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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第契
孤二約
獨幕者
者代
使靈
命
Ⅱ
(這是第二幕的第一節,因為懶得改,所以就保持Ⅱ了。)
「嘛嘛,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我料定您對十亞的事情非常感興趣。」
「眾所周知,如今十亞大舉進軍萊恩之域,精靈和人類的關係一觸即發。」
「但真正能夠察覺到這些的精靈卻少之又少,可是銀先生。」
「在剛才的事故中,卻只有您第一個敏銳地察覺到我的行為——」
「可能導致精靈和人類的關系惡化,所以我便篤信您對十亞的事情一定非常感興趣。」
「恰好我這裡也有著最近才蒐集而來的關於十亞的情報,您難道真的不想安靜的坐下來,和我討論討論交易的事情嗎?恩人閣下?」
墨祾張開了雙臂,以發表演說般豪情萬丈的語調訴說著自己的猜想。
在銀手忙腳亂地扶起了小乖的身體後,他也就莫名其妙地再次回到了座位,和墨祾展開了詳談。
而香格拉蒂則露出了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兩隻手搭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這兩人好像並沒有想要傷害自己和香格拉蒂的意思?”
銀不安地坐在靠椅中暗想道。
他瞥了眼冷淡地退在墨祾身後的少女,只見她仍然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坐在那裡又像是津津有味,又像是生無可戀地快速扭動著魔方。
而墨祾剛才所提及的這些,也都無一例外的全部命中了銀的內心。
無論是銀對於那場鬧劇的敏感,還是今天清晨十亞進行的搜查。
銀確實十分在意於十亞最近的動作為何如此頻繁,還有之後該如何和帝林進行通話。
“毫無疑問,如果能知道十亞的目的和動向的話,自己今後的旅行也能更加沒有顧忌吧?”
“況且,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是俎上之肉……哪有拒絕的權力。”
「那麼你想要獲得怎樣的報酬?」
銀深呼吸了一口忍住了想要打戰的雙腿,然後對著墨祾堅定地說道。
「很簡單,您的那枚戒指在我的眼裡就像是無上珍寶,我對它非常的感興趣,所以願意用十亞的情報來購買它。」
祾指了指銀左手食指處的閃光,微笑著說。
房間裡,再次因為墨祾的一句話而陷入了沉默,只有那一聲聲魔方的拼接聲不斷地響徹在吊燈下的光暈裡。
「戒指?不行!這可是我姐姐留給我的遺物,你為什麼會想要這個?」
銀促起了眉頭,同時左手下意識地藏到了身後。
從價值上分析,這枚戒指除卻是純銀打造之外,它就只是一隻很普通的“魔工科技”而已。
戒指的功能也只有儲存物件,再者從外觀上觀察,不管旁人怎麼用肉眼檢視,都只能看出是一枚戒指而已。
這樣一個樸實無華的小東西,究竟是哪一點能引起男子的覬覦?
銀一臉狐地疑緊盯著墨祾嘴角處的那道微笑。
「哦呀?想不到這件寶物還有著如此意想不到的辛酸往事啊。不過恕我冒昧,鄙人還真的就對它情有獨鍾。」
墨祾談笑著坐回了椅子。
「從它的設計上來看,想必這一定就是萊恩之域盛產的魔工科吧?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我的祖國——珏天,需要這種新穎的技術來促進發展。」
似乎覺得剛才一時興起發起的鬧劇還沒結束,他又往了杯子中裝的還是開水,繼續端坐在那裡品著茶。
「魔工?可是據我所知,珏天王朝的機工水平乃是曾經的世界第一。」
銀和香格拉蒂對視了一眼,也重新坐回了座位。
「你的國家總不太可能派你這麼一個,拿著鑽石到處炫耀的人來採購技術吧?」
只是這一次,就連女僕的身上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所謂魔工,即是傳統意義上的魔法科技:
在機械的部件上搭載魔法迴路,從而兼顧機器的嚴謹和法術的不可控性——是世界大陸近年來新興的一種尖端技術。
在萊恩之域,坐落於東方的米斯特家族是專門研究這項技術的先驅。
“只是就算魔工是新興產業,但自混沌時期就存在的珏天王朝真的會沒有這方面的研究嗎?”,銀半信半疑。
「嗯,的確如此哦銀先生,因為種種緣故,我想要購買的東西都因為人類的身份而遭到了賣家的拒絕。」
墨祾雙手交叉抵在頭套的下巴處說道。
「最後就像您所看到的那樣,因為來到這邊滯留太久的關係,身無分文的我只好拿出了壓箱底的鑽石來結賬。」
他頭上兩個碩大的猩紅色五角星讓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使得場間的氣氛似乎一觸即發。
“但你完全沒有必要用鑽石抵債,然後口口聲聲的說自己要去取錢。”銀忽然想到但他卻並沒有這麼說,或者不敢這麼說。
因為這個男人給他一種無形的神秘感,你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是你卻能明顯感覺到他一定沒有說謊。
這種真假間遊走自如的感覺,被墨祾那個古怪的頭套給無限放大,讓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但不湊巧的是,這枚戒指對於我來說是無價之寶。」
「雖然你口中所說的十亞情報對於我來說也很重要,但它還不值得我為此付出這只戒指。」
銀撫摸著指間的光滑,一副穩重者的樣子。
要知道這只儲物戒指中還包含著眾多他在工科方面的研究。
再加上是姐姐的遺物這最重要的一點,銀可不會這麼輕易地拱手讓出。
「哦?遺物對於您來說如此的重要嗎?但也恕我直言,若您真的想從我這買到什麼的話,那麼我非那枚戒指不要。」"
墨祾輕輕叩了叩桌面,風輕雲淡地說出了露骨的威脅。
「當然,若是你不願意在我這購買情報的話,即便因為某種原因我不能直接傷害你們。」
「但我還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鎮上拋售鑽石,直到我找到想買的東西為止。」
“嘖。”
“這戒指究竟哪一點吸引你了?”
