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釣了半天，也就李哥釣上來一條魚，那幾位大叔也叫我們吃飯了，其中一位接過李哥手中的魚，笑呵呵地拿去收拾了。
坐在餐桌前，李哥不喝酒，我們幾個喝，理所當然就聊到他們的過往。
“我們來道南投資，很大原因是因為我們是道南人，當初來的時候，那位領導說得天花亂墜，我們年紀也大了，也想落葉歸根，就過來了，當初還好，我們在建設初期各種安慰，各種政策，等我們廠房建好了，裝置運進去了，準備開工了，突然換了領導，然後以前一切都作廢，後來我們還不起貸款，廠房那些就被拍賣了，現在…”他說得很輕描淡寫，但我知道，那會的他們應該很難熬。
“我們現在幾個高鐵坐不了，飛機坐不了，到哪都有人說我們是老賴，我們也不想這麼丟人那！但真的…我有的時候真的挺…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說這些，你們說現在我們的環境這個樣子累不累？難不難？但都沒那個時代難！我們以前也身價五六千萬，現在呢…”
我們能感覺到眼前這位大叔的痛苦。
“這種情況在以前確實很常見，一任不買前一任的賬，這些王八蛋就是把單位和Q力當做他自己的私人領地了，這種人就是純粹的王八蛋，純粹的人渣，純粹的生孩子沒那啥的王八犢子。”李哥聽後很氣憤，他用了很多聽起來很狠的詞去罵這種人，這些現象，但我覺得仍然不能解恨。
我記得我讀高中那會，為了去派出S開個證明，當時我父母不懂，他們也不說清楚手續問題，連續去了幾次後，我看到父母那種無奈，年輕氣盛地我吼了一句：“TMD到底還要什麼一次性說完不行嗎？”因為我老家離所裡應該有十幾公裡，全是山路，騎摩托車去很不方便，太折騰人了。
對方教導員和一位快“S亡”的所長說：“這是我所裡，我說要什麼手續就要什麼手續，你搞毛了我，今天你拿齊了材料我也不給你辦，這我說了算。”
當時氣得啊，後來找二伯，找堂哥，仍然沒用，最後因為我學校是全國名校，我班主任的愛人是市裡一位幹部，這才把他們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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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到省裡上班了，其中哪位82還是83/84的教導員，看著我很不好意思，我對他說了一句話：“我現在有能力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我也有能力送你進去，讓你把這身皮扒了，但是我覺得作為一個比你高尚的人不該這樣，我只想警告你，以後如果聽到你對老百姓這樣，我一定讓你下半輩子進去，而且，一定讓你在裡面好好被你很熟悉的同事們關照關照。”
他那會渾身尷尬地賠笑，彎著腰，我沒有絲毫憐憫他，這種人…
後來聽說他與某留守婦女乾點啥，被人家裡按在地上打，牙打掉也不敢幹啥…
我一直覺得那句話特別對：“自己行的正，才能要求別人坐的端。”
我時常讓老家的幹部感覺恐懼，雖然我年輕，但只要我回老家發現了一些問題，我往往會直接給縣一把手打電話。
之前有一次回了老家，去農村信用社取錢，準備留著包紅包給家人；剛好看到一名鄉政府的工作人員拿著一張支票在信用社存錢，聽到他和櫃員在聊天，他說：“最近，好些個鄉里在外頭做生意的回來捐錢了，不然這獎金還真沒地方落實…”
這在他們眼中似乎很搞笑，我卻笑不起來，我記住了這件事，出門後我給縣裡一把手打了個電話，第三天他們下來調查，發現很多所謂鄉賢捐的錢，貌似都被他們當做獎金發了，美其名曰等第二年預算到了再補。
後來，老家鄉一把手被調回縣民政局擔任一級主任科員；那幾位參與的都挨了處分。
…
“做生意難，其實所謂的稅負…”有位大叔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隨後兩邊形成兩派，大叔們則悲觀地認為這種現象不會變；我和李哥則認為一定會變。
“這種現象肯定會變，您所說的以前幾千年都沒變那是因為經濟基礎如此，經濟基礎決定的，現在越來越發達，老百姓越來越睿智，在想像以前一樣是不太可能了，你看現在老百姓不好忽悠了，很多事也越來越公平，我們不能總站在舊的立場裡看新問題。”我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說美國有這類現象嗎？肯定有！為什麼呢？人治就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未來肯定會越來越好，但只要有人，就會很難改變一些東西。”其中一位大叔說。
“但人也有素養覺悟高低之分，我覺得一定會變，而且會大變，看現在的環境氛圍，不可能不變，幾個子公務員不可能推動歷史潮流的轉變，如果不轉變，那麼人民和歷史將會把他們的飯碗砸了。”我說。
“可是他們手中有暴力機構，老百姓又能怎麼推動歷史潮流？”大叔又在說。
“再多的暴力機構，都不可能不顧老百姓的訴求，他們也不敢隨處對老百姓用暴力，很多人說大不了動B隊嘛，這可真的是沒那麼簡單，如果誰敢這樣，那他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我說。
“哈哈，這位小夥子還年輕，以後你就懂了。”這位大叔丟擲這句話。
“我覺得年輕和年老並不是衡量標準的唯一方法，不是說您年長你一定對，也不是說年輕就一定錯，我倒覺得百花齊放才是春，在這個問題上想，我覺得您的看法是過於悲觀的，並不是因為我是體制內的我就向著誰說話，而是這是歷史潮流，不可逆，這年頭，誰傻乎乎地去逆歷史潮流，誰就是傻子，誰就會死得連渣都沒有。”我說完便也不再談這些。
…
包括我現在都認為，未來縣城鄉鎮一體化是必然趨勢，因為現在經濟體量和經濟現狀就這樣，如果不走這條路，那又能走什麼道路呢？就那麼點人，就那麼點錢？
未來的鶴崗，應該會是很多縣城的將來。這不是危言聳聽，因為一些地方真的已經沒有發展潛力了。
我們沾沾自喜的房價，掏空六個錢包的房價，一定會反噬一些東西。這，不管所謂的專家母家舉再多例子、說再多廢話都沒用，一定會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