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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難民與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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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耶斯的屍首是多諾萬親自看著被焚燒的。

到最後,布魯斯克並沒有找到海耶斯所說的同犯,所以此案便被定為了逼良為娼,濫用私刑,而首犯海耶斯被判為絞立決,十幾位小廝分別被判監刑和流放之罪,妓院被沒收充公,轉手賣給了一位城中富商,除去付給受害者的賠償之外,國庫裡又多了十幾萬金幣。

此事看似已經告一段落,但都城裡的治安卻每況日下。

在受盡了都城中人的白眼和欺辱之後,這幫逃難而來的難民們自發地組織起來,他們用暴力手段求得施捨,偷摸盜竊無所不做,哪怕現在讓他們去殺人越貨,他們也是不會眨眼的,因為他們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家庭住所,甚至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吃飽肚子,人在生命極限之時,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更何況是偷雞摸狗之事?

布魯斯克絞盡腦汁想了個取巧的法子,好讓禁衛軍擴兵師出有名,沒想到這幫流入都城的難民卻幫了他一個大忙。

兩天之內,禁衛軍接到的報案竟比他們之前一個月接到的加起來還要多,這些看似自發組織起來的難民,有組織有目的地襲擊那些貴族子弟,但他們並不傷及人命,頂多是把你身上值錢之物扒了個精光,包括你華麗身上的衣物,於是每天都會有人光著身子在街頭奔跑,她們當然不是裸奔的愛好者,他們這是遇上打劫了。

布魯斯克看著這兩天的案情卷宗,一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這事當然不是他幹的,他從來不幹這種沒技術含量的蠢事,但顯然幹這事的人是個極度聰明之人,他們在選擇下手的物件之時,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被襲擊的物件當然不是那些有權有勢的貴族大戶,但凡這些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出門必有武道修為頗高的護衛保護,他們專挑那些小戶貴族家的紈絝子弟下手,這樣既不會有傷亡,也不會惹得帝國那些大人物生了眾怒,要是被禁衛軍逮了,他們倒尋了個有吃有喝有地方遮風避雨的好去處,這兩日,禁衛軍的監牢已經人滿為患,十有**多是逃難而來的難民。

但請不要小看了這些小戶的貴族人家,要知道再高大豪華的宮殿也需要他們這些小角色來做墊腳石,他們與都城裡的那些個大人物們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要麼是遠房親戚,要麼是同一利益集團,總之,這些猖狂的打劫行為驚動了都城裡的大人物。

首先站出來說話的便是朝中的言官們,國王陛下雖未臨朝親政,但已經開始親閱奏章。

但國王陛下還從來沒有經歷過,會有如此之多的奏章彈劾同一個人。

“布魯斯克是幹什麼吃的?一群小小的難民就把整個都城搞得翻天覆地,難道他手裡的禁衛軍都是吃白飯的飯桶嗎?”

大皇子殿下顫顫驚驚地回道:

“回稟父皇,這些難民多半行偷摸拐騙之舉,並未傷及他人,這兩日禁衛軍的監牢已經人滿為患,懲罰恐怕並非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

國王陛下稍微順了順氣,和聲道:

“此事看來還需另想辦法才是,達菲特侯爺那邊有什麼訊息傳來嗎?”

大皇子殿下疑惑道:

“這幾日,兒臣也在疑慮,侯爺離城已有數十日,按理說早就應該到了南海城,卻不見回一封奏章,此事頗為蹊蹺!”

國王陛下閉目沉思良久道:

“此事我會親自派人核實,眼下穩住城中安定才是首要之事!”

大皇子欲言又止道:

“父皇,兒臣有一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國王頗為不快道:

“現在又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兒臣聽聞,前日統領府大開府門,普施米粥,城中善良之士亦紛紛效仿之,不少難民從中獲益,如若人人都有果腹之食,遮雨之所,何來搶劫豪奪之人?”

國王陛下不禁眼睛一亮,對大皇子刮目相看,但他卻知此舉非大皇子所想,定是有高人在旁指點,可為人王者,非事必躬親,只要會用人,懂權衡之術,便足以。

可國王陛下似乎並不想大皇子殿下因此而驕傲自滿。

“此舉雖能解一時之難,卻非長久之計,你有沒有想過供養難民要花費多少錢財?眼下,南方收成已無,還需從北方各地調糧救濟,如何度過這個寒冬才是你現在所要思考的問題!”

大皇子心頭一喜,心知這是國王陛下在點撥他,便起身道:

“多謝父皇指點。”

國王陛下打了個哈欠道:

“如何救濟安頓城中難民,此事還需你和朝中的王公大臣們商議,但要儘快拿出個方案,切莫讓這幫難民亂了帝國的陣腳!”

大皇子殿下深知國王陛下有自己的打算,但也不好明問,便應聲退了出去。

此時,大殿之內,就只有瓦西里一個人在一旁伺候著,這些日子國王陛下身體虛弱,不能吹風,也不能悶氣,身邊常常需要人細心照顧料理,而對於朝中之事,他亦不敢隨便多嘴,只是國王陛下卻突然問道:

“你覺得布魯斯克這個人怎麼樣?”

小太監瓦西里被嚇了一大跳,心魂未定道:

“回陛下,小人對朝中之事不敢言論!”

