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鎮撫司衙門,慘叫聲與咒罵聲充斥在潮溼汙穢的空氣之中,令人不由皺了皺眉頭。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軟弱無能,比如眼前這名始終閉目養神的烏斯藏蕃僧,好像郝魔頭手中的肉並不是從他身上割下來的一般!
經歷北境之敗,錦衣衛精銳盡喪,好在這些年得到了陛下的大力支持,逐漸恢復了元氣。
但郝魔頭行事卻愈發乖張激進,死在他手中的死囚皆屍骨無存。
因為他的好友死了,死了個乾淨!
那個愛說葷話的廢材王佐,那個滿臉笑容的大和尚妙仁,那個身輕如燕的大胖子影殺,那個慈眉善目的山羊鬍老頭兒令狐錫!
錦衣衛的架子,是他們幾人重新搭建起來的,而今卻剩下他一人,以及整日心事重重的指揮使陸炳。
胭脂帶著與王佐的孩子去了青海,協助朱宸刺探烏斯藏情報,她說那是離王佐較近的地方。
但眼下烏斯藏鐵騎大舉入侵,朱宸與胭脂卻杳無音信,不用多想便知道他們二人的下場如何。
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啊!
真的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郝通拿著燒得通紅的烙鐵,直接放在了一名蕃僧的左臉上,看著後者因疼痛面孔猙獰到扭曲,卻死死咬牙不開口,不由發出了歇斯底里的笑聲。
“對!就是這樣!千萬不要說!千萬不要開口!”
“哈哈哈……妙極了!太妙了!”
蕃僧終於忍受不住深入骨髓般的疼痛,低聲哼哼了起來。
郝通的笑容當即凝固,將烙鐵取了下來,放在火爐之上燒的通紅,放到了蕃僧的右臉之上。
“嗯,這樣才好看!”
“你不是很能忍嗎?繼續忍啊!我會用這東西重新溫潤一下你的每一寸皮膚,記住,是每一寸!”
蕃僧額頭上冷汗直流,驚駭欲絕地咆哮道:“你……你這個魔鬼!魔鬼!”
“你到底想問什麼,你倒是問啊!”
郝通:“……?”
朱厚:“……?”
大慈法王:“……?”
“嗯?我什麼都不想問,就想折磨你!這樣才能給我帶來快感!”
郝通陰惻惻地笑道,令帷幕後面的朱厚不由打了個寒蟬。
郝通這廝,心理越來越變態了啊!
大慈法王滿臉悲憫之色,轉頭對著朱厚開口道:“陛下,他們是無辜的啊!這些僧人不過是遊方僧人,且常年居於大明,從何能夠得知烏斯藏情報?”
“嗯,朕知道他們是無辜的,但朕咽不下這個惡氣,所以今日邀你一同觀賞我大明的超高刑罰技藝!”
“想必爾等烏斯藏那等蠻夷之地必然沒有,好好看看,萬一大慈法王閣下頓悟了什麼佛教至理呢!哈哈哈!”
朱厚淡淡開口道,第一次在大慈法王面前露出了帝王冷酷無情的一面。
行刑還在繼續,蕃僧的心理防線終於被擊潰,聲嘶力竭地慘叫了起來。
因為他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
這個明廷鷹犬錦衣衛根本不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純粹就是為了折磨自己而折磨自己,一定要將自己折磨致死!
精神的絕望,加之肉體的疼痛,令這名蕃僧徹底崩潰了,先前有多麼鎮定,此刻就有多麼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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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啊!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郝通又將通紅地烙鐵放在了蕃僧胸口之上,聞著烤肉般的香味滿臉陶醉地開口道:“我說了,我不想問什麼,也不想知道什麼!”
“你是個魔鬼!你該下地獄!你這個瘋子!啊——!”
帷幕後面的朱厚對蕃僧越發瘋狂的慘叫聲置若罔聞,依舊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這慘無人道的一幕。
大慈法王雙眼留下淚水,終於再也忍受不住發生在眼前的酷刑,悽然開口道:“陛下,您想問什麼便問吧,小僧懇求您放過他!”
大慈法王心中清楚,真正的行刑官是眼前這位大明聖天子,而行犯,則是自己!
“幫助大寶法王成為三教活佛之人,究竟是誰?或者說,屬於哪方勢力”
朱厚當即轉頭直視著大慈,銳利冰冷的目光宛如利劍般刺眼,令大慈法王不敢與其對視。
朱厚最為擔心的便是這個人是阿勒坦,或者是蒙元蠻夷!
倘若背後之人當真是蒙元蠻夷,一旦西南開戰,他們定然不會錯過這個天賜良機,北境戰事又起,以大明目前的國力還真有可能吃不消!
大慈法王吟唱了一句佛號,遲疑片刻之後才開口道:“烏斯藏,數百年前,名‘吐蕃’!”
原來如此!
朱厚豁然起身,瞬間想通了一切!
吐蕃王朝!
李唐時期的西南霸主!
曾經一度佔領隴右、河西、北庭、安西之地,兵鋒東指迫使李唐簽訂友好盟約!
緊接著因王子奪權,將領混戰,一場奴隸平民大起義爆發,席捲了整個烏斯藏地區,曾經烜赫一時的吐蕃王朝在這樣的局勢下隨著佛教的衰落而徹底崩潰消亡!
吐蕃王朝崩潰了,但吐蕃王系卻還倖存,並且傳承至今分為了大大小小上百王系!
其國自衰弱,種族分散,大者數千家,小者百十家,無復統一矣!
朱厚依稀記得直到滿清入主中原,征伐不臣,最後一個王系拉達克王朝才被滅亡,烏斯藏成為了滿清的一部分,拉達克也成為滿清王朝的領地。
與大明採取的羈縻政策不同,滿清朝廷直接派遣駐藏大臣控制**和班禪,以其為傀儡發號施令!
這種手段相比於大明的羈縻政策雖顯酷烈粗暴,卻在很大程度上保證了朝廷在烏斯藏地區統治的穩固,更加直接有效!
吐蕃王系啊!
難怪這群蕃僧會突然如同吃錯了藥一般密謀造反,甚至入侵大明!
有著這樣一群身份尊貴的王子們存在,他們能夠隱忍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朱厚突然神態怪異地開口詢問道:“大和尚,你別告訴我那個大寶身上還流淌著吐蕃王系的血液?”
大慈法王無奈地點了點頭,驚得朱厚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廝究竟是一個怎樣神奇的物種啊!
雜……交?
也算是難為他了!
朱厚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惡寒的想法驅散掉,隨即開口道:“鶴兒,叫郝通把人放了!”
“小僧感謝陛下寬宏大量……”
朱厚親切溫和地開口道:“別急啊大和尚,今日觀禮行刑時間尚早,朕心中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弄清楚呢!”
大慈法王:“……?”
很快他便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一名面色惶恐不安的蕃僧被帶了進來,坐到了之前那名蕃僧的位置上,淒厲的慘叫聲隨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