“論材質純銀比不過你的鑽石,論工藝甚至連那只魔方都不如,因為只是符文和機械簡單相加的產物,難不成你還認識我姐姐不成?”
銀苦惱地想著,他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地陷入了男子的圈套之中。
若是銀不插手剛才的鬧劇,那麼那枚鑽石將可能引發一連串的殺人奪寶事件。
若是見義勇為,阻止了男子將鑽石甩出,那麼事件的結果也會進入一個死循環。
因為你一插手,就證明了你不願意看到鑽石所引起特殊的事件,而這卻又正中了男子的下懷。
無論銀做出哪一種選擇,結局似乎都會是對男子有益行為。
就彷彿那一出鬧劇就是擺明了演給銀觀看的一樣,如守株待兔一般讓他不由自主地被墨祾掌控在手裡。
“一定,一定有辦法才對的。如果香格拉蒂可以使用法術的話……應該不至於被他碾壓才對。”
「那麼……既然這樣的話,不知道您對於萊恩之域的機密有沒有興趣呢?我這邊恰好掌握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秘辛,還不知能不能抵上十亞情報的價格?」
銀沉思了一會兒後,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張摺疊得只有巴掌大的圖紙,滑到了墨祾的面前說道。
「這是?」
墨祾好奇地張開圖紙端詳道,然後卻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圖紙上畫著什麼。
「這是萊恩之域空艇的製作圖紙,當然,您拿著的只是半張,剩下的部分還在我手裡。」
銀故作遲疑著說道。
聽見墨祾震驚的語氣時他莫名的感到開心,自己也終於突破了墨祾的陷阱。
「喂,等等?空艇的圖紙?!這不是只有茉莉奈家族高層才有的機密嗎?!你,您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難不成您是茉莉奈家族的人?」
不出意料,墨祾果然扯開了嗓門吼道。
要不是之前已經證明過房間是隔音的,恐怕這道驚呼聲就連大街上也能聽見吧?
