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德輕緩的合上了日誌，短短幾頁的言語中記載了地精族的衰敗，很難想象，這些瘋狂狡詐甚至貪婪的傢伙曾經為了卡緹娜而做出了如此慘烈的犧牲。
“斯尼吉爾夫人，我對舊神也有所瞭解，您之前說，這裡的汙染並不是因為鍊金廢氣，難道是？”
騎士轉身，望著下方沉沉的暮色，眼前閃過剛剛在下水道中流淌的劇毒廢水，如果這些汙染都不是認為鍊金造成的，而地理也沒有天然形成的條件，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是舊神哈斯塔的呼吸，距離祂的甦醒之日越來越近了，一直以來都是地精族建造的防禦工程環在阻隔祂的氣息，但是經過數十萬年的侵蝕，即便是再堅固的材料也會被逐漸腐蝕。”
斯尼吉爾夫人說出了默德心中的猜想，這樣的氣息只有舊神才能做到。
“靠！這群舊日神明怎麼一個接一個的，等等！夫人您作為國家君主，是否知道你的國家內有舊日紀元的信奉者存在？”
默德對於舊日生物的接踵而來感到極為煩躁，這些傢伙總是打亂自己的計劃，不過他還是分的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的。
原本要攻佔海克斯帝國的計劃只能先放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清除舊日信奉者，阻止舊神的甦醒。
“信奉者？我的國家內並沒有教派存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下，人人自危，基本都是無神論者，最多是信奉鍊金術、”
斯尼吉爾夫人將儲存燃料的管道連線在自己身上，她並沒有聽說過什麼舊日信奉者，她的國家內甚至沒有人信奉神明。
“不應該啊，難道哈斯塔沒有信奉者嗎？柯爾特，把死靈之書拿出來，看看十三支舊日信奉者中誰是信奉哈斯塔的。”
默德一臉疑惑，不應該啊，除了舊日三柱神之外，卡緹娜大陸上被造物女神封印的十三只舊日支配者應該都有自己的信奉者才對，只不過在它們眼中，自己的信奉者只是一群螞蟻罷了。
“不用查了，信奉哈斯塔的血族是勒森魃族，銀之匙的持有者，已經在數年前被我滅族了。”
泰拉七世面色冷冽，他在數年前就已經利用安插進海克斯帝國的探子將其內部潛藏的信奉者全部秘密處決了，並且得到了十三舊日聖器之一的銀之匙。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接下來唯一要做的就是阻止舊神的復甦，我相信在海克斯的地下城中已經有民眾聽到了舊神的低語，被蠱惑了心智。”
默德點點頭，既然是被殺乾淨了他就不用擔心海克斯高層的傢伙出現叛亂，可以安心的對付那些由舊神引發的騷亂了。
“什麼？！你們竟然在我的國家裡肆意殺戮，就算是舊日信奉者也告訴我一聲啊！這是赤裸裸的強盜行為！”
斯尼吉爾夫人一副斥責的憤怒模樣，其實她內心早就知道那些高層不對勁，泰拉七世安插進來的人時刻在她的掌控之中，這只是個清除不穩定因素的手段罷了。
“嘿嘿，夫人淡定，至少在面對舊日神明的這個問題上，咱們是統一戰線的嘛，你把地下城的情況給我們說說唄。”
默德接收到泰拉七世的暗示，連忙轉移話題，他們可不想被揪住這個問題不放。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海克斯地下城本就是接近哈斯塔的封印之地，再加上最近數年的鍊金廢氣、廢水的沉積和排放，現在中心地帶已經幾乎死城，最底層的人民都住在邊緣的集市上。”
斯尼吉爾夫人冷哼一聲，僅由血肉構成的面部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她也不希望人民遭受這樣的痛苦，但是沒有辦法，每件事情都要有必要的犧牲。
“我們需要下去看看，有通往地下城的運輸車嗎？”
默德面色肅穆，他要將地下城中的人民運輸上來，連同這裡的人一起遣散，否則哈斯塔一旦甦醒，整個海克斯帝國的傷亡將不可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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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中層廣場的後面，你們小心點，可能是長期處在汙染環境，米達爾城的民眾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斯尼吉爾夫人指向身後的大型尖嘯號運輸器，鄭重的囑咐道。
“不是鍊金汙染的緣故，是他們聽到了舊神的低語。”
默德帶著柯爾特，泰拉七世和伊蘭圖爾坐上通往地下城的運輸機，只有他清楚舊日神明的可怕。
若不是地精族建立的機械封印，恐怕整個海克斯帝國甚至相鄰的泰拉帝國都要受到哈斯塔的影響，成為人間煉獄。
“咔，砰。”
機器啟動，四人的身影逐漸下降，整個中層廣場只留下了斯尼吉爾一人，她靜靜的坐下，望著地下城的中心。
“我同樣擔心我的人民，可我不能去解救他們，希望你們四位來自各方的君主能夠完成，我不能去做的事情吧。”
她心中有著失落和掙扎，拯救底層人民很簡單，但是後續的處理問題有一大堆。
房屋的安置，維持生活的工作，更換過濾裝置的零件，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幣，而底層人民是一個國家中基數最為龐大的群體。
她這樣做只會觸動國家的根本，那些高層貴族也會跳出來反對。
這一切的希望就在默德他們身上了。
“嗞！”
默德緊緊抱住身旁兩人的手臂，尖嘯號運輸機絲毫沒有辜負自己的名字，在緩慢下降的前提下發出來滲入靈魂的尖銳摩擦聲，像是在用粉筆摩擦黑板，用小刀刮過玻璃，簡直就是慘無人道。
底層的鍊金廢氣已經濃厚的能夠遮擋視線，像是沼澤中的迷霧，空氣中滿是奇怪的氣味，並不是惡臭，似是濃重的香蕉味。
初聞之下還有點好聞，但是聞久了卻讓人感覺非常噁心，要想嘔吐。
默德等人都是九級的高階職業者，閉住呼吸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心中難免沉悶。
“這就是民眾口中所說的被遺忘之地——米達爾城。”
升降器降落在最底層，艙門開啟，眾人邁步而出，視野中皆是一片昏沉，難以辨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