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花了嗎?”
鬱時短暫地藉著身體喃喃說。
因為他現在是靈魂狀態, 所以自然能夠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他看見了在自己面前成形的青黎山的虛影, 也更看清了青黎山的虛影之下那些恍若雲霧的絮狀物的本質……那是靈魂,一個個正在孕育中的靈魂。
鬱時看見了他熟悉的一個個人的身影。
明寧、顧溪……鬱時隱約可見他們大半成形的眉眼。他們彷彿沉浸在安夢中,嘴角有彎彎翹起的弧度,滿溢著一種生命的氣息。
——他們白霧一樣的身軀, 凝結出了青黎山的虛影!
反觀斐洪文那邊,鬱時的靈魂則不由得立刻一陣心驚膽戰。分明斐洪文的青黎山也美得虛幻, 如同仙境一般,可他就是帶給鬱時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哪樣?”
鬱時後知後覺想起來了洛執風剛剛說出的話語,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為這樣奇妙的狀況而驚奇, 成胸在竹似的。
洛執風輕笑:“幻想力的本質,是在孕育。它在借由你們這些作者的筆, 將你們所書、所寫的人物、風景的靈魂孕育出來——”
他沒有說出的猜測是……
這個世界本來就處在崩潰的邊緣,它的天道為了自救將主意打在了書的身上。
這些書籍們本來就有自成一個小世界的可能, 但光依靠它們自己產生的那點微弱的靈魂是遠遠不夠的。
於是,書籍中未成形的天道和鬱時所在的這個小世界的天道達成了一個互贏的交易。這個小世界的天道幫助書籍中的世界孕育新生的靈魂,書籍中的世界則提供一個避難場所,讓小世界能夠逃過被毀滅的這一劫。
是故, 幻想力的存在應運而生——
所以, 只有凝聚了作者情感、心血的作品才能夠真正催動幻想力, 讓文字中描述的情景展現出來。
而這些從文字中生出的景色,會源源不斷地滋潤、孕育著未成形的靈魂,作為母體安靜地等待著它們活過來的一天。
所謂的幻想城市計劃,可不就是這個小世界指出的一條逃生明路嗎?
只要人們進入到了由幻想力構建的、正在誕生靈魂的新的小世界裡, 他們就能夠活下來。
“嘖——”洛執風輕嘖一聲,眉眼間透露出來的意味讓人難以揣摩。
旁觀的觀眾看不出來在虛影庇護下正被孕育的靈魂,他們只看得出洛執風書寫的速度遠遠慢於斐洪文,就好似在刻意拖時間一樣!
他們的罵聲也就越來越激烈,直播間的觀眾們隔著一個世界都差點兒被飛濺的唾沫搞得作嘔。
就連那些負責維持會場秩序的警員,也都在直視了數秒斐洪文所創作的青黎山虛影以後,動搖了神智,出現了消極怠工的情況。
[怎麼回事?] 江景召納悶地在直播間敲字說,[這個地球召回比賽是國家計劃的、非常看重的大型比賽對吧?那怎麼會吵吵嚷嚷的像個菜市場?!]
哪個由國家舉行的萬眾矚目的比賽不是莊嚴又肅穆的?
可看看會場裡邊……這都亂成什麼樣子了!
本該好好坐在座位上的觀眾一個個群情激昂,他們的嘴部一直在不停地喃喃著什麼,江景召仔細觀察了幾個觀眾,發現他們的唇形都驚人的一致,像是默契一致的在念同一個口號。
本該將會場全部囊括進去的攝像頭此刻硬忒在斐洪文面前,洛執風這個對手則像是完全被無視了一樣。
最讓江景召不能忍的是,這種國家級別的比賽找來的警員都應該是素質優良、以大局為重的對吧?!他們不應該在這時候迅速調整會場的秩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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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怎麼看到,不止一個警員探頭探腦看向斐洪文或者洛執風,且無一例外的對斐洪文流露出了傾慕神色、對洛執風卻輕蔑厭惡至極呢?!
江景召的叔叔曾經有幸維持過這樣的大型國家級活動,他剛巧湊在江景召電腦邊上一看,登時就黑了臉。
“這是在丟國家的臉!像什麼話!”
這可是面向全球的播報!攝像頭佈滿了會場每個角落,在會場的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會清晰的呈現在全國觀眾、乃至於別國的觀眾面前。
他們這樣做……無疑是是將自個兒國家的臉面往地上踩。
[說得對!丟人現眼,]有直播間觀眾應和江景召,隨後很快又提出了一個疑問 [我看主播這邊打臉應該還要等一會兒,所以剛剛就分神到了這些比賽的嘉賓和觀眾們身上。
我現在就很好奇,這些個觀眾低頭在說些什麼?有懂唇語的大神過來分析分析嗎?]