當然,墨祾這麼吃驚是有理由的。
因為自兩百年前萊恩之域和人類領域通航以來,空艇的製作和路線規劃都是由精靈聖域(茉莉奈家族)一手包辦。
人類對於空艇的核心製作技術,以及空艇的航班程次——
幾乎完全一無所知及無可奈何。
對於跨越雙方領空的空艇航行,人類甚至連一丟丟干涉的權力和建造的知識都沒有。
空艇的建造技術,也被負責該領域的茉莉奈家族管制得非常徹底。
就連同為精靈聖域三大家的奧維爾家族和米斯特家族中也鮮有人知。
所以,銀竟然說他持有著完整的空艇建造圖紙,這對於來自珏天王朝的墨祾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正如我不知道您所說的情報是否為正確的一樣,我給您的圖紙您當然也有權力丟擲疑問。」
「只是在雙方都不清楚對方商品價值的情況下,這樣來進行交易無疑是最安全的選擇吧?」
「可若是您想強搶的話,我就立馬毀掉剩下的部分。」
銀摸著下巴沉吟道,同時也為了自己的機智而在感到了些許欣慰。
面對著對方給出的,沒有可靠來源的情報時。
最好的方法就是同樣丟擲對方非常渴求,但同樣卻不清楚真假的資訊。
而且銀很聰明地留了一手,雖然嘴上說這是空艇的半張圖紙。
但實際上他給出的只有四分之一而已,並且還是最無關緊要的那一部分。
“這樣一來,談判的雙方優勢就被勉強拉平,沒有人知道他買到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這在一場交易裡反而是一種公平。”
不過,這裡需要提及的一點是,銀給出的圖紙,其實真的是茉莉奈家族的機密。
那是在銀天才時期偶然搞到的秘辛,就連香格拉蒂他也沒有告訴。
所以女僕現在也是一臉的驚訝,吃驚於自己主人的果斷睿智以及藏私龐多。
“雖然有點對不起那麼看好我的師傅,但為了帝林還有姐姐……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不過看他這幅樣子應該也不會鑑別圖紙,到時候再給他一份錯誤的圖紙圓謊好了。反正就算他要搶,我也有把握第一時間毀掉。”
銀握緊了靠椅的把手在心中喃喃道。
看墨祾吃驚的樣子,銀斷定他一定對空調的圖紙很感興趣。
所以此刻他才會破釜沉舟,以自己掌握的圖紙跟墨祾“決一死戰”。
可墨祾卻是捏著圖紙大聲的笑了出來,然後一拍桌子,以“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拔劍吧!”的語氣,推了推身旁的少女說道:
「哼哼哼,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恩人閣下呢。沒想到您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瓦解我對您的限制。」
「在下真是十分佩服。只不過讓您見諒的是,我這邊恰好有能夠鑑別圖紙真偽的人呢,你說是吧,小乖?」
“什麼?!”
「唔?什麼事呀祾?」
被推搡了兩下的少女好奇地抬起了眼睛,停下了手裡舞動著的魔方。
那副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墨祾投射出疑問的眼神,好像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毫無知覺。
「很重要的事哦,來來來,幫我看看這份圖紙是不是真品,答對了摸頭哦。」
墨祾拍了拍小乖的肩膀,然後把手裡的圖紙展開在她的面前。
「額……」
“什麼情況?”
看著那個年紀應該只有十歲的人類小女孩,銀的內心突然油然而生一股自卑感。"
“想當年自己也是在十歲的時候才看懂最簡單的槓桿圖紙啊,這個小女孩才多大?就能看懂空艇的構造?”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看墨祾認真的模樣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可是自己長這麼大怎麼沒有就聽說過珏天有如此奇才呢?
銀的眉間開始了抽搐,一種不好的預感逐漸浮上心頭。
“想不到,這個人類小女孩是如此地多才多藝啊……”
「這是臨摹的,不過很專業,所以說是真品也不為過。」
只聽見少女銀鈴般美妙的聲音緩緩流轉,銀的自信也在那一瞬間土崩瓦解。
他兩隻眼睛一大一小的盯著少女手中的魔方,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嘖嘖嘖,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不愧是銀閣下,竟然連此等秘辛都能掌握,簡直就是命運促使了我們的相遇。」
墨祾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吶喊道。
「好!既然如此,我收集魔工的任務已經完成,我也就不說什麼非那枚戒指不可之類的蠢話了。」
「這筆交易成立,我願意向您兜售我的情報。」
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道銀的沮喪,就一口應下了剛才還態度決然的條件。
「當然,我是不會得寸進尺的,關於這份圖紙,半張就以足夠,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愉快地進行交易吧。」
「額呵呵呵,如……如您所見,情報對於我來說無論真假都有知道的必要性,所以這就算是我的一點見面禮吧。」
「對於這枚戒指來說,什麼圖紙什麼機密,都不是什麼寶物。」
銀強忍著肉疼倔強說道。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頭在滴血,並且似乎做出了什麼背叛萊恩之域的舉動。
“不過所幸這個男人並不想銀想象中那樣那麼十惡不赦。”
只收取了半分圖紙就以滿足,所以為了能夠得知一些有助了復活姐姐和保持帝林通話的資訊,這個鍋我就勉強背了吧……
「那麼,接下來我就不再這麼嘻嘻哈哈地跟您打趣了,對於接下來我要說的這條情報,還是正式嚴肅一點比較好。」
墨祾調整著胸口有些歪了的領帶,然後端坐在椅子上,以十分正經的口吻說道。
「請講。」
被墨祾如此認真地情緒給感染,銀也按捺下了心疼端坐了起來聆聽道。
「只是,雖說是情報,但其實只是我旅途中的一點所見所聞而已。加上一些即成事實,於是便成為了可信度比較高的推論。」
墨祾按照約定摸了摸還在玩魔方的小乖的頭,然後正色道。
「萊恩之域,不,是乃至整個世界大陸,現在都將面臨十亞擴張計劃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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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祾直視著銀斗篷下的雙眼,緊接著說出了一句難得的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