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威城,王家之中,今天顯得有些異常,那連綿數十裡的宮殿閣樓之中,陡然變得有些冷清了起來。
但在王家深處,一座龐大的宮殿前方,那空曠無比的廣場之上,卻是聚集了近千人之眾。
有些人顯得有些緊張!
有人眼中有著期待!
還有人臉上有著濃濃的擔憂與忐忑……
很少在族中現身的王家老祖王廬峰,今天也出現了,王家家主王禹霄也到場了,陪在老祖身旁,坐在廣場後方的高臺之上。
王廬峰一身素白,留著花白長鬚,面容清瘦,但眸光如電,精氣神凝為一體,氣息極為不凡。
王禹霄三四十歲年紀,穿著寬邊青袍,面容威嚴,僅僅只是端坐在那裡,就散發出一種恢弘氣魄。
在兩人身後,則是族中的長老,多達十餘外,都後天境頂峰強者,人人都有一種獨特的氣勢。他們才是王家的是中流砥柱,是他們將王家這個龐大的家族撐了起來。
高臺下方,人頭攢動,聚集王家近乎半數以上的族人,他們大部分都是進入幽暗小世界試煉之人的父母親人。
在最前方,擺著幾張頗為寬大的桌椅,佈置的也極為考究,旁還擺著茶水瓜果,顯得頗為特異。
坐在那些大椅之上的人,顯得淡定了不少,淺飲細啜,低聲交談著。
“世軒以凝氣九重的修為進去試煉,這次一定收穫不少。”一位俊朗不凡的中年人向一位雲鬢高挽的三十多歲的婦人說道。
那婦人臉上帶著一絲臉色清冷,靜靜的坐在那裡,身上似乎散著寒氣。
“世衍修為同樣不弱,而且他與世軒交好,若是世軒真有收穫,自然少不了你家世衍那一份兒。”婦人淡淡的道。
那中年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那婦人那種神情,似乎不以為意,哈哈一笑,道:“那小子不成器,還是需要世軒多多照拂才行。”
這時,中年人旁邊一位神情木然之人開口道:“我可是抹下老臉,請你家世衍給世武那孩子幫襯一二的,他的性格我清楚,我只期望他能活下來,什麼收穫不收穫的,也不見得有多重要。”
“十三弟說的對,只要孩子們活著,一切都好說。”中年人頓時點了點頭,道。
那婦人心裡輕哼一聲,都是廢物!
既然活著,就必須拼,向上爬,要麼就死,貪命後縮,活著又有什麼意思,真是可笑!
“世軒,你從來沒有讓娘失望過,而且有娘為你鋪路,將來王家這些後輩,都有仰視你的份兒,你一定會站到王家的巔峰。”婦人心裡暗暗期待著那一天。
她微微轉頭,目光落到了王禹霄身上的那張椅子之上。
“那張椅子,原本就是我夫君的,世軒必定能重新奪回來。”婦人手掌微微一握,十指頓時深陷椅子扶手之中。
前面那些人還算鎮定,是因為他們的孩子都算是小輩中的精英,都期待著自己孩子能在試煉中有所收穫,但坐在後面的那些人,大多神情之中,都帶著擔憂之色。
他們在族中地位不高,給不了自己孩子太好的條件,他們的孩子也非什麼天才,修為自高不到那裡去了,他們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活著出來。
“唉!寅兒修為還弱,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活著出來。”一位衣著樸素,臉上有著風霜之色之人,低聲嘆息著輕語道。
他修為不高,只能常年在外面為家族奔波,自已的修為都早已經放下了。
“我家楓兒也不行,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自從試煉開始之後,我就一直心神不凝。”他身旁一人,同樣是搖著頭道。
如果能不參加這個試煉,他們真不想讓孩子進去,但他們生於家族,每一個人就必須為家族的強大而拼搏。試煉是為了家族的將來,乃是家族的安排,他們根本無法拒絕。
後面高臺之上,王廬峰與王禹霄亦是低聲交談著。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什麼出類拔萃的弟子出現。”王廬峰有些期待的道。
王禹霄微微一笑,道:“老祖儘管放心,世軒與楚兒天份都不低,只要家族好好培養,將來定然都是家族的棟樑。”
“他們兩個確實不錯,是我有些太貪心了。”王廬峰點了點頭,眼中有著一絲滿意之色。
王廬峰已經年逾百歲,王家乃他一手所創,比王禹霄都足足高了四輩,乃是王家名副其實的老祖,也是王家的定海神針。
但王家自王廬峰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先天境強者,一直是王廬峰的一塊心病,所幸王家在這一代之中,終於是出現幾位天才,讓他看到了一些希望。
以他先天境的修為,再撐個三四十年沒有問題,只要家族好好培養,完全有希望再培養出一位先天境的強者。
前方那座宮殿極為龐大,長寬都達數十米,中間堅著一面高達三米的石鏡,鏡面之上,雕刻著玄奧的花紋。
宮殿之中,王家幾位族人將一枚枚元石嵌入石鏡背面的凹槽之中,那石鏡之上的花紋漸漸閃亮了起來,而後那暗黑的石質鏡面如同水面一般波動起來。
“嗡”
鏡面不斷扭曲,一絲裂縫緩緩撕裂而開,一股幽暗的氣息,漸漸湧了出來。
足足十餘分鍾,那道裂縫才完全裂開,佔據了整個石鏡鏡面,將那石鏡變成一道圓形的空間之門。
“空間鏡已經穩定,你們已經可以出來了。”其中一人站到石鏡之前,向著石境之中喊道。
透過石鏡,他看到了等在前方的那些少年,看到了幽暗小世界中的那些山峰。
整個幽暗小世界,就好像是藏在那一面石境之中一般,而那少年,似乎就在石境之內。
那人話音剛落,一位少年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慶幸之色。
“終於是活著出來了。”少年心裡高呼一聲。
隨著第一位少年的出現,家族中那些參加試煉的少年頓時源源不斷的走了出來。
大殿之中,掌管空間鏡的那幾位族人笑眯眯的看著這些歸來的少年,少年們臉上那劫後餘生的樣子,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幾乎每一次試煉結束之後,他們都會看到這樣的表情。
但是,他們明顯能感覺到族中這些弟子身上的變化。
進去之時,他們大部分都是散漫的孩童,但經過試煉的血腥洗禮,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有了一絲精悍的氣息。
不過隨著走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臉色也微微有了一些變化。
此次的試煉者太安靜了,顯得有些低沉,這有些不正常。以歷次的試煉來看,大多數試煉出來的時候,都是興奮瘋狂,大呼小叫,那完全正常,但此次,他們都只是安靜的走出,雖然臉上也都帶著一絲激動之色,但卻沒有人出聲。
“難道此次試煉有什麼大事發生,讓他們受了什麼打擊?”幾位掌管空間鏡之人互相對視一眼,露出了一絲驚疑之色。
“這樣也好!他們還年輕,可以承受,也許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其中一人微笑著道。
試煉者一個一個走出,靜靜站到了廣場前方為他們準備的高臺之上。
他們將在那高臺之上,接受家主的鼓勵與嘉獎,那是為試煉者準備的舞臺,那高臺之上,曾經也出現過一些天才,讓王家欣喜激動,不過最後,卻都只是淪為平凡,令人嘆惜。
“我兒還活著!”