原來被煩躁支配、甚至想要噴主播的觀眾們被這個評論吸引,一下子湧過來圍觀,就這麼被轉移了注意力。
看著焦躁的評論一下變空,那位提問題的直播間觀眾撓了撓頭髮,自語說:
“我這算不算幫主播維持了直播間秩序?”
“哎嘿……想想還有點小開心。”她轉了一下眼,“那繼續去看主播?”
洛執風感受到一束很熾熱的目光,那無疑是來源於斐洪文。
斐洪文將洛執風當成最大的攔路虎,幾乎每快速完成一次的書寫都要洋洋得意的看他幾眼。
實在是煩透了。
“原來是這樣啊……”鬱時慢慢琢磨完了洛執風的話,陰鬱的感覺一掃而空,他的聲音聽著竟是歡欣雀躍的——
就好像,陽光又撒在了這個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年輕人身上。
他嘰嘰喳喳,像是只小鳥一樣繞在洛執風耳邊說:“我會見到明寧對嗎?我會見到他的對吧——?”
作者筆下的人物總是他們期翼成為的樣子。
現在,鬱時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整顆心都在顫動著。
“我好想……快點見到他啊,”鬱時喃喃說,“他可不是什麼斐洪文筆下的文誠,他是明寧才對!所以……我們繼續吧!”
鬱時倘若有身體,那他的雙眼此刻大概明亮無比。
“繼續。”洛執風答應了一聲,輕勾著嘴角。這一次,他沒有再次停下筆來,倒像是在繪什麼山水畫似的,一筆勾成。
他停筆的時候,斐洪文早就已經書寫好了,此刻正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略帶嘲諷的看著洛執風。
在洛執風停筆的那一刻,這一場比賽的時間也剛剛耗完。
“這是什麼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有觀眾看見了洛執風書寫的比賽作品上凝著的一大團……意義不明的白霧,發出了刺耳的嘲笑聲。
這實在是……太搞笑了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以為這個抄襲狗多悠閒自若呢,結果呢?他就讓我們看了一團白色的霧?看看人斐洪文的,那才叫真正的名家作品好嗎!什麼叫雲泥之別,我可感受到了——”
直播間的觀眾們看著洛執風面前稀薄得像是一口氣就能吹散的白霧,一個兩個都傻眼了。
說好的將虛幻變成現實呢?你寫了青黎山、寫了凡人的城池、寫了宮殿,甚至還描繪了主角最後走上的登仙路……寫了這麼多的結果就是,將一團小小的白霧催化成了一大團白霧?
搞笑呢吧?
在這一刻,直播間觀眾們生出了和看比賽的觀眾們一樣的被愚弄了的念頭。
他們不由得都去看斐洪文那邊的作品,這一看,所有人都驚呼倒吸了一口氣。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斐洪文的參賽作品上浮著再清晰不過的虛影,它們精緻得像是一件件藝術品,每一個細節都精雕細琢,帶著股凡世所看不到的仙氣。
哪怕是再刁鑽的藝術大師都在凝視這件作品的時候屏息凝神,挑不出半點錯處。更有幾位還未參賽的選手已經搖頭嘆息,承認自己做不到斐洪文的程度。
只在眨眼間,斐洪文就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焦點人物。他身上彷彿披上了一層輝煌的金光,就連懷疑過斐洪文、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的高層老人都忍不住想要收回之前自己所說的成見,將斐洪文徹底推上世界的巔峰去。
斐洪文感覺到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存在,不由得更加堅信自己的主角身份。他已經掛上了勝利者的微笑,凝視著洛執風的目光裡帶著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在他的眼中,洛執風已經成了手下敗將、一個丑角兒。至於斐洪文若有若無感覺到的危機感?自信高度膨脹的他自然再不會將這點放在心上。
他可是世界的主角!
一個小小的比賽那不就是手到擒來?
“準備開始最後的檢驗吧。”洛執風清淡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繼續陶醉在斐洪文創作的作品的虛影當中。
斐洪文一下就失去了被眾人矚目的感覺,當即怒目而視洛執風,覺得他實在是不識好歹極了。
但斐洪文一對上洛執風的雙眼,卻訝異的發現這人還是在微笑著的!
他的微笑不像是一貫溫溫柔柔的樣子,更不像是勉力支撐露出來的假笑。斐洪文臉色一下就青了,嘴巴微張著就像是要喘.出一連串粗氣來。
斐洪文感覺到他被冒犯了,被這麼個東西給冒犯了……他居然覺得洛執風的笑裡頭帶著狩獵者看獵物的戲謔、輕蔑的意味。
他在等待著自己,俯視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件無用的物品!
