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先生能否留下來，助朕打造出一個真正的盛世大明？”
直到此刻，面對謝遷與楊廷和的辭表，朱厚內心的惶恐瞬間吞噬了他的自信。
自此以後，左右大明帝國政局，決定華夏子民命運之人，便只有他這位聖天子了！
他真的能帶著華夏子民披荊斬棘，教化天下嗎？
朱厚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姿態，幾乎用懇求的語氣勸兩位賢相留下來，繼續輔佐自己。
謝遷聞言眼眶溼潤，渾身戰慄，楊廷和早已流下了兩行濁淚！
朱厚起身來到二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一個弟子禮，抓住二人的衣袖不願放開。
他知道，這兩位賢相此次一走，便再也不會回到朝堂，甚至不會回到京師！
此次一別，將會再難以相見！
至於為何不像先前對待楊廷和那般，將他二人稍微貶斥，繼續留於朝堂之上。
且不說問題的關鍵在於他二人的威望與賢名，繼續將他二人放在朝堂之上只是治標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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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經過大半載的相處，朱厚已經對他兩位賢相產生了如師如父般的複雜情感。
如若此時出言讓他們屈居於低品官員，那是一種對於他們的羞辱！
這兩位賢相對於大明帝國的功績足以令人窒息！
即便基於種種原因，朱厚必須剷除這兩座高山，他也不願令他二人蒙羞！
楊廷和擦去了眼角的濁淚，強笑道:“為了國家大計，如今老夫也不再顧及什麼君臣之儀了！”
“既然你稱呼老夫為一聲‘先生’，那老夫再提點你一句！”
“你的心還不夠狠，你的心還不夠硬！”
“先前諸事雖然順風順水，卻也有老夫等人暗中鎮壓不少心懷不軌的文臣！”
謝遷同樣滿懷欣慰地拉住了朱厚的手，厲聲出言道:“你是大明自太祖立國至今，唯一一位聖天子！”
“你胸中萬千溝壑，老夫等人早已知曉，既然早有大志，老夫等人不能成為你的阻礙，成為你的負擔！”
“先帝之事你心中清楚，什麼‘運撫盈成，業承熙洽，勵精雖切，化理未孚，中道權奸，曲為矇蔽，潛弄政柄，大播兇威’都是狗屁！”
“正德年間浮雲蔽日，時局動蕩，朝堂混亂出自何人？誰人不知！”
“但你可曾知曉當初武宗陛下即位稱帝之時，同樣與你如出一轍，銳意革新，勵精圖治！”
“但他慌了，他倦了，他厭煩了！”
“天性聰慧的他，最後險些斷送了大明的江山！”
“切記，切記啊！”
“大明帝國如今已經痺症多生，需要一位仁厚且狠辣的中興之主，如介夫所言，你的心還不夠狠，你的心不夠狠，你的心不夠硬！”
“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複雜！官吏之貪腐遠比你想象更複雜！”
“你的使命，任重而道遠！”
“老夫與介夫，不可能輔佐你一生一世，且如今已經成為了你的阻礙！”
“如今老夫與介夫致仕，對於你而言，有益無害！”
“聖天子，老夫與介夫，等著你打造一個真正的盛世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