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江靖琪、李佳音、王佳、吳悔，四個前任陸陸續續都走了，只剩下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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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對於小江老師，高雲已經預設其是前任了。
“我他媽剛獲完獎，你但凡稍微為我考慮點，也不至於現在提分手啊？！你很生氣就是理由？”
高雲甚至連訊息都懶得回，你當我是預設吧。
從未有女人向他提出分手後，他還去試圖挽留的，他覺得，這是對雙方兩個人和感情的尊重。
你提分手，我就同意，因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只要有一方不願意，那這就無法進行下去。
至於你是因為什麼提出的，不管是一時衝動還是身患絕症，那不重要，成年人，一定明白分手這兩個字的含義，也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雲，臺步走的很棒。”達裡婭過來了，淡金色長髮下的美麗臉蛋依舊驚豔，身穿硬朗的黑色立領皮衣外加一條深藍色的闊腿褲，舉手投足間竟依稀可見傲人的超模氣場。
事業上的成功讓她更漂亮了，更自信了，這是給高雲的第一感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你教的嘛，謝謝。”
“恭喜，冠軍。”
李雨佳也走了過來，灰色的斗篷式大衣配緊身牛仔褲加長靴，美麗、優雅，小麥色的皮膚倒是和高雲所記憶裡的一樣，但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
“你老了。”高雲很不客氣，對於這些間接讓自己分手的前任，尤其這個狠狠傷過自己的初戀，他覺得不罵人就算自己脾氣好了。
“……”
李雨佳被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道：“你也變了。”
“錯了。”高雲冷笑：“除了銀行卡的餘額，我一直沒變。”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他故意的，剛剛分手，他實在沒心情和這兩位前任多說什麼。
“阿雲，恭喜啊，冠軍！”
“恭喜恭喜！”
恰好此時，陳慷、盧晨輝等人圍了過來，熱情的和高雲聊天，雙方閒聊幾句，後者主動邀請，約定好等一會大家吃個飯，連帶給傑瑞米送別。
“彤彤你找個好點的酒店，然後通知下陳哥他們。”
“好的。”
達裡婭忽然開口，用的是俄語：“雲，我能陪你去麼？”
“不合適。”高雲直接拒絕，用的也是俄語：“回去吧，你工作挺忙的，謝謝你抽出時間來看我比賽。”
“不忙。”達裡婭神情有些激動：“我，我還是很想你，每一次分手，分手後的每一天。”
眾人或站或坐，掩飾不住的興致勃勃，就差一把瓜子了，旁邊還有不少原來賽場的觀眾進行圍觀。
“去，你倆去沒人地方聊。”
刁軍隱蔽地拽了下高雲，這樣下去可不行啊，一會藉著賽事話題就上熱搜了……
“抱歉。”
高雲嘴上說著抱歉，拉起對方來到場地角落。
達裡婭似乎有些緩和，平靜下來：“其實，我這次來只是想問一個問題。”
愛過。
高雲當然不會認為對方的問題就這麼小兒科，冷靜道：“說。”
達裡婭沉默片刻，道：“我只想知道，我們當初在杭市看的花，壽山下的雪，海邊賞的明月，你都還記得麼？”
高雲輕聲道：“每一幕我都記得，現在手機裡仍存有我們每一張的照片，那些影片我雖然在網路上刪掉了，私下卻有儲存，偶爾我也會翻出來看看，但我不會再回頭了，我只為你回過一次頭，達裡婭，結果不是很好。”
達裡婭紅了眼眶，醞釀了半天，最後像是鼓起了勇氣，以極小的聲音用俄語道：“那如果我當你的情人呢？我是說，你可以……可以繼續和她談戀愛，甚至和別人結婚，我不管你。”說完這番話，她淚水奪眶而出：“我愛你，雲，我現在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什麼都不要！”
今天一天，奪冠大喜，分手大悲，眼下又來個大刺激，高雲神經都麻木了：“我剛剛和她已經分手了，另外你現在想法很危險，我現在狀態也不好，我的建議是咱們雙方都冷靜一下。三天後，三天後再說，好嘛？”
說完話，高雲轉身就走，媽的，剛才居然真心動了一下，太危險了，再不走，對方的眼淚攻勢下沒準自己就答應了。
走回原位，發現李雨佳不見了蹤影，秦冰彤遞給自己老闆一個小東西，表情玩味：“這是李小姐給你的，並讓我替她向你轉達歉意，對於曾經的那些日子。”
那件小東西，是一個由粉色掉色掉成淺灰色的老舊頭繩，在兩人還不是情侶時，正處於曖昧階段，高雲隨手送給對方的，他第一面差點沒認出來。