他一個失敗者有什麼資格?他有什麼資格?!斐洪文煩躁的咬了一下唇,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一瞬。
他對著洛執風直接說:“檢驗吧,有的人……還是早點服輸的好。”
不然,你不知道你會死成什麼樣子!斐洪文冷冷的看著洛執風,嘴角彎起了一個有些扭曲的弧度。
這個古怪的笑容非常破壞斐洪文儒雅的外表,但在場沒有一個人意識到了他的異常。他們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神明一樣。
洛執風語氣不變地回他:“有的人……也只能當個拙劣的偽造者了。”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斐洪文惡狠狠地想,什麼偽造——他用的就是真跡,這就是真跡!!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著自己的作品把洛執風的打得潰不成軍了。
“請對臺上的兩個參賽選手的作品進行現場檢驗。”
負責人將兩本薄薄的紙張托起,將它們呈現在攝像頭前,讓所有人都看到這是公平公正公開的一次對比。
但在托起洛執風的那份作品的時候,負責人皺了一下眉。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出焚燒掉洛執風的作品的紙張的衝動。
可是怎麼可能呢?他再怎麼私底下厭煩洛執風,也不可能生出做這種大庭廣眾下毀掉自己前途的荒唐事啊!
負責人心裡覺得荒謬極了,外表還是沒有露出什麼異樣來,只是心裡頭已經有了疙瘩。
“現在,檢驗開始——”
隨著負責人的話音落下,唾罵聲基本是一面倒地朝向了洛執風,觀眾們的惡意根本就像是脫韁的野獸一般,根本拉扯、控制不住了。
這也讓被轉移了一會兒注意力的直播間觀眾再次被這種煩躁、深沉的惡意感染,不少人在直播間發出了各種汙言穢語。
[他媽的,主播就是個孬種、廢物,就只配用一張討女人歡心了!]
[狗屎主播,騙錢——老子廢了這麼大功夫不是過來看你在這兒糊弄人的!!]
[我覺得主播沒戲了、完球了——呸,我還不如去看無腦爽文呢,這樣至少能叫我多爽爽,不至於這麼憋屈。氣死我了,我上我一定比主播做得好!]
直播間觀眾看著斐洪文的作品一落到沙漠上就像是產生了劇烈的化學反應般膨脹、擴大起來,在一眨眼的工夫將人們入目所及的小半個沙漠佔滿。
洛執風的作品呢?
它就像是從小團白霧變成大團白霧這麼搞笑,被釋放出去以後慢吞吞地浮動在那裡,就像是要只在這一小塊兒地方落地生根了樣。
看著,根本無法和斐洪文的相比較。
就算它只擴大成一小棟建築物也好啊!至少還可以挽一點兒尊。
直播間觀眾們聽著觀眾們肆意的嘲笑痛罵聲,心都哇涼哇涼的,一時間,觀看直播的人數急劇減少,恐怕只有幾個忠實的粉絲還留了下來。
江景召瘋狂搖著頭,打字:[不可能的……我覺得一定還有什麼轉圜的餘地!主播一定可以——]
雖然這樣打字,可他的臉上也是明晃晃的失落發冷的表情。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餘地啊!主播根本就不可能像他幻想中那樣絕地反……
江景召剛要自暴自棄的說出擊這最後一個字,眼睛就瞪大了,死盯在螢幕上怎麼都挪不走。
誰說洛執風沒法絕地反擊的——?
原本龜縮成一團、小幅度地晃動著的白團霧氣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突然開始了堪稱是瘋狂的反攻!
白色的霧氣猛地舒展開,在頃刻間就以遮天蔽日的架勢,填滿了人們目光可及的每一個角落。
在普通人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洛執風和鬱時目睹了一場真正激烈、最直觀的一次戰鬥。
鬱時的靈魂大張著嘴,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的目光落在了斐洪文所“創造”出來的青黎山、皇城……等建築物上,在此刻意識到了自己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源於什麼。
這些出自斐洪文的幻想力作品上,俱都冒出了及其恐怖的黑氣!黑色的氣息如同附骨之蛆、又像是充滿泥濘的沼澤、生鏽的鎖鏈……它將青黎山成型的景象牢牢包裹住了,就好似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嗜血長蛇一樣,要將這些出自鬱時筆下的生靈們絞殺殆盡!
鬱時看到了未成形的白霧樣的靈魂們的臉上流露出了少許痛苦的神色,這一刻,他彷彿感同身受一般知道了讓黑色的氣息繼續擴散下去會導致的後果。
這些還在被孕育中的靈魂們會被害死!
它在侵蝕、吞噬著他們的存在!
但鬱時甫一靠近,就感受到了鋪天蓋地朝自己襲來的針扎的痛苦。這種痛苦讓他瑟縮著倒退了好幾步,根本幫不上一點兒忙。
他需要幫助……他們需要幫助!鬱時無力地揮舞著被灼傷的手臂,眼裡是一片痛苦。
他怎麼能、他做不到直面著在自己筆下誕生的人物死去啊…他需要幫助!
就在這時候,鬱時猛地想起了什麼,硬扭過頭去看向洛執風,眼裡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你說過會幫我的吧?沒有反悔吧?
