮住了，屍身、身體也因此不會像死人一般僵硬，失去生氣。”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小黑一臉驚奇。
無名攤手，“我也不知道。”
“身體是活著的，但意識回不來，和死了也沒什麼兩樣吧，”封九扯了扯嘴角，“喂，無名，你既然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也就有辦法救她吧。”
“沒有。”出乎封九意料，無名也一臉苦惱，“這種事我也是見所未見，只是以前偶然聽說過。”
小黑“啊”了一聲，“那玳氓的靈魂豈不是回不來了。”
“可能吧，”無名嘆了口氣，“除非有奇蹟。”
封九又看了一眼無名，奇怪的是她聽不到無名的心聲，要知道無名以前從不忌諱這個，只在心裡想了不能告訴別人的話時才會遮蔽。
難道？
無名忽然開口，“喲，楊戩那貨終於來了啊。”
話音剛落，楊戩便停在了無名身側，一臉難以言說的複雜，無名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有什麼話就問，吞吞吐吐的不是你風格。”
楊戩皺眉，卻也沒反駁，問，“那兩個是怎麼回事。”
“沒看見嗎？”無名尾音上揚，語氣很不好，“內鬥！”
自打那時開始，無名和他說話時的口吻就沒變過，楊戩要在意早就氣死了，“解決之後，解釋。”
說完人飛了上去，一番纏鬥，楊戩在孟墨的協助下逮捕了崩壞，孟墨也沒有反抗的被捕了，崩壞氣得牙根癢癢，罵聲不斷。
路過無名身邊時，無名忽然出聲，“等等。”
楊戩停下，看向無名，用眼神詢問怎麼了？無名掃了一眼保持緘默的孟墨，才說話，“我要做孟墨的擔保人。”
擔保人是天牢根據凡間的律法改良的一個新政策。
凡是罪罰輕者，只要有一個具有擔保人資格的神仙為他擔保，即可被釋放，但如果該罪犯再次犯罪，凡人罪罰加重，擔保人也要接受懲罰。
“不行！”楊戩語氣嚴厲，“你知道的，夢魔在神魔大戰中傷人無數，天界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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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不同意了？”無名不問其他。
楊戩眉頭狠狠一擰，“這不是同不同意的問題，這是天庭的規定。”
“規定，規定，規定……你除了規定還會說別的嗎？”一句話怨氣十足，小黑是頭一次見到無名這麼失態，上回他惹無名都沒惹成這樣。
“我是執法天神，執行天庭的律法是我的職責。”
無名哼了一聲，“所以你才這麼古板。”
……那邊兩個人吵了起來，楊戩面無表情，無名冷嘲加熱諷，更像是無名單方面找麻煩，另一邊幾個人也開始談論。
小黑咂咂嘴，舌尖酸酸的，好像一直延伸到了心臟，撥了撥封九，“喂，壞女人和那個木頭臉感情很好嗎？”
“感情好？”封九似乎奇怪小黑怎麼得出這個結論了，“你覺得他們這樣子是感情好嗎？不過無名這副樣子我倒是第一次見，恩，有古怪。”
“我倒是贊同小黑，”千里出聲附和，聲音柔柔的，“你們誰見過無名這樣過？恩？恩？沒有吧。”
“我見過一次。”餘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誒！”幾人都驚了，小黑急忙追問，“餘恆大哥，你在哪兒見過。”
“那也是幾百年前了，”按照人間的時間來計算，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個時候是事務所剛剛建立，我是除所長之外，第二個來這兒的。”
餘恆從回憶中抽身，卻見幾人，包括最溫和的千里和只對吃感興趣的小白，都十分八卦的探過頭緊盯著他。
無語道，“這麼八卦所長不太好吧。”
千里溫淡的笑，眼神卻反射著不容拒絕的光芒，“所長又聽不到，你就說吧，再說知道了所長這麼失態的原因，我們也好幫她啊。”
餘恆斜眼掃她，眼神懷疑，“真的？”
千里笑。
餘恆默了默，果斷出賣了無名，“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所長上次這樣也是因為楊戩，不過整個人比現在更陰沉，更像個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