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循環系統清理資訊素很快,不到十分鐘空氣中的資訊素便被吸收乾淨,大二軍校生們終於撿回了一點理智,清醒過來,但身上或多或少都還殘留些資訊素。
尤其是左洛歡,之前她離耿迎玉那麼近,對方擺明了用omega資訊素刺激她,別說衣服,連頭發絲都染上了麝香味資訊素,像是在別人資訊素泡過一樣。
s級omega麝香味資訊素,也是脫敏模擬訓練中最難過的資訊素之一,充滿了慾望的味道。
“我先走了,還有一節課要上。”江弘離左洛歡遠遠的,半點沒有來之前的‘親密’,他脫了軍服,卷巴卷巴夾在腋下,急急忙忙往寢室溜了。
康廣和十名學長學姐早已經全推門去隔壁清理換了一身,悠哉悠哉離開,留下一群大二生在教室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沒帶乾淨的衣服,只能在教室呆一段時間,自我覺得勉勉強強可以出去,便飛奔回寢室。
最後整個教室的人全走了個乾淨,只剩下一個人。
左洛歡:“……”
《單人戰鬥》第一堂課上成這副樣子,是她沒料到的情況。
幸好接下來指揮系的課程是在下午一點開始,左洛歡在教室內呆到十點半,大部分學生都在上課的時間,她才走出去。
戰鬥系的課基本都在一棟大樓內,這棟大樓alpha極多,左洛歡剛下樓,就遇見一個從廁所拐彎裡出來的alpha,對方見到她先是一愣,隨後聞到她身上omega資訊素的味道,飛快轉身躲回了廁所。
左洛歡沒有放在心上,只想著儘快回寢室把味道清理乾淨,她不喜歡有人的資訊素留在自己身上。但她忽略了一件事,第一軍校的alpha,集體將左洛歡視為對手,畢竟她十五歲分化,傳言是聯邦最頂級的alpha,又沒有任何功勳,只是挑戰紅榜,還不足夠讓所有人信服。
正常人會對對手有好感嗎?不會。
所以那名alpha轉頭逃進廁所,反手就向風紀處舉報:【舉報!大二軍校生左洛歡在校內頂著一身omega資訊素亂走,求帶走!】
不止這名alpha,左洛歡沿途碰上的alpha,皆做出了同樣的舉報行為。
風紀處多名值班人員收到這條舉報資訊後,互相看了看,終於有人道:“說是麝香味的資訊素,alpha就不要去了,讓omega和beta過去。”
“過去要扣她分嗎?”丁伍明舉手問道,“alpha不去的話,萬一左洛歡失控怎麼辦?”
風紀處的學姐有點為難道:“上完戰鬥系課程的軍校生經常會沾染到資訊素,一般他們回寢室就行,我們不扣這種分。”戰鬥系課程上最容易打得過於興奮,見血是家常便飯,他們風紀處的人也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麼多alpha敢舉報,說明左洛歡不是沾上了一點點omega資訊素。”另一位學長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挑幾個alpha打完抑制劑過去,以防意外。”
“聚在這裡做什麼?”紀越之前段時間處於分化期,一直沒有來風紀處,今天抽空過來看看,卻發現值班人員圍在一起。
眾人見到紀越之,不由松了一口氣,三言兩語把這件事告訴他。
聽完後,紀越之神色如常,淡聲道:“我帶人過去看看。”
去的人都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小心一點的還在自己後頸貼上防溢貼,防止出現意外,自己資訊素沒控制住,造成二次騷亂,這才跟著紀越之一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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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的人太多,風紀處的人全部將訊息轉給紀越之,他幾乎能隨時看到左洛歡的實時位置。
……
左洛歡沒有回寢室,她頭疼後遺症再一次席捲而來,疼得只能臨時找個偏僻的角落靠著。
正因為她位置偏離,沒有了舉報的人,又不是回寢室,風紀處的人有點慌了,覺得有可能出事。
“資訊素是上課造成的。”紀越之偏頭對旁邊著急的人道,“她今天第一節是康廣教官的課。”
康廣教官,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旁邊的人還在思考今天康廣教官上了什麼課,才導致左洛歡渾身omega資訊素,完全沒注意到紀越之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左洛歡的課程。
眾人走到最後左洛歡出現的位置停了下來,這是一階長樓梯,兩邊都是高高的草叢,樓梯往下是另外一所教學樓,下去後,左邊是一片公園,供學生休息散步,右邊則是往各寢室樓的方向。
“兩人一組,分散找。”紀越之讓人分頭找。
風紀處來的人一共九名,分組後剩下他一個人。
紀越之在原地站了一會,空氣中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omega資訊素味道,可見左洛歡身上沾到的資訊素有多濃。
明明知道左洛歡是由於上課才弄上的資訊素,但此刻他站在這裡,聞著這股味道,想到有omega的資訊素大面積沾在她身上,或許她還因為這個資訊素失控,沒有及時回到寢室……
紀越之垂眸看著腳下的階梯,唇抿成一條直線,她這麼沒有自控力?