而一直沒有動作的洛執風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鬱時在他唇角捕捉到了那些許的笑容,訝異地發現自己似乎可以掌控自己的身體了——
這是……
鬱時看見了一個黑色長髮的靈魂自自己的身體中走了出來,他穿著不來自於任何一個朝代的服飾。
這是洛執風!
鬱時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洛執風就已將手觸及了已經附身在“青黎山”等景色身上,與黑色氣息做著瘋狂抵抗的白色“霧氣”的身上。
這讓鬱時避之不及的存在卻被洛執風再輕而易舉地觸碰了去——
也就在這剎那,也不知洛執風做了些什麼,白色的霧氣竟在一瞬間超出了被黑氣束縛的範圍!
“啊……”
在虛無的空間裡傳出來了一聲少年的喟嘆聲。白色的霧氣中,明寧發出了一點聲音。
主角明寧在被撿回青黎山一段時間後,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有笑有鬧、一點兒也不像他想象中的修仙的生活。
但有人闖入了青黎山,為明寧揭開了他封印在記憶中的血海深仇的一角。
明寧在凡俗界是最強盛的國家的皇子。他除了皇長子以外的哥哥、弟弟都因為各種原因死去,不可能再有爭奪皇位的資格。
所以明寧這個唯一倖存下來的皇子弟弟、爭奪皇位炙手可熱的人選,就成了皇長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於是,明寧的母妃的家族被輕飄飄以謀反罪名斬殺,在一整個家族的人人頭落地的當晚,收到了訊息恨懼交加的明寧的母妃收到了由皇長子提出的所謂來自皇帝的邀約——
讓她在久病在床的皇帝塌前跳一支以喜慶聞名的舞,在她的家人幾乎全部慘死刑場的當天!
這是侮辱……這是示威,這同樣是大皇子準備下手剷除唯一一個有可能和他爭奪皇位的弟弟的訊號。
這是一次鴻門宴!
誰不知道皇帝早就起不來床、連說話都難?這個邀約只有可能是大皇子借皇帝的名義發出來的!
明寧其實在此之前早就有所預感,但他做不到拋棄自己的母妃,甚至已經做好了慘死的準備。
可他沒有想到——他的母妃這麼嬌弱的女子能夠做到的程度,比他想象得要更狠!
明寧的母妃點了一隻迷魂香,短暫將周圍的人給弄昏,她就在這爭分奪秒的時間裡,用一支匕首將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剮了下來。
明寧的母妃知道有修仙者的存在,可她的母族沒有到可以接觸到他們的地步,她能夠找到的唯一逃生方法,只有一個需要修仙者才能開啟的傳送陣法。
明寧的母妃是個凡人,凡人如何開啟陣法?除非用自己的全身血肉為祭——
明寧看著自己的母親渾身染血、血肉分離……在被推入傳送陣的那一刻,他看見母親髮髻上硃紅的鳳尾簪彷彿活了過來一樣……鮮紅得刺眼。
自那以後,明寧對皇宮的記憶就只剩下了刺眼的金黃,還有母親那一襲火紅色的舞裙、硃紅的鳳尾簪。
——那是鮮血與權利交織的場景。
皇宮是個吃人的玩意兒。
它是凡間巔峰的代表,可居住在高位上的那個…是個在明寧眼中的可憐人。
被傳送陣送走的明寧也是個沒有修煉過的凡人,他自然也受了傷,變成了個傻子。
好在幸運的是,這個衣著不凡的傻子遇到的是青黎山的人。
……
明寧的睫毛微顫,這個未成形的靈魂竟像是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也就在這頃刻間,眼睛眨也不眨地關注著這場對決的觀眾們發出了齊聲的驚疑、噝氣聲。
他們看著斐洪文所創造的那麼雄偉的宮殿被凌空騰起的一串硃紅的火焰給吞沒,在幾秒的功夫裡就被焚燒殆盡!
“啊!!”觀眾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斐洪文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輸掉?!
可事實就是這樣,根本不容得他們欺騙自己。攝像機如數的轉播了無數雙眼睛流露出的迷茫、不可置信的神情。
而在斐洪文的皇宮被焚燒成灰燼的同時,白色的霧氣毫無阻礙地穿入硃紅的火焰中。於是……一座嶄新的宮殿拔空而起,矗立在人們的眼前。
人們看見了金黃色的灼眼的琉璃瓦,被撲面而來的厚重、尊貴的氣息拂了滿面,不禁浮想聯翩,彷彿見著了剛剛才建造出的嶄新的宮殿。
而在感知了這金碧輝煌的佈置之後,他們又齊刷刷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半敞開的硃紅小門,他們看見了一個模糊的正在舞蹈的紅色人影。
有嘀嗒、嘀嗒的水聲響起,直叫人驚悚到骨子裡,憑空感覺到透骨的一陣寒氣。那妖冶的火焰也一直在燒著、燒著,燒得人們鼻翼間都多了火光與血混雜的灼人氣息。
直到這一刻,觀眾們才意識到了皇宮代表的另一層含義。
不止是富貴、權勢滔天,還有……說不盡的爾虞我詐、血腥殺戮曾存在於這個地方。
皇帝是那個時代最尊貴的人,也是最孤獨的人!
