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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誰言人命賤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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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鳴依舊坐在原地,沒有起身,只是望著呼延奎的背影。此時鬼老傳來神念。

“秦鳴小子,你真準備打算這麼做了?救了這只妖狐只會惹來更多的麻煩,你現在的修為太低,根本無法想象若是有人知道此處有一隻化形妖狐將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無妨,救起妖狐以後,我便放呼延奎二人離開此處,總有應對之策。但是我真的被他們的故事所吸引,還有他們的善,可能是因為我還太年少吧,仍然對善良沒有免疫力!我想幫幫這一人一妖,不管結果如何!”

“唉,你小子,又要胡來了!”

“呵呵,胡來就胡來吧,記得小時候我帶著婉兒乘車遊城,看見城主府的巡城兵正在毒打一個偷包子的小乞丐,結果那幾名兵士下手太重,小乞丐被當場打死。可殺人者卻毫不在意,路人也只是笑眼旁觀好似看了一場戲,沒人在乎這是一條人命。

當時婉兒問我,難道真的如書上所說,生於亂世,人命賤如草芥?我當時無法回答,只是安慰她說,我們秦家和蘇家就不會如此的視人命如草芥。可後來我們看到的越多就證明我錯的有多離譜。妖狐、呼延奎、當年的那個小乞丐還有如今的這些難民,他們的性命就真的賤如草芥,沒人在乎嗎?……不,婉兒在乎,我也在乎!我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大事,但心裡不忍,就想與這世道和老天爭一爭,看能留下幾條草芥!”

此刻的鬼老聽完秦鳴這一番話,內心深處波濤洶湧很不平靜,這位曾經的巔峰強者,雖說見慣了大起大落,但是每次看到秦鳴如此霸氣豪邁地指手罵天,都會覺得低沉鏗鏘猶如炸雷平地起!

還記得秦鳴喝問為何老天不給他選擇的權利,還有那一句,“我們都是可憐之人,既已如此,何不逆天行事一回!”今天便又有了一句“就想與這世道和老天爭一爭,看能留下幾條人命草芥!”

鬼老忍不住鼓掌大笑,毫不吝惜讚美之詞。

“哈哈哈哈,你小子可是越來越對我的脾氣了!大丈夫該當如此,若都做了縮頭烏龜,那人族的希望何在?”

秦鳴聽到鬼老的讚賞,淡淡一笑。

“鬼老謬讚了,我秦鳴可沒那麼大的眼界和心胸,說要為人族如何如何!我之所以答應呼延奎,一是看在這妖狐和呼延奎願為對方赴死的小情小愛讓我很是感動,二是看在呼延奎常年攔路劫道從不濫殺無辜和此次施粥救民的豪情大愛,三是想要給山寨外面的那些難民們一個選擇的機會。既然這世道不給他們選擇的機會,我給!”

“哈哈哈哈,好個我給!你小子的眼界心胸不小了,不小了!”

秦鳴沒有理會鬼老,而是岔開了話題。

“鬼老,洞府守護大陣的材料還缺哪幾種?告訴我,我好儘快蒐集材料!”

“不急不急,還差三種材料,估計也不好找!不過沒關係,這次新加入了玄土和幻離木,大陣佈置的材料缺了這三種也無所謂了,沒準兒威力還更強呢!”

“那真是太好了,請鬼老儘快出手幫我佈陣!”

“哈哈,小子你別急!唉,老夫遲早被你這小子給榨乾累死了!佈置洞府的守護大陣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昨晚才幫你出手煉器,今天又要佈下守護大陣,你當老夫這道殘魂是鐵打的?好歹讓老夫再休息兩天!

這樣吧你先嘗試佈下一道聚靈法陣,再嘗試嘗試老夫

留給你的大聚靈陣,你小子天生魂力強大,涉足陣法一道應該有些天賦。這是老夫的初級陣道心得,你小子拿去參悟吧,三天後再叫醒老夫!”

秦鳴收到了鬼老傳來的初級陣道心得,裡面講述的是初級陣道的各種玄妙理論和一些注意事項。初看還有些雲遮霧繞,再看便覺得字字珠璣。這大聚靈陣可是比他們秦家的聚靈法陣複雜精妙的多,光從陣紋來說就多出了兩層。

秦鳴還真需要這卷初級陣道心得,他不僅要在洞府內佈下一個大聚靈陣,也準備在山腳下佈下數個大聚靈陣,作為日後的戰功獎勵,鼓勵新進子弟修行上進。

洞府的守護大陣,需要煉製陣盤開闢陣眼,秦鳴現在的實力還做不到。佈置大聚靈陣,難度也太高,但是刻畫陣紋,佈置一些簡單的法陣可以說已經能手到擒來了!

秦鳴收回心神,不再檢視鬼老留下的初級陣道心得,而是給自己也倒了一碗酒,只喝了一口,便覺一股辛辣熱流直衝心頭。

“呵呵,我總算知道為何那麼多人都喜歡飲酒了,確實酣暢痛快,噴湧一腔熱誠!好酒!……呵呵,我的時間也只有半年了,半年後我就十二歲了!”

秦鳴放下酒碗,望向窗外,面沉如水。此時閣樓下傳來沉悶的鼓聲,五十多人從不同方向匆匆趕來。看來呼延奎正在召集手下議事,秦鳴剛剛還準備離開,便又安穩地坐了下來。一面準備聽聽他們都說著什麼,一面繼續參悟鬼老留下的初級陣道心得。

閣樓一層的大殿內,呼延奎坐在主位上,進來的寨中兄弟都紛紛抱拳稱呼一聲大當家的,便找各自的位置坐下了。

幾分鐘後,人都到齊了,就連山門外施粥的三人也都進來了。眾人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猜測這次因何事聚集。

“眾位兄弟,今天我來宣佈兩件大事!”

