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出來了。”楚雲霄一臉震驚。
那個少女眼中的恐懼已經化作狠戾，那雙眼好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
“不過是晦氣纏身，失眠多夢罷了，沒什麼大礙，針灸一下就能緩解。”張陽語氣平淡地說道。
他不希望老邁的楚雲霄看到此刻少女面部的可怕變化，甚至說話的時候還運用了一點催眠的效果。
“張先生不愧是神醫，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楚雲霄渾然不覺，只是感嘆的說道，臉上反倒有些驚喜。
眼看少女身上的血煞之氣越來越濃，隨時可能狂化的樣子，張陽表面上不動聲色。
他默運心法，以心力繪製符咒，屈指一彈，一道白芒在楚雲霄眼皮子腳下悄無聲息地沒入了少女心臟。
少女身子微微搖晃一下，眼中的戾氣頓時煙消雲散。
只是，此刻她漂亮的雙眸已然少了先前靈動的精明，變得有些木訥。
從一進門的時候，張陽就發覺少女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戾氣。
這股戾氣與通常所見的邪氣截然不同，卻異常瘮人，還隱隱帶著一絲血腥的味道。
剛才張陽暗中繪製了一道驅邪靈符到她的體內，強行驅散了這股邪氣。
不過這治標不治本。
符咒進入少女身軀的剎那，張陽就發現她不僅僅是身體受到了這股邪氣的侵蝕，連同她的靈魂似乎也被感染了。
明明是一個大活人，為什麼身上會有這種類似血屍身上才會爆發出來的血煞之氣？！
一時之間，張陽也想不明白，便決定探聽下少女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符咒在少女體內僅僅停留了片刻，很快就被這股血煞之氣汙染了，再無驅邪避穢的效用！
這種頑固的血煞之氣可謂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不免讓張陽有些驚異。
要知道，他的力量雖然僅僅剩下四成，但是再怎麼說也是窺仙境中期的實力，繪製的驅邪符咒竟然在這股血煞之氣跟前竟然如此不堪，實在匪夷所思。
經過與楚雲霄的交流，張陽總算捕捉到了一絲線索。
原來，這個清麗的少女是楚雲霄的孫女兒，名叫楚楚。
楚楚剛滿二十歲，在英國劍橋大學攻讀考古學碩士。
半年前，她在蘇格蘭高地偏遠地區一處維京人古廟廢墟地宮的一次考古發掘之後，便染上了怪病。
恐懼焦慮、夜不成寐，經常出現幻覺。
白天倒是不會發病，卻沒什麼精神，整個人病懨懨的樣子。
精神科醫生診斷為抑鬱症，開了不少藥，卻始終不見效果不說，反而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眼看著寶貝孫女氣色越來越差，楚老爺子心中焦急萬分，後來他的腿疾被張陽手到病除，便打定主意將她帶到福醫門來請這位小神醫幫忙看看。
可是如今福醫門醫院炙手可熱，幾乎所有知道這家醫院，知道張陽高超醫術的病人都聞風而動，以至於早已人滿為患，就是有錢也沒有名額。
楚雲霄知道張陽這裡的規矩，也沒打算用金錢開道，只好藉著送照片的由頭，希望他能夠破例幫忙看看。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還不等自己開口，張陽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楚楚的病情，心中不免欣喜若狂。
在他看來，張陽的醫術如此之高，連自己以為無可救藥的老毛病都手到病除，現在又一眼看出孫女兒楚楚的病情，自然有辦法醫治。
得知楚楚是在英國染病，而且是在一次維京古廟地宮的考古之後，張陽立即想到了吸血鬼。
不過，楚楚看起來卻不像是被高階吸血鬼咬傷的新生吸血鬼，只是被感染了。
張陽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來自於異域的力量型別，一時之間只能用玄門符咒和靈力壓制這股力量。
楚雲霄畢竟這麼大一把年紀，張陽害怕他真正得知楚楚的情況，接受不了，索性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半真半假地告訴老爺子，楚楚只是在考古的時候，沾染了墓地之中的邪祟之氣，以至於心神不寧，餐飯不思，這才逐漸憔悴，其實並無大礙。
只需要設法驅驅邪就可以了。
為此，張陽還特意在老爺子面前展示了一下烈火咒。
眼見為實。
原本就信以為真的楚老爺子看到張陽竟然憑空繪製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符咒，先是一陣驚駭，旋即看他的眼神便截然不同了。
老爺子果然沒有再多說，只是一再表示一切就拜託小神醫了。
理解萬歲，張陽要的就是這個。
只有取得楚老爺子的認可，他才能放開手腳對付楚楚身上的血煞之氣。
至於楚楚本人的意願，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他可不希望楚楚真的被這股可怕的血煞之氣控制之後，成為傳播源，在華夏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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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立即拍著胸脯保證會竭盡全力祛除楚楚身上的邪氣。