這就是洛執風的作品……可笑他們竟還以為那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小團不起眼的白霧!
有清醒點的觀眾已經回味過來,不管怎麼樣,斐洪文這宮殿都已經輸了一籌。他們發自內心地驚歎於這奇思妙想的宮殿,這彷彿真的是主角明寧眼中那個吃人的皇宮!
只是,有觀眾迷惑地看向青黎山,怎麼青黎山毫無動靜呢?
但一些瘋狂的觀眾眼底充血,死死凝視著沙漠的方向,和斐洪文此刻的表情一樣,都不可置信又癲狂。
他們此時此刻的想法都是完全統一的——
一定是僥倖!一定是鬱時運氣好,剛好對皇宮有這麼多的瞭解!!
他絕對不可能更進一步了,斐洪文大大/我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斐洪文的臉色有那麼幾秒鐘裡猙獰得遠盛惡鬼,他從不會在自己的身上找毛病,在這個落於下風的時候,第一個首先埋怨的,竟然是他焚燒的那本書籍的原作者、已經作古了上百上千年的前人。
他覺得這前人實在是太不爭氣了,竟讓他輸了這一回合。要是在這個世界找到這前人的墳墓,他一定要將這該死的叫他丟臉的傢伙的屍骨給掘出來,挫骨揚灰!
江景召則興奮得竄起來,大喊大叫,差點兒沒高興得眼淚流了出來。
因為這個巨大的反轉,直播間的人流在一霎時的功夫就回來了,更甚至觀看人數比之前還增加了幾分。
直播系統注視著這一切,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高興姿態。但它也終於在這狂喜當中意識到了非常微妙的不對勁。
為什麼怎麼看……宿主都根本不像是它想象的那樣準備攻略這個小世界的主角?
而且——為什麼它到現在都沒有透過直播間得到宿主一絲一毫的靈魂乃至於主角身上的氣運?!
直播系統這樣一想著,越來越發現更多、更多的破綻——
它是怎麼繫結的宿主?宿主真的性別為女,是那個貪婪自私的秦雪蘭嗎?
在直播間觀眾們收穫反轉的欣喜、觀眾和斐洪文震驚怨毒的反應中,鬱時看見洛執風翹起幾分的唇角,壓抑住自己不止跳動的心臟。
再沒有誰比鬱時清楚,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創造出這麼完善的世界……
是因為洛執風做了些什麼,形式才會一下子逆轉過來。
“謝謝。”鬱時輕聲說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爭鬥發生的中心,他看見了一個身形越發凝實的明寧,也更發現這個誕生在自己筆下的少年身高拔高了幾分,氣息更加沉穩,就好似已經歷過這一次皇位爭奪。
他的目光掠向了下一個建築物。
那是一處仙人宮殿,整體懸浮在雲端。
明寧瞭解到身負血海深仇,恢復記憶以後,殺回了皇宮,讓他的大皇兄自己了斷了性命。
青黎山的人們在他身上留下了很深的記憶,所以明寧最後也沒有親自動手造下殺孽。
他也無心待在這個吃人的地方繼承皇位,隨意扶持了一個人後,回到青黎山。
明寧卻沒想到扶持大皇子繼位者大有來頭,那是一個龐大的仙門,大皇子的母妃正是仙門中的仙姝。仙門想要借大皇子之力干擾凡間,掌控皇權,卻不想一朝策劃被明寧擾了局,他們怎麼可能甘心?
仙門實力遠高於青黎山,便向他們要人。
青黎山人知道明寧一去勢必會被殺死,拒絕——
等到明寧趕到的時候,他的師尊、青黎山上諸人都重傷垂死,他無可奈何帶著他們逃走,誤入一座仙府。
他在仙府裡獲得了上古仙人的傳承,但在仙府外邊,仙門極力構陷青黎山眾人,將他們打成無惡不作、人人得而誅之的惡徒。
明寧人在仙府,有特殊的渠道知曉外人對青黎山的侮辱、嘲諷。可他什麼也做不了——
仙府。
這一座仙府帶給了明寧強大的力量,也帶給了他難以抹消的痛苦、自責,是無形中對他修仙的心性的打磨。
又怎麼可能是像斐洪文所構建的一樣,這麼空蕩蕩而虛假?!
於是,斐洪文所“創作”的仙府,輕而易舉被抹消。
在那之後,明寧堅定了道心,在歷經無數挫折後走到了昇仙路前。昇仙路前有一問,你後悔青黎山人未死嗎?
