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約吃飯，我覺得應該多陪陪他，便欣然前往，到了那，發現還有個人，是市區的一個街道辦主任。
“老弟來了，這是我們主城區某街道辦主任小塗，89年的哦！很年輕。”李哥說。
這位小塗就起身和我握了手：“王秘書，久仰大名，第一次見，很榮幸。”
“塗主任，你這話嚴重了，向你學習。”我們互相捧著對方。
在省城，89年的正科實職很年輕了，這些年主要是被網上的風氣帶壞了：什麼30歲的副處算什麼？27歲的正科算什麼？總有那麼一群啥也不懂的人，拿著前年難見一例的特例當普遍，到處扯淡，販賣焦慮。
“塗主任，可以啊，你在區裡，這進步速度夠快啊！”我笑著說。
“要說快整個道南誰也不敢和王秘書，王老弟你比啊，這個我還是要和你學習。”塗主任笑著說。
“你以前是在哪個單位呢？”我問。
“我最開始在地震局，後來到統戰部了…”我聽著塗主任的傳奇經歷，很佩服。
“你這從事業編制到現在的行政實職正科，也就七年多時間啊？”我問。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他很不好意思。
李哥見狀說：“人家爸爸是我們劉陽單位的二把手。”
…
喝了幾口酒，塗說：“謝謝老弟敬酒，我要向你多學習，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你就看哥哥的表現，絕對把事給你辦妥了。”
“那就謝謝塗哥了，哈哈，感謝，來，喝酒。”我笑著端起了酒杯。
李哥最近表現越來越好了，恢復到之前那個開朗的狀態了。可能也度過那個坎了。
“我們在基層壓力大，老弟，以前不覺得，現在發現不管是截訪還是其他壓力，都很大，反正最後總得到我們這來，所以，我們把事情辦好了，或許沒有功勞，辦不好，那就…”塗主任多喝了幾杯酒，就開始發牢騷了。
“領導也難，塗哥，不過你這已經很厲害了，好好加油，哥。”我說。
“我們要向你學習啊！你看，你估摸著馬上也就副縣實職了吧！來我們區，到時候罩著我啊！”塗主任很期盼地說。
“哈哈，還沒定去哪呢？能來的話肯定和哥多溝通，哈哈哈。”我說完，李哥也上廁所回來了。
“老弟，我等你成長，你什麼時候搞個地市一把手，把我調你身邊來。”李哥說。
“你在開玩笑吧，我到地市一把手，不說能不能到的問題，就算能到，也要很長一段時間啊，那會你都要退休了，調個屁啊！”我說。
“你搞個縣一把手的時候，把我要到那個縣局搞個政委也行啊！”李哥繼續說。
“我擦，你咋就這麼願意粘著我呢？”我說。
“朱班長前兩天來單位找我喝茶，他說，等你當了縣裡一把手，就來保障你。”李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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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他這輩子就是老闆的人了，別扯了！”我很清楚地知道，朗哥不出意外，這輩子就跟著老闆了，有的時候我看到一些退休高幹的司機滿頭白發，後頭坐著一個同樣滿頭白發的領導，就不由感慨。
我一般也只能用“一眼望到頭的生活也是一種幸福”去安慰朗哥了。
“老弟，我和你說實話，要說含Q量，還是要到基層去，更能感觸到發展的脈絡，在省裡吧，就像飄在天上一樣，缺乏實踐。”李哥說。
“最近不是發不出工資了，體驗個屁。”我笑著打趣李哥。
“這也是，如果是發工資的話，肯定是從底層開始算起。改革也是從基層改起。”塗主任說
“我們單位好幾個小夥子辭職了，其實現在的小夥子和以前的父母兄長輩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但是吧，現在有一個情況，什麼情況呢？體制內歧視高學歷，這是個很不好的開端。”塗主任說完，我們看著他，一臉不解。
“你看啊，體制內大部分都是普通學歷的孩子，像我單位，大部分都是以前的三本，以前高學歷的孩子，都去搞金融，搞房地產，搞IT了，他們能賺錢，所以呢，體制內的還不敢說什麼。這兩年經濟形勢一差，就有體制內的說了，讀這麼多書有屁用啊！考不進體制就是蛋！這是什麼？這就是一種壓抑太久的一種反彈。”塗主任說。
“你仔細看，很多人其實是不服輸的，是很自信的，想想讀書的時候，天天被學霸吊打，現在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時候，那肯定抓住機會到處宣揚啊！這也就包括了一些家長，讀書的時候自家孩子讀不贏，這會好不容易可以翻身了，到處宣揚那個這個，這已經影響了體制內的生態了。”塗主任一說，我們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當然，現在大環境差，很多高學歷的考公，這是個時代現象。但你們細想，為什麼很多人一邊喊著考公好，抨擊學歷高的不考公就是浪費，沒用；一邊又抨擊高學歷考公這現象呢？歸根結底是很多人覺得高學歷考公是人才的浪費，也就是說，很多嚮往體制內的人、天天喊著宇宙的盡頭是編制的那些人，發自心底裡認為高學歷的有很多比考公更好的選擇，只不過他們嘴巴上並不會說出來，因為什麼？因為考公對這些普通人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我當然不會承認我的天花板比不過你這些好學校學生的起點；同時，我也不會願意你們來擠壓我的天花板。最好就是，我天天在我的圈子裡炫耀我的一切，你有錢有你的，反正我有我的精神寄託。”塗主任還分析得挺好，我覺得他說得很一針見血。
現在很多現象是不正常的，戾氣太重，浮躁氣息太重，很多網上的思想都太極端了。
“塗哥，你這思想很通透，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啊？”我問。
“我是中國XX畢業的。”塗主任說。
“我靠，這麼一說我們是校友啊！”我覺得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