當第一位試煉者站到那高臺之上的時候,坐在下方那些人中,頓時有著一人激動的站了起來。
隨著試煉者不斷走出,像他那一樣的人,越來越多。
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歸來,三個月的擔憂,瞬間消散,那突如其來的輕鬆情緒,讓他們都只想歡呼。
自己孩子已經出來了的,自然是欣喜興奮,那些還沒有看到自己孩子的人,就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他們那神情,與高考之後,那些等候著成績公佈的考生,也沒有什麼兩樣,甚有過之。
後面高臺之上,王廬峰神色也微微鄭重了一些,精光閃爍的雙眼在那些試煉者身上一一掃過,微微點頭著,這些小家夥經過試煉之後,隱隱都有了一些氣勢,對他們以後的修煉,有著極大的好處。
王廬峰沒有下面那些人那般擔憂忐忑,卻也有些緊張期待。
若說下面那些父母像是等待高考成績的考生,那他就像是一個家夫了,種子已經種下去,現在就是看看能生出多少有潛質的幼苗了。
他不求族中弟子資質有多麼逆天,只稍微強一些,以他百餘年來積贊的家業,也足以將一位後輩推到他在高度。
“我兒歸來!”坐在最前方的那些人中,終於也有人站了起來。
家族中那些精英弟子開始出現了,總共八人,沒有什麼意外,全部平安歸來,而且看他們的表情,收穫應該都還不錯,讓坐在前方的那些人,臉上也微微露出了一絲激動之色。
隨著王家實力的不斷積累,一代強過一代,他們資質修為都不是很好,但他們的後輩,僅止資質上,都要比他們強出不少。
王楚龍行虎步,不急不緩的走了出來,雙眼一掃,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方的父母,微微點了點頭。
一位身材嬌小的婦人看到王楚,微簇的雙眉頓時展開,而且竟如同小女孩兒一般歡呼一聲,站起身就要向著那高臺之上衝去,幸虧他身旁那位臉上生著濃密胡茬的大漢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
“你拉我做什麼?”那位婦人身材嬌小,看起來嬌俏可人,但雙眼一瞪,也有著一種虎氣。
大漢頓時脖子一縮,手掌微微放鬆了一些,訕笑著道:“穎兒,家主和老祖都看著呢,那小兔崽子一會兒就下來了,你別急這一會兒,好不好?”
“你怎麼說話呢,楚兒是我們兒子,有你這麼叫他的嗎?”嬌俏婦人伸出小手,就向著大漢耳朵揪去,一臉兇狠之相。
“穎兒、穎兒……這麼多人呢,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大漢看到伸手過來的小手,臉色都是一變,連忙壓低了聲音求饒道。
“哼!回去了再收拾你。”嬌俏婦人輕哼一聲,緩緩坐了下來,偷偷向著四周瞄去,見不少人都一臉好笑之色的望著他們,頓時吐了吐舌頭。
王楚在高臺之上,看著自己父母,額上黑色浮起,臉上也有些發燒。
一陣香風襲來,蕭雁站到了他身旁,下方最後面一排,一位面相老實墩厚,都沒有坐位的樸實漢子,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激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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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雁雙眼一掃,視線就落到了他的身上,看到他微微彎腰站在那裡,連一個位置都沒有,蕭雁眼中頓時湧出了一抹愧疚之色,但臉上仍上露出一絲笑意。
蕭雁出現之後,王世軒緩緩現身。
前方那位清冷婦人雙眼看向他,臉上沒有任何激動之色,看到王世軒情緒低沉,衣褲染血,微微有些狼狽的樣子,反而是微微皺了皺眉。
“手裡有地圖,還有我給你做下準備,怎麼還弄得如此狼狽,而且還沒有將青木丹液煉化。”婦人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滿之色。
“好了,所有人應該都已經出來了。”王禹霄站了起來,他一開口,整個廣場頓時變得安靜了許多。
但就在這時,王世軒身後,又有一人出現了。
當廣場之上,近千雙眼睛,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之後,剎那間陷入了死寂之中。
“王浩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