他們若是從一開始就被仙門打壓死,明寧的修仙路上自然不會有這麼多阻礙,他也不會費勁千辛萬苦幫他們正名……
這於所有修行者來說,都是一個好的選擇方向,大部分修行者在面對上天的詰問,都會坦明本心。
大多數回答怕都是,希望自己的修仙路上少一道阻礙。
可明寧微微笑著,體態修長的青年人這麼說:“想讓他們早點死?”
“那我就該是弒親滅祖的畜牲了!”
然後,他從容的踏上了昇仙路,朝著青黎門人坦然微笑說:“我等你們。”
在這修仙大道上——我等你們。
因為啊……
明寧在洛執風的面前徹底睜開了眼,他看見了正在坍塌的斐洪文“創作”的昇仙路,神色淡淡。而在這之後,他看見了那座冷清的“青黎山”,手指微微一虛抓,臉上忽地浮現出一股怒意。
他張開了手臂,白色的霧氣變成了他最熟悉的本命劍。明寧毫不猶豫地出劍,將這假冒的青黎山一劍銷燬!
怎麼會有人敢……假冒他的青黎山?假冒他的家?好大的膽子——
然後,甦醒的明寧轉頭看見了處在自己身邊無數個虛幻的熟悉的人影,他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沉思了一會兒,朝著身邊的洛執風和鬱時揚起了一個柔和的笑意。
隨後,他的身形和許許多多虛幻的人影重新化作了一絲白霧,化作了在這虛假的青黎山毀滅後重新立起的青黎山!
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他們都會有甦醒、被最終孕育出來的一天。
明寧一路上遇到了這麼多的風景,可到了最後——他心靈的歸屬,還是青黎山。
那已經是他的家了。
“不、不可能!”旁邊斐洪文發出了尖利的叫聲,他此刻就像是脫去了偽裝的皮的惡鬼,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醜惡的想法了。
“你怎麼可能贏過我,我用的可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就算是在這個時候,斐洪文也不敢暴露自己的底牌。
他知道,一旦他的屋子裡的那些東西暴露,他就徹徹底底的完了!所以他不能……可是斐洪文想不通、他不能理解,洛執風怎麼可能贏過他?!
斐洪文眼球充血,看著洛執風就像是看到了他一直想要撕碎的仇敵。他臉上青筋直冒,流了一頭的虛汗,看上去能叫人做一晚上的噩夢。
在斐洪文的作品虛影全部被摧毀以後,他的那種蠱惑人心的力量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不少個發神經的觀眾後知後覺的清醒了過來,像見了鬼一樣。
“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好作品,怎麼會對一個作者這麼瘋狂迷戀?!”
“我不是一向粉書不粉人嗎,這次怎麼會…簡直像被豬油蒙了心肝!”
“我的積蓄、我的積蓄全打賞給斐洪文了——真的是被鬼蒙了心啊……”
新粉反應過來自己長久以來的不對勁,就在這時,被洗腦得最重的幾個死忠粉絲此刻感覺到了斐洪文的絕望、憤怒,突然就從座位上竄起來,紅著眼從身上掏出尖銳的物品,朝洛執風刺了過去——
洛執風看得清清楚楚,斐洪文發現有粉絲襲擊洛執風以後嚴重流露出的得意、欣喜。
他那樣子就像在說:是我粉絲殺的你,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們做我手中的刀,是他們的榮幸!
很顯然,斐洪文知道自己那畸形的影響力,並想在自己落敗的一瞬間引導死忠粉絲殺死洛執風,穩固現在的地位。
那些尖銳的物品是怎麼來的?洛執風瞥了一眼,有一個粉絲的刀片竟是直接從他的肉裡抽出來的。
洛執風冷冷的低下眼,目光落在了此時被新的景色填充滿的沙漠。他找到了什麼東西似的,露出了饒有趣味的笑容。
下一秒,那幾個襲擊洛執風的粉絲就被警官立刻制住。
剩下一個最兇、跑得最快的粉絲匕首掉到了地上,手腕被洛執風直接踩在了腳底。
很快,這個粉絲也被警員依樣制住。斐洪文看這麼一次突襲突然連洛執風一根寒毛都沒有碰掉,隱含的一點兒得意頃刻間變成了不滿。
他這和戲劇變臉差不多的表情變化被全國人民看在了眼裡,失去了為他要死要活的濾鏡的觀眾們大半都感覺到了不舒服。
他們怎麼感覺,這個輸了的斐洪文看見襲擊者沒有得逞,還有點不開心呢?
[我說……]被震懾住了,看打臉看得爽快的直播間觀眾終於冒出頭來,[剛剛那寫觀眾嘴裡說的是:殺了鬱時!感情他們都想要殺了主播!草……結果真動手了。]
[我早琢磨著不太對了!這些粉絲的樣子,襲擊者癲狂的樣子,根本就是邪教的雛形嘛!這個斐洪文根本就是用某種方式強行控制住了人的思想,讓他們唯自己是從!]
