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比劃？比劃？
李巖的這一番言論，杜中康則聽的很認真，很贊同李巖的看法。
於是說道：“小李說得很有道理，華佗的五禽戲，還有你說的太極拳，現在國家是非常重視的，都是老少皆宜的好東西。據說戚家軍就是練的太極拳，這充分說明太極拳就是可以實戰的。”
畢德先在杜中康停頓的時候說道：“楊露禪偷學陳氏太極拳，最後自創楊氏太極拳的故事也很流傳的。小李，你說你只是學過套路？是什麼拳？”
李巖回答道：“我學的就是楊氏太極。”
畢德先恍然大悟地點頭道：“喔，楊氏太極，在南方流傳的很廣的。我們大院裡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不少老年人都在打太極，很不錯的。”
杜鵑撅著嘴對畢德先嗆道：“畢叔叔，你可不要瞧不起人，我覺得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杜中康阻止杜鵑道：“說什麼呢？咋這樣對你畢叔叔說話的？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李巖聽到畢德先這麼說，也沒太在意，更談不上生氣了，本來李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太極拳練得就沒什麼真功夫，因為從小自己父親就不教自己真功夫的，只是每天被叫起來練套路，最多也就是壓壓腿，閒暇的時候也會講一些太極拳的使用技巧和方法，但是絕對不會上手示範，跟別說過手了。
畢德先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興起，沒了顧忌。於是對李巖道：“小李，你在派出所的錄影我看了，你當時那個動作有什麼說道沒有？”
李巖尷尬地說道：“哪有什麼說道，都是情急之下瞎整的。”
畢德先搖頭道：“我和顧明德一起看了好幾遍，不像是瞎整就可以整出來的，你當時在很被動的情況下，而且可以躲閃地位置都沒有，並且你已經失去了重心。你的動作卻是在這種事態下最有效合理的，而且用勁巧妙，關鍵是你在發力的時候你已經把自己的身體調整到位了。沒經過長期練習是做不出來的。”
杜中康饒有興趣地聽著畢德先的分析，這時插嘴道：“畢參謀，你的意思是小李實戰經驗很強？”
畢德先點頭道：“至少是經常和實力相當的人相互過招，而且這些招就像沾衣十八貼一樣，非常實用，沒有花招。”
杜中康笑道：“我看你是手癢了。”
畢德先不好意思地說道：“軍長，我只是覺著現在的散打不是很適合軍警的需求。很多時候我們不能大打出手的，或者只是要把對方用最快的速度制服而不是打倒。這時候散打遠不如擒拿實用，但擒拿也有他的弊端，我一直在琢磨這事。”
杜中康笑道：“你的意思是小李的功夫適合？”
畢德先短吸一口氣，微微思索後，說道：“小李的動作更適合對付敵人，一招制敵，讓對方瞬間喪失戰鬥力。”
杜中康看著畢德先略有深意地說道：“要不到你手下去？至於軍警擒拿的事，說不定小李也有些見解。”
畢德先開心地看著李巖道：“我倒是很樂意的，就看小李了。”
李巖點頭平緩地說道：“我父親說過，太極學好了，擒拿是拿不住的。”
杜中康看著李巖問道：“還有這個說法？”
李巖不好意思道：“我父親是這麼說的，不過我可做不到。但是我是很相信的，因為太極拳講究聽勁、化勁，這些都是可以針對擒拿的。”
畢德先有些聽糊塗了，於是對李巖道：“小李，你跟著你父親學了這麼多年，總會點的，乾脆也別多說了，你比劃一下，我給你當陪練。”
杜鵑在桌下踢了自己父親的腿一腳。
杜中康看到杜鵑的眼神，立即忙著大笑著阻止道：“小畢，你的手癢了？小李累了這麼久，這次就別這麼著急了。以後小李來了，我讓你們切磋一下，我也開開眼。”杜中康今天是真的高興了。
李巖有些後怕的解釋道：“伯父，我哪裡是畢叔叔的對手，我真的沒有什麼功夫的。到時候出醜就丟臉了。”
杜中康大氣地揮了揮手道：“沒事的，小畢的功夫我是知道的，他手下有分寸的。你放心不會傷到你的。”
杜鵑覺得自己父親有點看不起李巖，就脫口說道：“老爸，你別小看李哥哥，說不定畢叔叔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在崇義，李哥哥一個人輕輕鬆鬆就把幾個人打殘廢了。”
杜中康楞了一下，問道：“把人打殘了？為什麼？”
畢德先搶先回答道：“軍長，小李都是屬於正當防衛，當時黑社會一群人拿著兇器圍攻小李，小李被迫還手，下手重了一點對方都被廢了。現在已確定小李是見義勇為的英雄，成為了省裡面樹立的典型，還有獎狀呢。”
“有沒有獎金？”杜鵑問道。
“你這個丫頭，眼裡只有獎金，獎狀那才是光榮。”杜中康說道。
很明顯畢德先更執迷於和李巖探討功夫，杜中康也很樂意聽到畢德先和李巖之間關於功夫的話題。
