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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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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城,狂獅帝國天南州的一座小城,位於十萬大山的邊緣。墨陽城雖小,可存在的時間比狂獅帝國都要久遠。這句話被當做了諺語,在墨陽城內代代相傳。

墨陽城有三大超級勢力,穆家、秦家和蘇家,他們都是傳承悠久的本地世家。有人曾說,他們三家的歷史比墨陽城還要久遠,是墨陽城的開創者。除了三家之外,還有一方勢力,凌駕於三家之上卻十分低調。那就是,城主府。

墨陽城西北緊貼著綿延不盡的十萬大山餘脈,東南方向則是廣闊的平原。這四大勢力的分佈也很有意思,分據墨陽城的東南西北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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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則留給了平民和商鋪,因為墨陽城緊靠十萬大山,經常有野獸甚至是妖獸出沒,還有不定期會爆發的獸潮。所以,四大超級勢力必須分頭拱衛墨陽城。

站在廣闊的南部平原北望,那是一道連綿數里的城牆,全是由巨大青石堆砌,嚴絲合縫好似澆築而成,城高九丈,十步一樓百步一閣,城門由玄鐵打造,好似一張黑色巨口欲要擇人而噬。

越過城牆之內,放眼望去緊挨著的是數十個大小不一的練武場,一隊隊武士正在緊張操練,個個都是彪形大漢孔武有力。這些下層兵士大部分都是由秦家招募,夢想著有朝一日軍功卓著就能被秦家重用。

越過練武場是一排整齊的兵營,兵營後方則是一座佔地千畝的巨大莊園,綠樹紅牆閣樓掩映,建築佈局井井有條。莊園院牆有七丈來高,建築用料卻比城牆更加考究精緻,守備也更加精良,莊園北側的大門上掛著一幅巨大匾額上書“秦府”二字。

這就是城中三大世家之一的秦家,莊園之內住著的上萬秦氏族人。莊園一角的假山上,一個約摸十歲大小的少年,正坐著發呆。

少年看起來很是瘦弱,面色有些發黃,不過精神還不錯,眼神深邃,只是眉宇間掛著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愁苦沒落。懷裡正抱著一隻小花貓,輕輕地撫摸著。

“小花,我真羨慕你,每天可以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去想。我多想像你一樣,可我不能,不能!”少年低聲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夢囈。

小花貓像是在回應一般,停下了呼嚕聲,輕叫了兩聲。夕陽漸漸落下,少年緩緩站起身,金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並不高大的身影被夕陽拉得老長,晃晃悠悠,更顯蕭索落寞。少年慢慢轉身,悲傷的表情消失不見,換上了一張燦爛純真的笑臉,向著不遠處停著的獸車走去。

“二公子,該回去了。”一位身穿制式軟甲的中年大漢溫和地對少年說道。大漢名叫秦鍾,是秦家近衛隊成員,他口中的二公子正是秦家家主的二兒子秦鳴。

“嗯,不過我要先去一趟聚寶齋,看看有沒有炎獅獸丹的下落,然後再回去。好嗎,鍾叔?”秦鳴脆聲說道。

“好,二公子請上車吧,屬下這就帶您過去。”秦鳴甜美的笑了,慢慢登上獸車坐進車廂裡。秦鍾放下車簾,不免心生感嘆,“真是老天無眼,你說二公子這麼好的人,怎麼……唉!”

獸車疾馳,片刻後來到一片繁華的商業區,速度也不得不減慢下來。不久後便停在一座氣派宏大的七層閣樓前,秦鳴此次沒打算久待,所以決定直接從正門進。車停穩後,秦鳴快步下車,進入閣樓一層大廳。立刻有一個侍女上前欲要行禮,秦鳴卻嚴肅

地制止了她。耳語了兩句,秦鳴便被侍女領著直接往樓上走去。

這時大廳內有很多人,大多都是刀口舔血的傭兵和獵獸人。看到一個小屁孩兒都有資格上樓了,而且走的還是貴賓直通專道,馬上就有人不樂意了。只見一個眉間有一道刀疤,身著獸皮的壯碩漢子開口道,“娘的,這聚寶齋什麼時候連個孩子都能上貴賓樓了!難不成,改行做起了拐賣小孩兒的勾當!”

“啊,哈哈哈哈!”接著就聽到周邊一陣漢子們的哄笑聲。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那是秦家的二公子,秦鳴!”這時認出秦鳴身份的人開口說道。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家那個著名病秧子啊!那老子也不怕,大不了老子去山裡多待幾天,還怕因為一句話,秦家會找我的晦氣!哈哈哈哈!”獸皮刀疤男子的話,又引得周邊人的一陣鬨笑。

聚寶齋五樓大殿內,一位白髮青袍的儒生老者端坐在主位。此時,侍女帶著秦鳴已經走到門外。侍女輕輕扣門,“陸掌櫃,二公子來了。”說完便識趣地退走。

“噢,公子來了,快,快進來!哈哈!”房門應聲開啟,陸掌櫃滿臉慈愛地迎了出來。

“陸老您好,兩日不見,您老人家還是這麼精神呢!”秦鳴恭敬地行禮道。

“哎呦,好了,公子真是折煞老奴了,公子怎麼能給我們這些下人行禮,快進來,快進來!”陸掌櫃不等秦鳴拜下就趕緊拉著他進了大殿。

“那有什麼關係,您是長輩,以禮相待是應該的。父親說了,不能倨傲無禮,否則害人害己!”秦鳴一臉認真地說。

“哈哈,好小子,竟然拿家主來壓我!哈哈,好了,不說這些了,老奴猜測,公子這次來肯定還是為了炎獅獸丹的事,對不對?”