[斐洪文本來是個文抄公我就醉了,現在……嘔,我總覺得他光輸了、顏面掃地還不夠痛快啊!我想看主播更深一步的打臉——將他的假面具全部都狠狠地撕扯下來,把斐洪文的惡行曝光。]
[贊同!]
一時直播間裡贊同聲不斷,他們也聽到了觀眾的竊竊私語,說是猜測斐洪文這篇文真是抄的人家原作者的。
不過這說法總叫人心尖尖瘙癢,恨不得立刻馬上叫全國人民見到石錘。
“好。”直播間裡突然傳來了洛執風帶著笑意的聲音。
直播間觀眾們先是呆滯,然後驚訝、驚喜。
[媽媽,我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唱獨角戲,結果主播居、然、跟我們說話了!]
[啊啊啊啊主播你這是頭一次啊——!]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消極怠工的主播,一句話介紹也不說,就讓他們自個兒猜測。偏偏這反轉都很有意思,讓他們唱獨角戲也樂意。
啊啊啊!因為主播終於開口對他們說了一句話就興高采烈的,除了他們家還能有別家嗎?!
他們要求真的好低哦……
媽的……想想就好心酸,好卑微哦qwq
直播間觀眾們說是委屈,結果一個個還是跟打了雞血一樣,眼睛亮得媲美電燈泡。
評委們對視了一眼,都毫無異議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再點點頭,默契的在票上寫下了他們評選出來的勝利者的名字。
很快,這個結果就要被負責人公佈出來。
負責人堆著笑臉,拿起了最後的公佈名單:“我宣佈,地球召回計劃第一輪的勝利者是鬱——”
“等一下!”斐洪文迫切地打斷了負責人的話,“我有異議!”
他陰毒的剮了洛執風一眼:“我懷疑這位鬱時選手採取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
斐洪文恨及了洛執風,自然看不得他好。他對洛執風做出來的作品的厲害程度大為不解,很快的……斐洪文用自己的思路一想,就自以為找到了自己為什麼會輸的理由。
洛執風作弊了!
就像斐洪文自己採用了別的手段一樣,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原創作者的傢伙也根本不是一塵不染的貨色,還不是墮落到 了作弊的地步。
不然就憑他……?他怎麼可能勝過那麼多個古人創作的精華!
觀眾們譁然,負責人笑容僵硬、不知道該怎麼搭話好。
反觀洛執風,絲毫不為斐洪文的汙衊著急。他的關注點也確實完全不在斐洪文那裡。洛執風的目光遙遙落在沙漠不平坦的地面上,他在那裡看見了一些不完整的、掙扎著的書中靈魂。
它們尖嘯著,一陣又一陣地淒厲慘叫著,可因為太過虛弱的緣故,如果洛執風沒有仔細觀察,恐怕也將它們的呼聲當成了沙漠上常見的風聲。
它們的身體上佈滿燒焦的痕跡,每一個都缺胳膊斷腿,可以從它們完整的輪廓中窺見出它們在書中應當都是像明寧一樣風華絕代的人物,可在斐洪文的操縱下,它們都成了這苟延殘喘的鬼樣子。
“能溝通嗎?”
洛執風以普通人無法聽到的靈魂聲音與它們嘗試溝通。
“呼……”
“沙…………”
它們發出了斷續的聲音,詞不成句,也辨不出有什麼內涵在裡頭。
洛執風心念一動,再次嘗試著交流:“斐洪文對你們做了什麼,你們是前人留下來的書籍?你們想要也這樣對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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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不完整的靈魂們齊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終於對洛執風所說有所反應。
“斐……”
“洪——”
“文!!”
“是……”在這極度憤怒的歷嘯聲後不久,風中再度有它們的聲音傳來,“後輩犧牲性命留存下了我們,斐、洪、文為一己私慾,燒掉了我們、毀掉了我們!恨恨恨恨——”
“報復……血債血償!”
洛執風眉梢間的笑意沒有了,化作了一抹嚴肅的神色。與他共存一個身體的鬱時反應也是非常的激烈:“我們的國家本來有這些作品的對嗎?斐洪文這個畜牲、這個畜牲!!他怎麼能毀掉這些國粹!?”
“喪心病狂,可不是?”洛執風輕聲念著,抬眼望向苟延殘喘的它們,一縷天道之力被他用食指劃開,送到了它們的面前。
“去吧,斐洪文種的因,自然要吃到他結的果。”
在外界,斐洪文沾沾自喜於自己的聰明,他看見洛執風就這麼僵直在原地,以為他怕了。
可就在這當口,所有人都看見從沙漠的面上襲來了一陣黑色的不詳的氣息!他們看見那黑氣裡好似包裹著數具殘缺的人體,這讓在場所有人、觀看電視的觀眾不約而同倒退兩步,恐慌至極。
緊隨著他們就看見,黑氣不偏不倚徹底包裹住了斐洪文的軀體。
他們大腦一陣震顫,等到恢復過來理智的時候,才發現斐洪文的軀體上騰空冒出了一簇又一簇的黑色火焰!
