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潔白而凌亂的床單。
秦森勐然在床上驚醒，隨後腦袋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看著散落一地的空酒瓶和衣物，酒醒後的三大反應都出現在了秦森的身上。
“我是誰？”
“我在哪？”
“我怎麼了？”
床頭櫃上放著整整齊齊的一沓錢，一夜的枕邊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那一盞暖色的床頭燈還亮著。
他伸手摸了摸一旁冰涼的被窩，事實告訴秦森，初次見面的莎莎已經已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
秦森拿起了鈔票，粗略一數正好三千。
還沒等他弄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手機響了。
來電的不是別人，是薛予諾。
秦森一拍額頭，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小女孩在自己家裡，連忙接通，“別急啊，昨晚加班了。我馬上來接你。”
電話那頭的薛予諾眨巴著眼睛，“好的，木木哥。”
秦森以最快速度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再看了一眼房間，便出門離開了。
……
回家拿上獎勵，接上薛予諾的秦森此刻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開著車。
“昨晚加班太晚了，都忘記要送你回學校了。”
坐在一旁的薛予諾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森，滿臉寫著三個大字：我不信。
秦森見薛予諾狐疑的眼神，仍是笑咧著嘴，“一會就到學校了。”
“你真加班去了？”薛予諾開口問道。
“是啊！”
薛予諾輕哼一聲，“你騙人！哪有領導半夜還去加班的啊！”
“那領導應該怎麼樣啊？”秦森故意問道。
薛予諾回答道：“我看電視劇裡演的總裁都是沒事健健身，然後去打打球，吃點好吃的東西啊！”
“那你也說是電視劇裡面嘛！”秦森滾了滾喉嚨，“現實生活中你的職位越高，要經手的事情也越多嘛！公司最近接手了一個大生意，就等著我去拍板呢！”
“真的？”薛予諾還是不信。
“你開啟手機，搜一下青牧集團的新聞。”秦森緩緩地說著：“我們正在和他們接觸呢。”
薛予諾將信將疑地拿出手機，一看百度上的頭條，就讓她驚呼了起來。
“木木哥！你真的沒騙我啊！”薛予諾的臉上又露出了純真的笑容，“那你昨晚累不累啊？都忙了一晚上了，還要來送我。我是不是耽誤你休息了？”
秦森松了一口氣，笑道：“傻，這沒什麼啊！”
薛予諾晃著腦袋笑著，她雖然不懂頭條上的意思，但還是一字一句地讀著螢幕上的內容，“本社訊，今早8點，斯坦遜資本和青牧集團已經達成了協議，斯坦遜將出資三億七千八百萬收購青牧集團3.2%的股份。”
她頓了頓，吃驚地望著身邊的秦森，“三億七千八百萬？那得是多少錢啊！”
秦森一腳剎車將賓士踩停在了原地，連薛予諾的手機都掉在了座位上。
他倒不是被這個天文數字給嚇著，而是被斯坦遜快如閃電的動作給驚呆了。
從他給投資部總監段鴻博下達命令開始算，到現在確認合作，也只不過用了20多個小時。
薛予諾見秦森呆滯的模樣，還以為是太累了，關心道：“木木哥，你怎麼了啊？”
“沒事沒事，剛剛有只鳥飛過去了。”說完，秦森又重新踩下油門，朝京城師範趕去。
等兩人來到校園，秦森把薛予諾送到了教學樓下。
薛予諾開心地說著：“木木哥，你真是厲害！加班一晚上，就能決定這麼大的事情呢！”
“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秦森笑著說道：“沒遲到吧？”
“沒有，上午的第一節課要10點半才開始呢！我們還早到了半小時。”薛予諾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回答著。
秦森點著頭，“行，我把你送進去，也回公司了。”
“啊？你不回家睡一會兒嗎？你可要注意身體啊！”薛予諾一臉擔憂的望著秦森。
秦森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你哥我身體好著呢！”
“你剛剛開車的時候都出神了！你一定要睡一會兒！”
“知道了知道了。”秦森擺著手，“走吧。”
兩人剛走進教學樓，安靜的大堂裡突然傳來了潮水般的提問，大多為男生的聲音。
“任教授！我想問問蘇洵和蘇轍寫的兩篇六國論在藝術手法上有什麼不同啊？”
“任教授，這學期的考試周能不能少兩道簡單題和論述題啊？”
秦森聽到幾位剛出來的女生，嘴裡在不停地都囔著：“也只有她了，連點名都省了！那些男生像沒見過女人一樣！”
“對嘛，不是我們專業的也來看，不過她真的有那麼美嗎？”
別人家的老師總是最好的。
大約過了三五分鍾，秦森注意到一名女人就在學生們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張似曾相識的面孔，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不斷襲擊著他的回憶。
這不是秦森在公示欄裡見過的熟悉，而是昨晚在寶格麗套房中的共度良宵的場景。
可眼前的任夢瑤非但沒有酒桌上的豪爽，更沒有昨晚的性感火辣，但的確有一種自然的美感，是一種馥郁詩書的才氣外露。
隨著距離的拉近，任夢瑤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一直站在告示欄前，盯著自己看的秦森。
四目相接間，任夢瑤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出於禮節的笑容，是那樣的自然。
倒是秦森在看到任夢瑤的反應之後，心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兩人好歹也算是一夜夫妻了，儘管不是什麼正當關系，可任夢瑤此時的眼神裡卻沒有任何一絲的閃躲與心虛。
“她的心態這麼穩？”秦森心中暗自滴咕，“難道是不記得我了？”
想到這兒，秦森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且不說自己的體力和技術都不落人後，光憑那一段段解開心扉的話，秦森就有信心讓眼前的女人記得自己。
他看著任夢瑤從自己的面前走了過去，直到消失在視野之中，任夢瑤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這是一個厲害的女人。”秦森暗暗感嘆道：“不露聲色，不留記憶，再見也能當陌生人！是個狠角色！”
本就是露水情緣的過往，秦森全想著就當自己做了一場有痕的夢罷了。
秦森撓著頭，回首再次看了看身後公示欄裡的照片，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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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他似乎發現了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