“嗯,陸老所言極是!最近有沒有炎獅獸丹的下落了,或者有沒有收到一顆?”秦鳴兩眼放光地盯著陸老,眼神裡滿是期待。

“唉,哪有那麼容易啊,公子也知道,野獸按照其戰力和靈性可分為一級到十二級,只有十級以上的野獸才有可能溫養出獸丹。十級的野獸通常都會覺醒本命技能,已經不能算野獸的行列了,一頭十級野獸,可以力敵煉體九轉的高手,還不落下風!而且,炎獅屬於獸中王者,擁有號令獸群的能力。想要它的獸丹哪有那麼容易啊,這兩天雖說收到了一些炎獅的訊息,可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信。”陸老搖頭說道

秦鳴聽完,失望的表情一閃而逝,馬上又恢復了純真的笑臉。“好吧,那也只有先等訊息了。”

陸老看見秦鳴的表情變化,盯著他那雙明亮的雙眼,心中不由得更加心疼這位公子了。這個苦命的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秦鳴當年在孃胎裡就先天不足,身體孱弱,經脈枯萎,而且經脈還是殘缺不全的,僅比傳說中的天生絕脈好上一絲。因此根本就無法在經脈中儲存靈氣,什麼靈丹妙藥都嘗試過了,他的經脈就像個無底洞,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不說,還逐年惡化枯萎,每天靠藥物支撐,這才落下一個病秧子的稱號。

“好了,我們已經重金聘請高階獵獸人去尋找炎獅獸丹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收穫了。公子這下可以放心了吧,不過,老奴現在得是要說說你了。”

“說我,我怎麼了?我很好啊!”秦鳴忽

閃著兩隻烏黑大眼睛,不解地問道。

“好,我問你,你小子尋找炎獅獸丹是不是為了給蘇家的小丫頭治病?要說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你總應該考慮考慮自己吧,你來我這裡,可是一次都沒為了你自己要過什麼,都是給你的婉兒的!唉,算了,老奴也不說了,這次你來的正好,老奴又給你配齊了一副靈藥,你小子帶回去好好泡幾天,這副靈藥與以往的都不相同,雖說可以固本培元,溫養經脈,但是記住我下面說的話,你今年十一歲了,明年就十二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以老奴才決定給你這副藥,此藥名為淬火青靈液,是淬體靈藥,但是比一般的淬體藥物的藥性更加霸道,淬體的過程會很痛,你要多忍忍!成,則萬事皆好,不成也沒關係,來接我的班兒就是!不過,你小子還是注意多加一倍水稀釋,避免虛不受補的情況再發生!”

“嗯!又讓您老費心了,多謝陸老!”秦鳴沉默著,靜靜地看著陸老,緩緩開口。

秦鳴喜歡這裡,因為這裡的許多老掌櫃都是拿他當孩子看,而不是那個秦家二公子。秦鳴尤其喜歡這個自稱老奴,卻老是不自覺地叫他小子的陸掌櫃。秦鳴覺得,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找到家的感覺。

在外面,別人看重的是他秦家二公子的身份,然而他經脈枯萎無法修行,他的無能和病弱,帶給他的卻只有無盡的嘲諷和冷落。

“也不要謝我,都是家主吩咐過的!老奴只是具體執行而已了,好了,靈藥已經幫你煉好了,都在這裡,公子拿回去吧。”說著,陸老在腰間的儲物袋上一抹,手上多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精緻玉盒。

秦鳴雙手接過,開啟一絲縫隙,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讓秦鳴本已疲憊的身體瞬間湧入一股冰涼之感,身軀一震,疲憊盡去!

秦鳴嘴上不說,其實心裡很清楚,這一定是陸老苦心搜尋的,而且肯定是陸老偷偷拿給自己的,父親肯定不知道。所謂久病成醫,秦鳴從小就是在各種藥缸裡長大的,還是多少聽說過淬體藥物有多麼霸道危險,不然父親怎麼可能不拿給他使用!父親對他的疼愛沒有半分作假,父親的想法他太清楚了,他願意養秦鳴一輩子,也不願意自己孩子冒險搏命!

秦鳴起身鄭重地拜謝陸老,陸老呆呆地坐著,受了秦鳴一禮,很久之後才發出一聲長嘆。秦鳴這是打心眼兒裡要謝謝陸老,因為陸老給了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已然決定了,這次要瞞著父親,用這淬火青靈液搏一次,如果成功,那一切都好!就算是失敗了,又能怎樣?情況還能再壞了嗎?

秦鳴鄭重地把玉盒收入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中。雖說儲物類寶物在整個墨陽城都為數不多,可秦鳴畢竟是秦家二公子,得到一個六尺見方的儲物空間袋還是很正常的。秦鳴和陸老又多說了幾句後,便起身離開,坐上獸車回到自己的別院中。

自從著名病秧子這個稱號響遍整個墨陽城之後,他的南府別院就成了一個清閒之地。沒有人會大晚上的來叨擾一番,或是找他這位秦家的二公子表忠心,連別院裡的僕人都有意無意的消極怠工。秦鳴應該是因為太善良,每天早上打掃完院落就讓僕人們自由活動了,只要第二天早上按時來打掃就好,現在偌大的別院內只有秦鍾和一個耳聾的看門人而已,這也讓秦鳴樂得自在。用他的話說,何必勉強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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