“啊啊啊啊!快撲滅火焰!”剛發現自己身上燃起火焰的時候,斐洪文怕極了,慘叫連連。
旁邊的人大半被嚇到,可也不能真任由火這麼燒啊,連忙拿著衣服想要幫他撲滅火焰。
但見鬼的這火滅不了,而觀眾們緊跟著又見到了一幕——有人被推攘著不小心挨碰到了斐洪文身上的火焰,但當觀眾們以為這倒黴的傢伙完了的時候,他們發現火焰居然沒有沾染到別人的身上!
就好像……這火焰只針對斐洪文一個人一樣。
蹭蹭蹭。
在場的人都避如蛇蠍的躲開了斐洪文,驚疑不定。為什麼這怪異的鬼火只對著斐洪文一個人燒,不燒別人?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斐洪文也發現了火焰不止有烤灼他的身體的效用,它這賤貨更是一遍又一遍地往他的大腦裡灌輸前人為了保護那些書籍慘死的記憶。
他能夠實實在在感覺到那種痛苦,彷彿深入骨髓的疼痛!
“啊啊啊啊!該死,我絕對不叫你這個賤貨得逞!!”斐洪文面部扭曲得可怖,他意識到這肯定是被他燒掉的書搞的鬼,他不想要屈服於這個賤貨。
被他利用了就好端端的去死不行嗎?憑什麼還敢出來折磨他——?
斐洪文心思怨毒,可他的身體、潛意識根本就是塊兒軟骨頭,經不得一點折磨。在短短的功夫就向著黑色的火焰屈服。
整個會場裡都迴盪著斐洪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住手!啊啊啊好痛,給我住手!”
“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呸!我不該將前人留下的書籍留著不上交國家,我不該焚燒他們犧牲生命留下來的文明!!”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斐洪文色厲內斂的連連慘叫,所有親耳聽到他承認的人都驚呆了。
長眼睛都都發現了,斐洪文是被黑色的火焰給逼著道歉,他本人根本沒有道歉承認錯誤的意識。看看他怨毒扭曲的神色吧,像不像只惡鬼?
“他說的是真的嗎?!我國什麼時候有前人的典籍在斐洪文手裡……?”
“犧牲生命……文明——”高層的人已經神色動搖,像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暴怒。
如果真的是像他猜想的那樣,斐洪文就是民族的罪人!
洛執風淡淡的瞥了一眼斐洪文,絲毫不畏懼他身上的黑火,說:“我抄襲?你是一個低劣的剽竊者,所以就認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麼?”
他笑了笑,泰然道:“你所有的東西都是抄襲得來的,抄襲的人又怎麼會理解得了作者為作品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呢?”
“假的成不了真的,這是你最大的敗筆所在。”
洛執風拋下一句話:“你這個一無所有的低劣的抄襲者……可笑至極。”
他知道,斐洪文已經完蛋了。
在這時候,洛執風的耳畔傳來了細微的沙沙聲,他抬眼一看,一小部分分出來的殘缺靈魂跑到了他的身邊,朝他細雨。
“謝……幫……”
“還有一件事請您……幫忙。”
它們笑了:“斐洪文燒掉的我們只是高明的仿品,真正的我們還在那個地下室裡未見天日。”
“這是……後輩們為防人品低劣的傢伙做出的防護,沒想到真的用上了啊……”
洛執風微抬了眼,鄭重應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一萬一就是一萬一,還超了點兒呢。
斐洪文這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第一批燒的都是高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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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姬友文:無cp文《隱士計劃[快穿]》by雅音鶴鳴
文案:正偷得浮生半日閒,裴風然驟然得知自己被師兄預言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未來
————天下誰人不識君
裴風然震驚地手裡的瓜都掉了:……?!
他規劃得好好的鹹魚未來,怎麼說沒就沒了?
不認命的裴風然開始處處向隱士進發。
財寶,拿走!
地位,不需要!
名望,那是什麼?
機緣,離我遠點!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這一次又一次想躲避出風頭的舉動,卻正是他隱士計劃失敗的開始。
裴風然一行人在途中意外遇上兩隊人馬互毆,雙方都在求援。
師兄指著其中一人預言道:這人將會成為太子。
於是,裴風然立刻幫了另一撥人。
看著他那迅速的動作,師兄沉默了一下:算了,還是不告訴他,他救的這個人未來會當上皇帝了。
又一次青史留名的某人萬分疑惑:“說好的隱居呢,為什麼又失敗了?!”
我喜歡姬友這個文案~這麼說起來作者好像海王哦,撓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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