張陽不是隨意敷衍，他的確有這個底氣。
在他的腦海深處藏著一門仙家法門，可以淨化血肉和靈魂的咒法。
只是，要運用這個仙家咒法，僅僅依靠他目前的靈力是無法實現的，還必須準備幾件必要的法器和符咒作為輔助方能奏效。
這些法器和符咒需要的材料雖然不算特別複雜，可是煉製起來卻不容易。
何況張陽除了在符咒上有些經驗，對於煉製法器卻一知半解，需要一些時間摸索才成。
若是能夠找到其他方法，自然不用那麼麻煩。
“楚楚，你感覺如何？”
一見原本陷入沉睡的楚楚因為張陽施咒後再次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楚雲霄便一臉關切地問道。
“爺爺，我……我怎麼睡著了？我不是……”
揉著眼睛的楚楚說到這裡，立即停了下來。
她紅紅的雙眸落在張陽身上，突然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不是……那個……我們為什麼還在這裡？！”
張陽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楚楚恐怕對自己只剩下狂化前的一點點記憶。
恐怕在他的潛意識之中，她只是回家睡了一覺。
可是現在，卻看到眼前的竟然是自己，難免有些接受不了。
楚楚雖然沾染了血煞之氣，但是恢復正常之後，終究是一個楚楚可人的小女生。
“楚楚小姐，剛才你已經接受了催眠和針灸治療，現在感覺如何？”張陽笑著說道，他的聲音儘量平和。
甚至為了安撫一下因為疑慮，體內的血煞之氣再次變得蠢蠢欲動的楚楚，他的聲音和眼神里加持了催眠的效果。
“催眠和針灸……”楚楚遲疑地重複一句，然後下意識地點點頭。
旋即，她又扭了扭有些痠疼的脖子，繼續說道：“睡了一覺，似乎很輕鬆的樣子。好久沒有睡得如此踏實了。華夏醫術果然非同凡響，早點認識張先生就好了，害我白白吃了那麼多西藥，卻不見效果。”
楚楚說著，卻是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配合著她慵懶的神態，像極了一隻吃飽喝足的小懶貓，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這個動作落在楚雲霄的眼裡，憐愛之情更甚了。
可是到了張陽這裡，卻有另外一番解讀。
他越發篤定，眼前這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女的確是沾染了吸血鬼的力量。
剛才他發現楚楚體內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吞噬自己的靈力，於是便用九陽之氣去試探了一番。
果然，九陽真氣一出現，那股力量立即變得十分牴觸，甚至急速湧動，一度想要積蓄全部的力量與之抗衡。
不過，這股血煞之氣顯然不是九陽真氣的對手，只是兩三次的交鋒之後，便開始節節敗退。
最後，終於退無可退，索性竄入少女的靈魂深處不見蹤影。
張陽也嘗試將它從少女的靈魂之中剝離出來，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發現，二者相互依存、同氣連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外力根本無法分開。
若是運用靈力強行分割也不是不成，但恐怕會傷及楚楚的靈魂，張陽只好作罷。
可九陽真氣一旦被張陽收回，那股血煞之氣立即又活躍起來，迅速佔據了原來的失地。
就這樣如同捉迷藏一樣的交手了幾輪，張陽終於停下手來。
他已經摸清了這股血煞之氣的路數，索性催發不含有九陽真氣的靈力，讓它先飽餐一頓，停止掠取楚楚身上的生命精華。
儘管對於吸血鬼這種超自然的生命張陽沒有接觸過，也沒什麼深入的研究，但是他猜測它們之所以對人血如此偏愛，恐怕跟華夏的殭屍有著相通之處。
人乃是天地之間最具靈氣的生靈，殭屍想要提升實力，維持力量，必須依靠攝取血液之中的精華。
同樣的道理，吸血鬼也該是如此。
張陽身上的本源靈力與九陽真氣不同，乃是鮮血之中的精氣提煉，更加精純。
原本處於飢餓狀態的血煞之氣在吃飽喝足之後，自然而然地消停下去，作為宿主的楚楚也就恢復了本性。
“楚老先生，今天先到這裡，我手上還有幾組病人需要處理。非常感謝您將我父母的照片帶來了。”張陽暫時只能穩住楚楚體內的血煞之氣，但也不擔心楚楚會出什麼意外，於是乾脆下逐客令。
“張先生，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不知道這照片對您找到生身父母是否有幫助？”楚雲霄一臉關切。
今日他雖然是來送照片的，但是畢竟還帶著別的目的，老爺子臉上難免有些掛不住，便忍不住多問一句。
張陽笑著點點頭：“我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若是找到雙親，一定好好感謝您老。”
楚雲霄連連擺手說不必。
就在張陽以為楚楚會就此告辭的時候，對方卻冷不丁說道：“爺爺，我還有事情要跟張先生單獨聊聊，要不……要不您先行一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