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黑夜女神來說，祂所面臨的困境異常艱難。
祂低下頭顱，面對絲毫不準備退縮的二號，忽然，咧開嘴，拉起一個怪異的幅度。
那是在嘲弄人類的愚昧。
“你是在裝腔作勢，人類你絕對沒有與我拼命的準備。”
神祇可以窺視人心。
尤其是【謙遜】序列晉升而成的神明，【感知】元素賦予祂們強大的心靈操縱能力。
黑夜女神能夠感受到二號心中的不安和遲疑。
祂大膽猜測二號根本無法正常使用月神長弓。
二號與祂頂多就是一換一而已。
這就給了黑夜女神的拉扯空間。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黑夜女神靜靜說道：“我想你應該好奇為什麼，我不惜代價也要降臨到現實吧。”
祂轉移話題，開始玩弄人心。
“我不好奇。”
二號冷漠回答。
“我從小接受的訓練，便是放棄好奇心，對我們這一行來說，好奇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情緒，我們只需要接受命令，再去執行命令，沒有其他想法。我們當前接受的命令是將你帶回去，無論你使用什麼陰謀詭計，也沒辦法改變這一必將發生的事實。”
“身為魔導王恩底彌翁的獵犬，執行命令是好事。可是，你真的每一次都準確完成任務了嗎？”
黑夜女神若有所指，讓二號悶哼一聲。
“哼，古神眷屬。”
她當然能猜得到黑夜女神想說什麼東西。
前幾天魔導王恩底彌翁所下達的命令還是滅殺上岸的古神眷屬。
可是，這個案子卻遲遲沒辦法結束。
因為根據他們所掌握的情報來看，兩個古神眷屬，一死亡一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成了無頭懸案。
雖然四號和一號有派遣人手進行調查，可是又趕上一年一度的夜狩儀式，三號又好巧不巧辭職不幹，再加上黑夜女神莫名現身降世，執法者已經忙得暈頭轉向，分身乏術，事情太多，可用的人手太少。
二號已經被搞得極其鬱悶了。
古神眷屬的事情暫時被一號擱置下來，二號也不知道確實是被逼無奈，還是另有原因，二號總是感覺一號不想再查失蹤的古神眷屬的下落了。
可能，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自己應該找時間詢問下一號。
二號的想法很簡單。
魔導王說古神眷屬對人類威脅太大，能消滅，就應該優先消滅。
因此她不惜代價，也要揪出躲藏在人類社會當中的怪物。
既然黑夜女神敢提出這些東西，那就意味著，肯定要在這方面大做文章了。
二號在心底默默記下。
“你想說什麼。”
黑夜女神不喜於色。
“也許，我能幫你把未完成的任務完成。”
一聽這話，門外偷聽的羅曼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暗罵著黑夜女神兩面三刀，為了自己能夠停留在現實，竟然敢出賣自己。
羅曼再仔細聽，卻發現事情有所轉機。
黑夜女神在說著。
“你作為魔導王的獵犬，應該知道我們對古神的存在抱有怎樣一種情緒，我們絕對不會讓古神的爪牙在陸地上肆虐，甚至我以身降臨於現實也是為了找到那些東西，親手殺戮，以報舊日仇恨。所以從這一個角度來說，你我都是同一陣營的戰友。”
“那你說，你是想幫我們咯？”
這些話讓二號陷入短暫遲疑，因為黑夜女神的言論並非毫無道理，敵人的敵人正是自己的朋友，聯合法會建立之初的概念也是希望聯合所有可以聯合的力量。
黃金時代的真神，白銀時代的新神，絕大多數都對古神抱有刻骨銘心的仇恨。
在面對古神相關的案件上，執法者與黑夜女神確確實實都在一個戰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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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儘可能表現的良好一點，以換取多逗留現實幾天？”
黑夜女神點點頭，與聰明人合作就是舒服，不過……
老話說得好。
聰明者，才是最愚笨者。
“不過，我不相信你。”
黑夜女神的奸詐，可是在祂檔案中特別以紅字來警告的東西。
二號的警惕心非常強，戰鬥意志堅韌，她絕對受到黑夜女神的蠱惑。
“沒關係，這就是我們交易的內容。”
黑夜女神也早就習慣了人類對自己的種種戒備。
她笑著說道：“你們是害怕我別有所圖？對吧，恩底彌翁。”
黑夜女神提到了另外一個名字。
這瞬間讓二號警惕了起來，體表的寒氣徹骨，大有要第一時間制服黑夜女神的想法。
她手中巴掌大的石板上卻傳來一個複合聲音，像男性，也像女性，是老人，又是年輕孩童，人們聽著根本難以辯明說話之人的身份。
“阿爾忒彌斯，你確實一如既往地敏銳呢。”
這正是聯合法會的總會長，魔導王，神秘皇帝，被月亮所愛之人，恩底彌翁。
“我只是瞭解你的脾氣而已，你絕對不可能讓一個九階執法者來送人頭。你看，果然如此。”
黑夜女神攤攤手，對於這位老相識的性格，她可是一清二楚。
“別看我一直被你們關禁閉，但是我卻知道很多很多事情喲，比如說某人準備發動一場秘密的戰爭，現在很多頂級魔法師都被調走，導致魔法都市的高層戰力缺失，否則你早就派你的十字軍來調查古神眷屬的事情了。”
“呵……”
魔導王沒有進行任何回答，只是輕笑。
“我的進化序列是【獵人】，是擅長追蹤和尋找痕跡的序列，這種找人的工作，是我的特長，我想你們絕對應該需要一位執掌【狩獵】權柄的神明。”
黑夜女神在竭盡全力展示著自己的優點。
她還說著。
“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可以一直待在魔女會，一直在你們的監視之下，我只會將自己的能力賦予其他人行動，我絕不插手，我只求一件事，找到古神眷屬的時候，讓我親手殺死她，這就是我降臨到現實的唯一原因。”
黑夜女神演出苦大仇深的表情，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此刻就將羅曼生吞活剝。
“準了。”
簡短兩字。
讓黑夜女神欣喜萬分。
石板光芒暗淡，魔導王的意識從其中脫離。
二號表情多變，最後只能接受魔導王的命令。
她沒什麼好氣，悶哼一聲。
“你不要給我太高興了，你是要時刻被囚禁在魔女會大樓的，一步也出不去。”
“我當然明白，我也沒想過逃跑。”
“那就好。你從魔女會中給我選出人選，我這就去見見她。哪個魔女？”
二號依舊與黑夜女神針鋒相對，說話的時候也帶著明顯壓抑的情緒。
“不是魔女，是守夜人。”
黑夜女神的回答，讓二號有些意外。
“他是昨晚夜狩儀式的勝者，我見他實力優秀，又是個難得可貴的人才，就將他破格吸收進魔女會當中了。”
二號沉穩道：“名字。我要去調查一下。經過核實，我們才會去考慮。”
“放心，他絕對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青年，背景乾淨，性格又善良，如果不是他是男人，我都想讓他成為魔女了。他叫……”
黑夜女神微笑著看向門扉方向，眨眨眼，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
“羅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