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跨年，不用想，滿城市的人將會在霓虹初閃時填滿這座城市：有老婆的帶著自己家媳婦或者別人家媳婦；有女朋友的帶著女朋友；沒媳婦沒女朋友的要麼同兄弟同學一起；要麼即使孤零零的也要出來湊湊熱鬧。
上午九點半，宋處在老闆辦公室談話，我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窗外偶爾出現的人影，覺得這一切都這麼玄幻。
早上在車上，老闆約我一起跨年，還叫了李哥和朗哥和仲秘書長；吃完飯，李哥朗哥約我去喝酒；李木子帶著幾個中隊的女兵還說要我帶他們去省城剛建好的遊樂園（雖然叫起來比較土，但不知道用什麼名字代替好，暫且這樣寫著吧）玩；今晚可真忙吶！
宋敏敏處長走出來了，臉通紅，體制內就這樣，你不像體制外，罵你幾句拍拍屁股走人，體制內你要走了，往輕了說那就是不給面子、態度不端正，之後肯定要收拾你；往重了說要整走甚至整出這個隊伍，其實也簡單；級別是硬實力，在絕對的實力差之間，這種話語權是碾壓式的。
“小王，你來趟我辦公室。”宋處說。
到了宋處辦公室，他說：“你幫我和小覃說點事兒吧！”
“說啥？您說。”
“你知道的，今天書記找我談話說了很多，我很慚愧，一大把年紀了還這樣！”宋處說完去接了杯水。
他想了半天，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把號碼給了我。
看著他不想說話的樣子，我回了自己辦公室。
看著號碼想了半天，組織了半天語言，我還是撥了號，我既想她接；又不想她接。
“喂？”電話那頭傳來小覃的聲音。
“小覃，你好，我是王成，你見過的，還記得嗎？”我問。
“我記得，你有啥事嗎？”
“是這樣的，你現在方便說話嗎？”我問。
“方便，你說吧。”她聽出了異樣，語氣有點急了。
“是這樣的，宋處讓我來找你的，你明白嗎？”我說得很小心。
“我知道，我明白。”
“我不想說太直，他也沒辦法，今天被領導叫過去談話了。”我說。
…
我接觸過一些類似小覃這樣的女孩子：有些確實是被男人的甜言蜜語和描繪的未來所吸引到了；有些本身就離異或者喜歡這種虛榮的感覺，覺得這樣牛B；再有的可能涉世未深，真的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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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間那種人最多，而中間那種人認識的領導幹部，往往都是最底層的，他們活躍在各大廉價的飯局，被人左一句右一句嫂子叫著，感覺到無比自豪和驕傲；而她們往往會誇大自己所謂“男人”的能量。這種人其實是上不了正當檯面的，真正的大領導也看不上。永遠活在他們自己的世界裡，或許這也是她們的生存之道。
那是去年的一個事兒，朋友家宴裡，他媳婦的閨蜜也來了，喝點酒到處看不起這看不起那，我知道她“男人”肯定就是個小幹部，這就像家風一樣，什麼樣的家風，影響什麼樣的另一半和孩子。體制內往往越沒本事、越小的幹部喜歡得瑟。
聽到後來，我感興趣了，問了一句：“你老公叫啥名字啊？”
“XXX。”她很自豪，甚至說，“減X或者取保他一句話就能辦。”
這時我朋友和他媳婦估計也聽得不爽了，他說：“我這位兄弟是省裡葉書記大秘書，下次叫出來一起吃個飯嘛！認識認識。”
這位女性儼然不知道這個職務的意義，而且她感覺到朋友夫妻的輕視後，越說越起勁，還舉例。我作為朋友邀請物件，也不好多說什麼，就低頭吃菜喝酒。同時給和他“男人”一個單位的朋友發了條資訊問了下這個人。
後來我問：“你男朋友是XX醫院的吧？”
她愣了一下。
“是兩毛一吧？那是個醫院，隸屬於司法T的監y醫院，你男人應該是XX科室的醫生吧？你下次和他說，他們單位的世江（他們醫院班子成員，jw書記）和我很熟；你所說的你男人能辦這些事？不太靠譜吧！現在抓這麼緊還敢辦這個？那別說你男人，連世江都要搞進去蹲！”說完我笑了笑，本來不想說的，畢竟朋友家宴。
那個女的後來找藉口走了，朋友兩口子笑了，朋友媳婦說：“每次來都得瑟的不行，別說他吹牛，就算有，她又不是正房，得瑟啥？”
朋友補刀：“你要原諒她，沒啥文化，沒見過啥世面，總覺得自己見得就是天，今天老弟不是給她長知識來了。”
…
言歸正傳，至於小覃屬於哪種？我還真的不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便傳來忙音。
…
下午，老闆提前下班，我和李哥朗哥去菜市場買了一堆菜，忙活了一通，然後和老闆家保姆一起做飯。
晚上五點，仲秘書長也來了，飯菜準備完畢，今晚在二樓接待室吃，搞了個大桌子，坐得滿滿的。
“今天是辭舊迎新的大日子，感謝偉亮、感謝小王、感謝小李和小朱、最後還要感謝我愛人和我兒子兒媳，祝大家新年裡有所收穫。”老闆說著舉杯喝了一杯。
“我們也祝福書記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仲秘書長帶著我們敬了一杯酒。
“小王，要結婚了，年紀有那麼大了。”老闆說。
“首長，還早，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我說。
“屁話，等著幹什麼？我聽說你現在有女朋友了，是wj的女軍官，怎麼說不想結婚呢？”老闆說，裝作嗔怒說。
“首長，還早還早，房都沒買。”我說。
“小王，你這個藉口是找錯了啊；現在我們這是沒集資房了，但你需要的話，我給對面道南大學打個招呼，在他們家屬區給你弄一…？”仲秘書長說。
我臉通紅，說：“買不起買不起。”
李哥這時發話了：“我借給你，要多少？”
有那麼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大家看我臉通紅，都哈哈大笑。
老闆轉過話頭說：“跨年嘛，省城肯定很多活動，別忘了明天還上班啊！”
“是，首長。”我和李哥朗哥紛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