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刀都已經駕到他們的脖子上了，那個要死的人總算是開口了。
“等等，我會說。”
如程懷亮所預想的一樣，到了這種時候，他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自然是活命要緊。
這話一出口，那名被程懷亮留下來的人，頓時扭頭看了過去。果不其然，程懷亮索猜測的是正確的，這兩人都會說他們的話。
這一句蹩腳的漢語，讓周圍的士兵們愣在了那裡。他們紛紛看向程懷亮，要讓程懷亮來決定。
先前程懷亮就已經說了，只要他們之中有人會說漢語，並且回答他幾個問題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些吐谷渾的騎兵，就都能夠活命。
“很好！”程懷亮笑著拍了拍手：“在這最關鍵的時候你救了他們所有人。”
指了指面前的這些吐谷渾騎兵，那開口回應的人，左右看了看，有些擔心的問道：“將軍，你說話算話？”
“自然算話！”程懷亮毫不猶豫的點頭：“我先前所說的話句句算數。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便會放了你們所有人。”
一番猶豫之後，那吐谷渾士兵還是點了點頭：“將軍請問吧。”
“你們從哪裡來？”程懷亮開口就問了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
“都城來的。”他也很爽快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程懷亮的問題接著問道：“要去哪裡？”
“這……”對方陷入了遲疑之中，顯然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只要他回答了，那必定回到都城後，他也活不成了。
一旁的尉遲寶琳見狀，立刻怒斥：“還不快說？小心你的狗命！”
“好了！”程懷亮抬手攔住了尉遲寶琳，面向那名吐谷渾士兵：“我知道，你是擔心說出這件事情後，回到都城便也沒有活下去的資格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再問你這個問題。我們換個問題，你們只有這麼些人馬？”
“不止這些，我們只是留下來負責清理這些屍體的。”這次的問題他沒有再猶豫，很是爽快的回答了。
剛剛來的時候，程懷亮便已經注意到了這些屍體。原本以為這些屍體是他們自己人的屍體，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吐谷渾騎兵的屍體。
這讓他感覺到很是詫異，但是很快他就看出來了。這個地方他隱約之中有些印象，好像就是他們原先遇到的那個吐谷渾騎兵營地。只不過這裡的那些帳篷之類的都已經不見了，只有幾十具屍體了。
“那其他的人呢？”程懷亮接著詢問。
可是這個問題就和之前的問題衝突了，那名吐谷渾的騎兵還是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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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亮想到這一點後，立刻又問：“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巡邏，傳信，或者是找死在這裡的這些人？”
“都有。”這個問題還是在他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的。
而在他們兩人對話的同時，另外一人也在旁邊仔細的聽著，不過他除了臉上神情有些不對勁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表現。至於另外的那些人，完全詫異的看著說話的那名同伴，皺著眉頭，臉上都寫滿了憤怒。
很顯然他們即便是聽不懂這些話，但也能夠想明白這時候他們在說什麼。
這樣的情況對於那名主動開口的吐谷渾騎兵而言，絕對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程懷亮還是很感激此人開口告訴他這些的。雖然他是自己的敵人，可至少幫了他一點忙的。倘若就這樣不管的話，只怕讓這些人回去的圖中，他就會被其他的人給打死的。
想到這一點，程懷亮沒有向他繼續詢問，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另外一人：“下邊的問題由你來回答。”
那人聽到這話，完全是一臉的詫異，很顯然他不明白程懷亮為什麼要詢問他問題。但是很清楚的是，他現在自然不可能回應這個，要不然的話他可就暴露了。
但他不清楚的是，程懷亮早已經看出來了這一點，他在這裡假裝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你們和這些死在這裡的人，做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程懷亮不由分說便向他問了一個問題。
那人還是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就在那裡低著頭，不說什麼。