“這些女人好像都他媽有病病，我一年的情緒波動都沒今天大！怎麼，真想把爺搞抑鬱了？”
高雲默默地將頭繩系在手腕處，心中五味雜陳。
“大師兄！”
看這邊的情感糾紛似乎終於處理完了，侯旭等人走了過來。
“啊，來了？”
高雲回過神，邁步迎上前，對她們能來觀看自己的比賽表示感謝，三人神態各異。
沈瓊霄旁聽了前任們的全程對話，以她對江靖琪的剖析瞭解，和高雲剛才的情緒變化，是最能猜到事情真相的那個。
她面色有些擔心：“江老師人走了，問題很嚴重？”
高雲笑了笑：“沒什麼問題，山河依舊，四海清平，明天太陽還會照常升起，仍在東方的天際。”
“是嗎？”
莫名的，沈瓊霄也笑了：“那就好。”
不會真分手了吧？
呂晴和侯旭也不差，畢竟是心理學博士，察言觀色的能力那是職業級別的，心中隱有所悟，前者心裡突然痛快起來，眉頭舒展，嘴角上挑：“太陽倒是會照常升起，就怕你不能繼續學舞了吧？”
“本來也要暫停舞蹈學習了，文化課壓力太大，你們給我的一百多斤秘籍做不完吶。”
高雲又拿了袋葡萄糖水，咕噸噸灌了幾口，打了個飽隔：“以後真想學再換個老師唄。”
嗯，馮妙夢同學就挺不錯，教自己綽綽有餘了。
秋婷小聲道：“雲哥，分手誒，還這麼雲淡風輕的？”
媽的，不知道我是個演員麼？經過老徐的教導，我現在的表演技能已經到高階了！
高雲心中悲涼無人可說，把袋子扔到旁邊垃圾桶，若無其事地笑道：“沒辦法，天生就是這麼鐵石心腸。”
呂晴心裡微動，高雲要是因為分手哭哭啼啼擺個死人臉，她還真有點看不起！
“有時間去我那騎馬，散散心。”
“好啊。”
“師兄，你交代的事我辦完了。”侯旭岔開話題：“明天我去你家找你，最近遇到點問題。”
高雲嘆了口，心說我自己感情沒處理利索，還他媽還給人叭叭上課呢，我配麼？
“行，我幫你解決！”
緊接著沈瓊霄又提出明天復課的事，這下子提醒高雲了，當即讓秦秘書通知每個老師，明日起全面恢復課程。
他要繼續學習！以學習來充實自己，並抑制分手的痛苦！
不過嘛，今天就不學了，今天先將悲憤化為食慾吧。
“憋了我四個多月，終於能好好吃飯了！”
飯局走起來！
……
眾人離開會場，前往定好的酒店，胡吃海塞暫且不提。
秋婷和沈瓊霄一輛車，前者開車回家途中，忍不住向自己表姐問道。
“大師兄好像一點也沒受失戀的影響啊，他是不是不喜歡江靖琪？還是……”秋婷面露厲色：“如呂師姐所說，他真就是個渣男？！”
副駕駛的沈瓊霄沒回話，她正在用中控切換歌曲：
“十年之前~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
“我和你不再聯絡~希望你不要介意~要怪就怪當初沒在一起~”
“表姐！”秋婷嗔怒道：“你說話啊。”
“噓！”沈瓊霄做禁聲狀，繼續切歌，直到車內音響起楊歌手的《洋蔥》。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
好半天，沈瓊霄才開口道：“高雲多少還是有些傷心的，鎮定只是表面，你觀察的不夠細，少玩車吧，多學習，否則真就什麼也不是，丟北大的臉。”
秋婷俏臉一紅，反駁道：“那呂師姐還說他是渣男來著？肯定是他做了什麼舉動，無風不起浪！”
沈瓊霄一臉糾結：“我現在有點擔心你的腦子，你認真思考一下，高雲真要是渣男，呂晴幹嘛還上趕著邀請他去騎馬？她有病？”
秋婷振振有詞：“也不是沒可能，有受虐傾向唄，人家都說渣男除了渣，什麼都好！”
沈瓊霄扶額搖頭不語。
秋婷自己在那邊開車，邊嘀嘀咕咕：“說實話，以前我覺得大師兄人挺不錯，不過這分了手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連挽回都不挽回，追都不追一下，現在還去酒店大吃大喝，也太渣了吧？！肯定是不喜歡江靖琪，但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跟人家談戀愛？”
“不對啊。”秋婷似乎想起了什麼，納悶道：“我看影片裡，她們倆跳舞的時候挺恩愛啊，那個眼神不像裝出來的……”
沈瓊霄嘆氣：“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高雲只是內心比較通透而已，他知道不是所有的失去，都是人生的遺憾。也不是所有的獲得，都是生命的完美。”
“他不斷學習填充自己，內心豐盈，大腦智慧，靈魂無缺，自然不向外求。”
沈瓊霄語重心長：“多看書，哪怕不看書呢，找個好小夥談一段戀愛也可以促使你成長，我愚蠢的妹妹啊，你怎麼總也長不大呢？”
“是是是，你說的對。”
秋婷哼哼笑：“但表姐，你在教育我之前，是不是也該談一段，讓自己先成長成長？”
“只要你能聽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車內的《洋蔥》依舊在播放。
秋婷在看後視鏡的時候，在不經意間看到沈瓊霄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