來的人都打了抑制劑,對資訊素的敏銳度瞬間降到最低,沒有嗅到空氣殘留下的淺淡omega資訊素。
紀越之沒有打抑制劑,他抬腳走下樓梯,順著空氣中那股資訊素,往左邊那片公園走去,在竹園那個方向。
竹園是學校百年前為了校慶,請設計大師設計的,遍地竹林,假山流水。紀越之越往深處走,資訊素便越濃,最後在一座兩米高的假山前停下腳步。
他沒有走過去,只是在假山這面站了一會,扔過去一小盒東西,對背後的人冷淡道:“抑制劑。”
坐在假山背後的左洛歡臉色異常蒼白,紀越之過來的時候沒有掩蓋腳步聲,她聽見了但沒有動。此刻側臉看著滾落在手邊的盒子,良久才把指間的煙按在地上熄滅。
左洛歡仰頭輕輕吐出最後一口白煙,伸手將抑制劑拿了過來,起身從假山背後走出來,對上紀越之的眼睛,漫不經心笑了一聲:“抑制劑我暫時用不上。”
沒有失控的alpha資訊素溢位,她身上只有各種別人的資訊素渾濁在一起,最刺鼻的是一名omega的資訊素,麝香味極重。
紀越之一直繃緊的脊背終於悄然鬆懈,他看著左洛歡道:“學校多名學生舉報你頂著omega資訊素亂走,希望你能儘快回去清理乾淨。”
見對面的左洛歡似乎無動於衷,他又補了一句:“很臭。”
左洛歡當著紀越之的面,將菸頭扔進旁邊垃圾桶內,完全不在乎會扣分,直直朝他走去,兩人幾乎臉貼臉,她揚起眉尾,眼中帶了些驚訝:“我不知道原來除了alpha會排斥同類資訊素,你們omega也會排斥別的omega資訊素。”
腦海中的疼痛並沒有減弱太多,左洛歡神志沒有那麼清醒,在說完這句話後,便有些後悔:對方是一個剛剛由期待中的alpha分化成omega,‘你們omega’這個詞更像是歧視。
紀越之聽到這句話後,並未生氣,只是後退一步,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淡漠,反問:“你不回去清理,是躲在這裡偷偷聞身上那股omega的資訊素?”
她臉色蒼白,無自身資訊素外溢,並沒有受到omega資訊素的症狀。
左洛歡微微彎腰,再一次靠近紀越之,在他耳側低聲道:“我不喜歡身上的omega資訊素。”
只是一句簡單的陳述句,但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顯得格外親密。
尤其下個瞬間,左洛歡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紀越之,輕笑問:“紀同學,怎麼辦?你也染上了我身上的味道。”
他知道她的意思,這股麝香資訊素味道格外濃,兩人離得近,或多或少會沾染上。只是由面前這個人輕聲說出來,總帶著股繞骨纏綿的曖昧。
紀越之指尖用力扣在掌心,讓自己保持冷靜,他偽裝地很好,一雙漆黑眼睛徑直冷靜對上左洛歡:“被舉報的人是你。”
左洛歡終於拉開兩人的距離,沒有太過分,客氣笑道:“我現在回去清理。”說罷,便繞過紀越之朝寢室方向走去。
紀越之站在原地,低頭讓風紀處的人停止尋找,片刻他扭頭看向垃圾桶,裡面裝著左洛歡不久前扔進去的菸頭。
一年前,左洛歡從未碰過煙,這學期開學,他已經第二次見到她抽菸。
想起剛才左洛歡的臉色,紀越之不由猜測去年她發生了什麼。
……
走回去的路上,紀越之嗅到自己身上那股極淡的麝香資訊素,想到左洛歡那句染上味道的話,原本心中的不愉快莫名多了幾分複雜情緒,耳尖不自覺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