程懷亮很有耐心的給了他許多的時間，可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那家夥還是沒有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意思。
“來人，把他砍了。”程懷亮毫不猶豫的就讓人把他給砍了。
這個時候，那個原本裝作聽不懂程懷亮說什麼的人，頓時嚇得大喊起來。
“我說，我說。是同一件事情。”
死到臨頭，他自然清楚還是命重要。
這讓程懷亮很是反感，畢竟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不過既然他原本是要讓這個人和先前那人共同擔責任的，那就不會殺了他的。
“你們是受到誰的命令的？”程懷亮繼續問著。
“兵部。”他的回答很簡單，就好像沒有說一樣。
程懷亮點了點頭：“那你們在邊境集結軍隊，是要進攻我大唐嗎？”
“沒有！沒有的事情。”那吐谷渾士兵聽到這話大驚失色，連連否認。
也不知道他這是因為事情被程懷亮給猜中了，他著急了。還是說他擔心程懷亮以為事情是這樣，從而不放過他們。
不管怎麼說，他的表現確實非常的慌張。
“哼！”程懷亮重重的哼了一聲，表現出了自己對其的鄙夷之情。
一旁的尉遲寶琳對此那自然是極其的不爽，他挑著眉頭向程懷亮說道：“懷亮，我看這些傢伙就是禍患，現在你問也問了，乾脆直接殺了了事！”
這話讓那兩人聽得可謂是肝膽劇烈，而且都極其不滿的看著程懷亮，好像覺得程懷亮這是說話不算話。
“放了他們！”程懷亮毫不猶豫的向士兵們下令道。
聽著這話，士兵們都很是不解。原本他們也認為，程懷亮之所以會答應他們放他們一條生路，無非是想要從這些人的口中打探到一些訊息罷了。現在訊息已經打探到了，而且許多關鍵的訊息，對方根本不願意說出口。
對他們而言，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價值，現在放走了他們，日後必定還會成為他們的敵人，為患一方的。
尉遲寶琳也都著急了，他不滿的走到程懷亮的面前：“懷亮，你說放了他們？你該不會是開玩笑吧？”
“沒有開玩笑，就是要放了他們。”程懷亮很是確定的說道：“收繳他們的兵器，發給他們馬匹，讓他們會吐谷渾去！”
再一次，程懷亮向在場的那些士兵命令道。
再次得到了命令的士兵們，只能無可奈何的將這些吐谷渾士兵釋放。
在這個時候，程懷亮向那些人告誡道：“雖然我允許你們去任何地方，不過在這之前我可要提醒你們一句！假如再讓我們碰上的話，我不會再給你們任何機會。想要活命，就看你們自己了。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面對程懷亮的這一番話，那兩人臉上神情很是尷尬。其他的人聽不懂也就算了，但是這兩人心裡卻顯得有些五味雜陳。畢竟他們是敵人的關係，即便是在這之前，他們回答了程懷亮的問題。在那個時候他們心裡都沒有想過後才能懷亮會百分之百的釋放他們，但是現在他竟然真的讓他們離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程懷亮放他們離開的同時，讓士兵們收繳這裡所有的鐵器兵刃，這些東西不能留給吐谷渾。
要知道吐谷渾的冶煉技術並不高明，這些兵器對他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物資。他們最缺少的就是這些東西，即便是小部分的兵刃，那也可以讓他們少裝備一些兵力。
十多名吐谷渾的騎兵，戰戰兢兢的看著程懷亮他們三百多的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手裡的馬匹。
直到他們慢慢的走遠了之後，這才敢騎上了馬。但他們騎上馬背之後，立刻馳騁而去，生怕後邊程懷亮的隊伍追上去似得。
“懷亮，你不是來澆滅他們嗎？怎麼又把他們給放了？”尉遲寶琳剛剛就進行了一番阻撓，但是最終還是沒能夠攔住程懷亮。
現在見那些人走了，他還是忍不住向程懷亮抱怨。畢竟這些人可是他們的敵人，誰能知道他們的手裡究竟沾了多少大唐將士們的鮮血。或許他們都曾向無辜的百姓伸出握著屠刀的手。
剛才那些人在這裡，程懷亮實在是沒辦法給他解釋。不僅是他，就是這周圍的三百多名士兵，也完全想不明白程懷亮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心裡對程懷亮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不滿意。
“放心吧，我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用意。”程懷亮立刻給他們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放走這十個人。“他們這些人，能夠將我們攔截他們的消息傳遞回去。雖然我們從他們的口中，並沒有得到更多的訊息。可這十多個人裡邊，也不過是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得懂我們的話，會說我們的話。你想想看，另外的八九個人，他們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