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使用的一瞬,楚煙只覺身體一軟,連忙用法杖撐住了身體,體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外洩出去,如清泉一般纏繞成一團,匯聚到了大殿的上方。
在這陰暗森冷的大殿裡,這銀白色的光芒極為溫暖耀眼,凡是被它接觸到的黑霧都開始瘋狂的躁動了起來。
還在不斷膨脹的黑霧就像是被人切斷了命脈了一般,發出了一聲尖銳如孩童般的利鳴,刺痛人的耳膜令眾人一陣頭暈目眩。
靈力消耗巨大的楚煙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晃悠了幾下墜入了一個冰冷卻又令她安心的懷抱當中。
對上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她艱難地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隨後卸了全身的力氣,不斷地往嘴裡不間斷地塞著丹藥填補靈氣的缺漏。
“阿姐!”
“楚煙姐姐!”
陷入昏迷前,她依稀聽到了幾聲急切的呼喚聲和耳邊令人安心的聲音。
“安心睡吧,其他的就交給我了。”
……
身體恍若一葉浮舟飄蕩在浩瀚無垠的大海之中,周身的海水卻沒有印象中的潮腥,反而暖洋洋的,令少女舒服地半寐著眼,她仰望著澄澈的天際,過往經歷過的畫面一幕幕投影在其中,或驚險,或溫馨。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了腦袋裡,從一開始的高樓大廈到充斥著絕望的廢墟再到冷清的城鎮一步步變成炊煙裊裊的庇護之所,還有許許多多奔赴向她的三五好友。
或許,她是真的生過想留下來這個念頭的。
天際升起了新一輪的朝陽,陽光映在了海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抬起手遮住了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再次放下時,眼前卻是一片朦朧。
楚煙眨了眨眼睛,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淺紫色的床幔擋住了她看向外面的視線,身下也是綿軟的觸感和溫暖。
她這是睡了多久?
撐著手臂,她試圖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依舊是四肢無力,虛弱得令人心慌,這大招的後遺症也太大了。
撐在床上的掌心似乎是觸到了另一個溫熱的軀體,她眉心一跳,往身旁看了過去。
呼吸平穩而甬長,即使睡得很熟,但男人的眉間依舊彌留著幾絲散不開的愁緒,給他原本清冷無雙的臉上染上了幾分憂鬱的神色,細密的睫毛在下眼瞼留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臉色稱不上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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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煙目光下移,停在了他胸前不知怎麼開了一大片的衣襟上,沒想到這人看著高高瘦瘦的,也還是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黃金身材,精瘦的腹肌令楚煙不由地揉了揉鼻子,再次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妖孽”。
“看來夫人對為夫的身材應當是十分滿意的。”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帶著說不出的魅惑。
楚煙假裝咳嗽著轉過了頭,可惡啊,這種逢偷看必被抓包的設定什麼時候可以改一改啊。
溫暖從背後慢慢的包圍過來,她只覺肩上一重,頸側掠過一道溫熱柔軟的觸感,紅暈悄悄地爬上了楚煙的耳尖,她只覺此刻彷彿置身於某個溫度過高的暖爐中,面上一陣燥熱。
“什麼夫人,再亂說就把你扔出去。”因為被抓包慌亂了一下的她這會兒才回過味來。
身後沉默了片刻,“夫人怎麼翻臉不認人呢?莫非是需要為夫幫你回憶回憶?”低沉的聲音不斷撥動著楚煙的心絃。
這人怎麼越發的會撩人了,楚煙心想著,剛想轉身,突然眼前一陣天翻地覆,轉眼間就已經被人牢牢地壓在了身下。
“你...!”
男人指尖摩挲著她的唇畔,眼底滿是楚煙看不懂的情緒。
見人的情緒不太對,楚煙只好訕笑著轉移話題企圖萌混過關,眨了眨眼問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日。”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但楚煙卻聽出了其中的暗藏洶湧。
三日,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昏迷的太早了,也不知道那天陸無朝是怎麼收的尾。
她眼睛一轉,抬起手挽住了男人的脖子:“這幾日我一直睡在海面上,晃晃悠悠的,腦袋一直都暈乎乎的。”
雖然不知道上次陸無朝是怎麼感知到自己靈魂出竅的,但這次她可是老老實實地躺在海面上看了整整三天的幻燈片。
陸無朝眼眸微閃:“你靈力透支,即便今日醒來了,日後幾天也會比較虛弱。”語氣裡帶著後怕。
楚煙也知道自己又魯莽了一次,不過那會兒確實是別無他法,一直這麼僵持下去第一個出事的就是陸無朝,她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那該千殺的什麼勞什子冥君呢?”