畢德先的功夫在軍區是很有名氣的，畢德先親自在抓軍區特種兵的挑選和訓練，近期更是負責給軍警成員進行格鬥擒拿集訓，對於編制實用格鬥擒拿教材最頭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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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中康看著畢德先有些躍躍欲試的神態，知道畢德先擔心是：‘李巖明天一大早就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夠再和李巖進行探討。’
於是，悄聲問畢德先道：“你，真的覺得小李的功夫很了得？”
“的確是我見到動作最幹淨利落的。”
聽得畢德先說的如此肯定，杜中康走回來，笑著對李巖道：“小李啊，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學過什麼多的，會的也就是部隊裡教的。今天，我覺得渾身舒暢，趁著你在，我比劃一兩下，你看看？”
杜鵑趕緊拉住父親道：“老杜，你剛還說，李哥哥累了，以後再說。現在你自己還比劃起來了？”
“你不懂，我很久沒有活動了，這不小李在，我藉著機會活動一下。”
李巖接過話題道：“伯父，想要活動活動，再好不過了。”
聽得李巖這話，杜中康開心地撥開杜鵑，就在客廳中央擺開架勢，凝神片刻，直接就是軍體拳的起式。不過杜中康打得並不是軍體拳，而是幾組剛勁有力的連打帶擒拿的動作。杜中康打得非常純熟，而且力度使用很到位，收放合理自如，這幾組動作非常實用，絕無花招。
看到杜中康的這幾組動作，李巖才體會到什麼叫做一熟打七會。只要對方進入杜中康的攻擊範圍，那麼很難躲過杜中康這任何一組動作的攻擊，這些動作杜中康已練成了本能的反應。
畢德先半張著嘴，等到杜鵑很大聲地叫停時，畢德先才依依不捨地感嘆道：“首長，你真的是牛！”
“不行了，現在已經算是花拳繡腿了，只能嚇唬嚇
唬人的。”
李巖右手豎著大拇指讚歎道：“伯父好功力，這幾組動作，有暴力擊打，又有擒拿收尾，不走空，無虛招，真是佩服佩服。”
杜中康打完已有些氣喘，站直身活動了一下腰身，臉上更是喜悅，對李巖道：“小李，謝謝你啊，這麼多年，我以為自己都要忘記這幾手了，今天你讓我喝了酒，練了拳；我很感謝你啊。”
杜鵑扶著自己父親，用毛巾替自己父親擦著額頭的一點細微汗水，自誇道：“老杜，你應該謝我，是我這個伯樂，找到他的。”
“好，謝你。”杜中康結果杜鵑手裡的毛巾自己擦拭著，隨後說道：“小李，我這算是拋磚引玉，接下來就是你和小畢的了。”
畢德先知道這是軍長在幫自己，於是趕緊道：“首長，我就先熱熱場。”說吧，已然站到客廳中央，起式就是一個極低的馬步，隨後就是一套貼身短打動作，其中更多的是用肘部攻擊和防守。李巖並不認識這套拳法，直覺像是少林拳的打法。
“小李，你覺得我這套少林三十六肘，如何？”畢德先剛收起拳式，就向李巖問道。畢德先的臉也因為剛打完這套.緊湊的拳法而泛著紅暈。
杜鵑也已感覺到父親和畢德先是在逼著李巖展示一下身手，於是出聲道：“你們好意思嗎？人家大老遠來，你們就這樣？還是長輩？”
杜中康道：“你不懂，練武之人，就喜歡以武會友，我們又不過手，只是自己比劃比劃，這是我們練武之人的樂趣。”
李巖知道，自己不比劃幾下是過不去了，於是謙虛地笑道：“我只會幾個太極拳的動作，我可沒有什麼功夫的，在長輩面前我也不怕丟臉，我就認真比劃下楊氏太極第一段。”
李巖說罷，也走到客廳中央。靜立片刻，左腳輕提左跨半步與肩同寬，這已是行雲流水，沒有頓挫，圓潤順暢，無大開大合，無停滯急緩。身隨意動，上下相隨。
李巖的太極拳與杜中康和畢德先的完全是兩個極端，杜中康和畢德先都是極為剛猛，看得很是過癮。李巖的卻極為柔和，如清水在流動。
杜鵑看不懂，只是覺得李巖打得好看，看著舒服。比自己父親和畢德先叔叔打的拳看著要舒坦很多，沒這麼暴力。不過心裡還是覺得這拳真的就是好看，好看的像在跳舞。
杜中康和畢德先倒是看出一點門道，李巖的太極拳打得內斂，內心統一的看法就是：‘李巖的太極拳才是真的太極拳。’不過還有一個統一的看法卻是：‘這個太極拳真的不能打人的。’
李巖氣定神閒地收起拳式，抱拳道：“獻醜了，我也就會這個。”
畢德先搶著問道：“小李，你在派出所的那幾下，好像不是太極拳？”
李巖略有尷尬道：“那時候，真的是我情急之下的應急反應。”
畢德先又問道：“我聽說太極拳很重視推手，和詠春拳差不多？”
“詠春拳我不知道，太極拳的推手是很重要的。”
畢德先眼睛偷瞄著杜中康，嘴裡說道：“小李，要不你演示一下太極拳的推手？”
杜鵑趕緊跑過來，擋在畢德先面前，把臉湊近了畢德先的臉瞪著眼虎虎地喊道：“畢叔叔！畢叔叔！！”
畢德先趕緊退後一步，雙手擺著說道：“好，好，畢叔叔不說了，畢叔叔這就給小李安排住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