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遊學弟，你很緊張嗎？"杜友澤一邊問，一邊扭頭看了看趙繼遊。
趙繼遊一言不發。
短暫的沉默後，杜友澤笑了笑，同時擺了擺手：
"哈，沒關係，我也差不多。這也是我第一次趕上真正的戰鬥。"
他頓了頓，然後接著說，"看到同僚們在不斷地受傷、犧牲，我也會緊張，甚至可以說...有些害怕。
但是，繼遊學弟，現在我們再害怕也無濟於事...既然緊張不可避免，就利用好這種緊張，集中精神去想著怎麼贏下來，怎麼活下去吧。你是我們之中，最明白該怎麼打仗的，想想把我們的力量放在關鍵點上吧！"
"好的，謝謝學長。"趙繼遊長長地舒了口氣。
"誰都多多少少會有些恐懼感，生來就完全不知畏懼的，恐怕都是二愣子...但是，學弟，你也壓制住了恐懼，好好地站在這裡，沒有選擇逃避，也沒有失去理智，不是嗎？這就是我們普通人的勇敢。"
趙繼遊點了點頭，開始嘗試著集中精神，仔細地觀察著偵測光幕上的一切變化。
巡防艦隊的驅逐艦已有一艘被擊毀，其餘也全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巡洋艦-開羅號也輕微受損，攻擊機編隊仍在返航；護衛艦幾乎全滅。
由於巡防艦隊的火力投送能力大幅下降，入侵者的艦隊損失明顯變輕了，開始略佔上風。
眼看戰局焦灼起來，錢勇仁冷汗直流，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指揮平臺。
目前艦隊的主力艦仍然完好，巡洋艦的狀況也還不錯，雖然驅逐艦的狀況普遍不佳，護衛艦和艦載機損失嚴重，但能不能打贏還不好說——至少他一時判斷不清楚。
【這些狗東西...不會非要死光了才停下吧？】
要給對面造成什麼程度的損傷，才能摧毀對方的抵抗意志？對此他毫無把握。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敵人全都是至死方休的那種，他的巡防艦隊就肯定涼透了——交戰的空域十分空曠，敵方可以有效展開，雙方都沒有任何掩護...主力艦隊就算來了，也只能給他們收屍了。
越想越怕。
"一群廢物、智障！"他咆哮著，"搶個攻擊位置都搶不到，打成這樣！"
然而，再大的聲音也沒法掩蓋他的心虛，也無法阻止一個可怕的念頭漸漸成形。
錢勇仁拍了一下指揮台，大喊道："全艦隊，加速前進！"
隨後，他切斷了艦隊指揮網路，命令旗艦的駕駛組："減速，掉頭，撤退！"
杭州號艦橋上，杜友澤聽到了命令，剛想說什麼，接著就發現指揮網路中斷了。
"這老兵油子！"杜友澤憤怒地站了起來叫罵著，"蠢豬腦子，無恥狗賊！瞎特麼亂搞一通不說，居然還把艦隊當誘餌，自己臨陣脫逃！"
接著扭頭看著參謀組："立即恢復指揮網路，啟動備用指揮鏈！"
趙繼遊還在盯著光幕，他已經看了很久，看得出神。終於，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些關鍵的東西。
於是，他閉著眼，專注地推演著，很快就勾勒出了一套作戰方案，然後又迅速地錄入了軍用個人終端並上傳。
然後，他扭頭對杜友澤說："學長，我已經上傳了一份作戰方案。"
"很好，就按你的方案來。"
緊接著，杜友澤就用自己剛獲得的指揮許可權，啟動了趙繼遊的作戰方案。
得到杜友澤首肯後，趙繼遊又接著說："不過，單靠這個方案，我們也只能多掙扎一陣子，能不能撐到主力艦隊的支援不好說。"
"那麼，你還有什麼別的措施嗎？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一架艦載機。"
"好，"杜友澤當即答應，然後向杭州號的艦載機庫下達命令："立即安排一架艦載機給趙繼遊少尉，趙少尉的一切改裝要求，只要條件允許，一律照辦。"
杭州號的艦載機庫自然不比星航母艦，但兩架偵察機、兩架通用戰鬥機，以及各種武器備件還是有的。
"事不宜遲，我出發了。"趙繼遊起身。
"繼遊學弟，好運！"
"嗯！"
...
"你說，怎麼我們的艦長對這個見習少尉言聽計從的啊？搞得好像那個少尉才是上官一樣。明明咱的司令一直在給他使絆子來著..."
艦橋預備位的一個新兵疑惑地嘀咕著。
旁邊的老兵意味深長地笑著："小子，你那眼力啊，還得好好練著啊。"
"...就因為都是星際防衛學院的？"
"呵呵，哪有那麼簡單啊？咱的司令啊，當年不知是怎麼找的關係，被提拔成了軍官，熬了三十多年的資歷，才當了這個邊境巡防艦隊的頭頭。
主力艦隊裡隨便一個巡洋艦的艦長，實際地位都能壓著他！他當這司令，已經算是頂到天花板了。你要是也和他一樣，會對那些軍校出來的娃娃有好臉色？
再說了，像趙繼遊這樣的學院明星，畢業以後肯定是在主力艦隊裡一路平步青雲，跟邊境巡防艦隊很難有什麼交集。萬一趙繼遊真混成了總司令，錢勇仁也早該退了，自然不怕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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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艦長呢？"
"咱艦長是太空作戰科畢業的，畢業排名也在二十名開外，以後混個上校就頂天了。而且現在才27歲，要調回主力艦隊，也就是下次或再下次人事調動的事吧。
而趙繼遊這樣的明星，以後當整個宇宙軍的老大都是有可能的，你覺得他的升官速度會有多快？杜艦長很可能大半輩子都要當他的下屬，乃至下屬的下屬...想要多爬幾個級別，能不趁著現在多巴結一下未來的大領導？"
"哇，大哥你懂的真多！"
"不過，趙少尉要一架艦載機幹嘛？"
"小夥子...你是從蟲洞的另外一邊來的吧？"
"啊？"
"見識真少...趙繼遊是星防學院的空戰王好嗎？整個宇宙軍也找不到比他更會打空戰的好嗎？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突破口，要去親自解決了唄。"
"哦..."
"哎呀，老子說了那麼多，口乾舌燥的，下次回港你可得請老哥我好好放鬆放鬆，哈？"
"沒問題！老哥也多提攜提攜我呀。"
"好說、好說，只要我們活著回去。"
"...我怎麼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
就在一老一小兩個兵油子侃天說地的時候，趙繼遊已經來到機庫。
"少尉，已經按照您的要求裝備完畢。"後勤組的組長一邊說著，一邊向趙繼遊敬禮。
"很好，辛苦你們了。"趙繼遊回禮。
"可是，少尉，不加裝護甲真的可以嗎？"
"裝了也挨不住一炮，不如省點質量。我先檢測除錯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