男人曲指蹭了蹭她的臉頰,漫不經心道:“所幸你的靈力是他的剋星,那一招重創了他,不過,還是被他跑了。”
楚煙聞言難免有些失落,都這樣了還只是重創了他,當真是禍害遺千年了嗎?
“他與人族妖族都有所不同,此次被重創,一時半會都無法恢復了,何況,他本就是依附著七情六慾而存在,是無法完全被抹除的。”陸無朝很快就看出了楚煙的心情,開口解釋道。
被他這麼一解釋,楚煙立馬就釋懷了,她這個人有一個優點,就是聽勸。
兩人靜靜地對視了片刻,就在楚煙發現陸無朝那雙眸子越發深邃時,門口傳來了叩門的聲音。
雖然有帷幔的遮擋,但楚煙還是下意識的伸手糊上了陸無朝的臉,費了吃奶的勁試圖把他推開。
可綿軟的四肢不但沒起到一丁點作用,反倒看上去更像是在欲拒還迎,楚煙面上一窘,放棄了掙扎仰天長嘆不止。
陸無朝輕笑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在這丫頭心裡到底是什麼色中餓鬼的形象,防他防成這樣。
他薄唇輕輕印在她的額間,如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
“這幾日都沒有進食,該餓壞你了。”
說著陸無朝掀開了被子,衣袍一攏,俯身將楚煙從床榻上抱了起來,一手撩開了帷幔,往門口的桌子的方向走去。
將人放在凳子上後,陸無朝這才開啟了門,露出了門外那張俊逸的面容。
……
季淮敲門後便端著飯菜一直候在門外,房間內那道虛弱的氣息此時平穩了不少,想來應該是醒了。
他嘆了口氣,幸好人醒了,不然神君就當真要變成冥君了。
“楚煙姐姐還需要多久才能醒?”少女扯了扯季淮的袖子,一臉擔憂地看向緊閉的房門。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了過來,“應當已經醒了吧,你...”莫要擔心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房門終於被人從裡面開啟。
他自動忽略了陸無朝眼裡的不滿,繞過了男人走進了房間,還不忘轉頭看向門口略顯侷促的少女:“溪玥,你也進來吧。”
楚煙的肩上搭著陸無朝的外袍,纖瘦的身體被整個裹在了裡頭,只露出了那張還有些蒼白的臉蛋。
“溪玥?她也在這邊嗎?”她驚訝道。
聽到楚煙的聲音,溪玥眼睛一亮,在注意到擋在門口這個冰山似的男子並無阻擋之意後,小心翼翼地側身進了房間,歡快地跑到了楚煙的身邊。
“你醒啦,楚煙姐姐。”
楚煙點點頭,掃了一眼面色平靜的季淮後,心想道,這兩人是怎麼認識的。
“你是跟誰過來的?”
她指了指對面的凳子,示意她坐下慢慢說。
溪玥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一開始是跟著丞相大人和重珏大哥過來的,只是後來他們出了事,我被這位尊者救了,然後便跟著他又來了南越國,這才碰上了姐姐。”
尊者?季淮佈置碗筷的動作一頓,眉頭一蹙,小姑娘如此稱呼雖然很顯對他的尊敬,但他聽著卻莫名的不太舒服,他看上去有這麼老成嗎?不然為何稱呼那小子大哥,稱他就是尊者了?
一旁對此渾然不知的溪玥仔仔細細的講述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還把那條已經碎裂的青玉手鍊遞給了楚煙。
在看到已經徹底碎裂的青玉手鍊時,楚煙下意識地打量著溪玥,在確認她身體無礙後才放了心。
“若不是姐姐的這條手鍊,可能我在碰到尊者之前就沒命了,所以,溪玥會報答你的。”
楚煙搖搖頭:“這本就是我送給你的,只希望你用不上它就好。”
手鍊都碎成了這樣,想必受到的那一擊當真是很致命的,所幸,這小姑娘還算是聽話,將手鍊戴在了身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兩個小姐妹一來一往談的非常愉快,徒留一旁的兩個男人一臉憋悶。
陸無朝:(一臉不爽)早些把那丫頭拎出去。
季淮:恕屬下沒辦法,勞您再多忍忍。
“你大膽!”
一聲嬌喝聲從屋外傳了進來,引起了屋內幾人的注意,這聲音,楚煙眼睛一眯,準備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