在坐眾人聽到呼延奎開口,全都閉口不言,眼神熱切地盯著大當家,可見其威信極高。

“一、我代表整個清風寨投靠了這位仙師大人!日後為仙師大人鞍前馬後,誓死效忠,永不背叛!兄弟們可有異議?”

呼延奎此話一出,立刻滿堂轟動,個個都面露喜色。刀疤漢子首先開口說道。

“大當家的,投靠仙師這可是我們山寨的榮幸,大夥兒總算有了靠山,以後出門腰桿都硬了!”

“對,刀疤說的沒錯!再說了,老仙師昨晚可是救下了我們整個山寨,如此大恩,投靠仙師還是我們沾光了!對不對啊,兄弟們?”

“是啊!誰敢有異議,把他小子轟出山寨!……”

“對,轟出山寨!”

……

看到眾人意見如此一致,呼延奎微笑著擺了擺手,整個大殿又恢復安靜。

“好了,既然我們大家都同意投靠仙師大人,那就這麼定了!不過,以後都收一收這滿身的匪氣,不然出去了豈不是丟盡仙師大人的臉面!稱呼也都改一下,以後要叫我寨主!……另外,我宣佈從今天起,清風寨主峰被列為禁地,任何人不準擅自上山,違者斬!投靠仙師一事,為我寨中最高機密,膽敢洩露者,斬!”

眾人也都是心思縝密之人,馬上起身拱手下拜,齊聲高喊。

“屬下明白,謹遵寨主之命!”

“嗯,好,眾位請起!……接下來宣佈第二件大事,仙師有令!命我等加緊修煉提升修為,命我清風寨招兵買

馬壯大實力!建青峰衛軍!”

秦鳴一聽,青峰衛軍,這名字不錯,想不到這大光頭還能想出如此有氣勢的名字!

眾人齊齊跪拜,恭謹之色甚於之前。

“謹遵仙師大人之命!”

呼延奎讓眾人起身坐好,便又繼續說道。

“仙師大人留下數百靈石和數卷功法典籍,讓我等壯大實力。山寨外的難民,選拔合格願為我青峰衛者,可有功法靈石相贈,其所帶家眷可入住山寨後山,終身溫飽無憂,且免受獸潮之難,奔波流離之苦。有一技之長者可帶家眷入住山寨,見孤兒孩童皆收入山寨撫養……”

秦鳴聽著聽著,暗自叫好,這呼延奎不愧是久居上位之人,視野手段都極為不俗。看來此事交給他辦,還真是最為合適了。

“刀疤!”

呼延奎把寨中修為僅次於他的刀疤漢子叫了出來。

“屬下在!”

“你帶十人,大開山門,負責安置報名選拔者,張貼告示,從今天起至明日午夜時分結束收錄!若誤了仙師大事,提頭來見!”

“寨主放心,刀疤定不負仙師大人和寨主所望!”

呼延奎擺了擺手示意刀疤漢子起身,便又看向了一個矮胖中年。

“瘦猴!”

“屬下在!”

“你通知後廚繼續施粥,再備上一些乾糧,還讓那三人協助,務必辦好此事!獸潮大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包圍了墨陽城,不久我們這裡也要蒙受獸潮之難,好好吃上一頓,讓路過的難民儘快趕路逃命去吧!”

眾人聽聞這一訊息,猛然一驚,原來獸潮大軍已經如此鄰近,好在他們清風寨地勢險要,而且距離墨陽城尚遠。

“是,寨主!”

“其餘人等,盡皆出寨,散佈獸潮大軍的訊息,招攬青壯入山!”

呼延奎說完,便示意刀疤漢子和瘦猴二人儘快行動。這二人便連忙帶上各自的人手匆匆離開大殿,片刻後大殿裡只剩下四十一人。

此時呼延奎望向一個身著破布青衫的中年男子,此人原本是一個落魄書生,後被人誣陷便來此落草為寇。

“方吉,你帶領這十人朝墨陽城方向散佈訊息。我命你入夜之前沿路奔襲五十裡,刻石而還!若敢偷懶,提頭來見!你等十人一路上皆聽方吉差遣,若有不從!方吉你可就地格殺,不必帶回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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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吉領命!”

“屬下遵命!”

“去吧!”

呼延奎大手一揮,方吉帶領這十人出了大殿。稍微準備了一下,便出了山寨沿大道向西北方向而去。

“你等三十人趕上十輛馬車,三人一組負責一輛馬車,隨我到洛水城一趟!記得都帶上一件平常百姓的衣服,入城前換上!去吧,儘快準備好馬車,寨門口會合!”

“是,寨主!”

眾人散去,呼延奎便跑回三樓,發現此時秦鳴已經不見了,桌子上放著一隻空酒碗,裡面還有幾滴美酒殘留。

秦鳴對於呼延奎的殺伐果斷尤其滿意,讚歎他是一個難得的將才,不然也不可能以百十號人馬盤踞此地十年之久。徹底放心後便從三樓發動身法飄然而去。

呼延奎來到三樓,此刻的秦鳴已經來到那座青峰之下,回望一眼各自忙碌的寨中子弟,秦鳴欣然一笑便再次發動身法,如青雲直上登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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