這是帝國皇室的祖訓,禁止後宮之人干涉朝政,這其中也包括太監。

國王輕笑道:

“放心大膽地說,朕赦你無罪!”

小太監瓦西里這才低頭回道:

“小人在宮裡也曾聽說過此人的事蹟,在小人看來,此人乃一代能臣,如若為陛下所用,定能定國安邦,興國大業,但是...。”

接下去的話,瓦西里不敢說了,但陛下卻已心知肚明,不禁心頭一驚,用眼睛瞟了這位小太監幾眼。

小太監瓦西里嚇得立馬撲倒在地上,以頭磕地道:

“小人一時心直口快,還望陛下寬恕!”

國王埃弗拉卻哈哈一笑道:

“你這是為何,我有說你說的不對嗎?”

瓦西里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心想:你剛才的眼色不就是那種意思嗎?

大皇子殿下倒不是有意偏袒布魯斯克,為他說話,只是眼下禁衛軍統領這個位置是在太重要了,如果布魯斯克在這個位置上倒了,代替之人定不是他所願之人,而其他幾位皇子的簇擁者此時巴不得布魯斯克倒黴,自己這時候拉他一把無疑是向他伸出了友誼之手,至於布魯斯克買不買這個賬,那就另說!

雖有大皇子和陛下袒護,但城中治安之差有目共睹,此事跟禁衛軍脫不了干係!

布魯斯克根本就沒打算把自己從這裡摘出來,他希望禁衛軍陷得越深越好,所以對朝中大臣們的指責他雖有耳聞,但卻一言不發。

他在等著,等一個成熟的時機。

而布魯斯克的沉默也助長了朝中大臣們的囂張氣焰,但同時也助長了那些難民匪徒的囂張氣焰,凡朝中各位王公大臣差人前來查探,一律以禁衛軍大牢人滿為患,人手不足為由打發出府。

可笑的是,白天那些難民們上街打劫偷盜,到了飯點就去統領府門前排隊領施捨,晚上沿街誰在屋簷之下,但此時已入深秋,夜風襲來便吹得人渾身打顫,精壯的男人們倒還能抵擋一陣,婦女和孩子便受不了了。於是白天男人們上街偷盜打劫,女人和孩子去城外拾些柴火,到了晚上便在街邊燃起了火堆,一時間,火堆從街這頭一直燃到了街那頭,倒也為這城裡的夜景增添了不少姿色。

大皇子和朝中大臣們商議過後,決定由朝廷出資,蓋粥鋪,建瓦棚,接濟那些逃難而來的難民。無奈朝中國庫空虛,能拿出來的救濟之款實在有些難堪,這滿都成的難民都知道,要喝粥還得去統領府,朝廷蓋的粥鋪裡的粥稀得跟他們拉出來的痢疾一樣,簡直就是一鍋水,蓋的那些瓦棚也是破破爛爛,更別說遮風避雨了。

所以這城中的治安並無大的改善,該去打劫的還去打劫,只不過打劫的方式比之以前就顯得文明多了,只要給錢,他們是不會扒你的衣服的,所以這時候街頭裸奔之人便不常見了。因為他們也知道,自己這樣幹無疑給統領大人增添了不少麻煩,畢竟他們喝了統領府發放的米粥,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但如果不是為生存所迫,誰願意幹那些偷雞摸狗,劫人搶錢之事?

布魯斯克對那日發生在小酒樓一事,始終耿耿於懷。他這輩子還從來沒被人這般玩弄過,不僅玩弄了他的身體,還差點要了他的小命!此事倒是布魯斯克誤會了她們的‘好意’。

江湖中人都知無花谷之女以採男人之陽氣為介,用以提升自己的武道修為,卻不知,凡被無花谷之女選為鼎爐之人,在與其交歡之後,若無無花香之毒以毒攻毒便會爆體而亡。然江湖人盡知,無花谷乃先祖菩提大師所建,是為救濟天下被棄之女子,除盡天下薄情之人,她們當然不會用珍貴無比的無花香去就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男子,哪怕他們剛剛發生過肌膚之親。

布魯斯克是幾百年以來,第一個被選為鼎爐,卻還能活下來的男人。

凱莉瑞拉對於谷主此舉甚是不滿,在她的心目中,天下男人皆世俗之物,沒一個人能配得上她的師姐,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她的師姐看上了這位英俊邪氣的異族人。

事前,她並不知道大師姐已經到了都城,她給布魯斯克預備了一個姿色還算可以的青樓**,不想半道上被大師姐橫插一杆子,竟然拿昏迷中的布魯斯克做了自己的鼎爐,等她發現事有異常之時,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覆水難收了。

但先前谷主有令,不僅要拉攏那位異族人,還要確保他的安全,無奈之下,凱莉瑞拉只好拿出無花香替布魯斯克解體內之毒,但無花香非一般毒藥,毒性雖一般,但卻能讓人聞之上癮,進而能控制一個人的靈魂,然布魯斯克為人警惕,最後還是讓他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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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谷之人雖行蹤隱蔽,在江湖上也極少露面,但他們畢竟還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拉撒,更何況她們還是一群雄心勃勃的女人。每年都會有幾個無花谷的弟子出谷入塵,鍛鍊心智和武道,然世道之險惡,非她們這些於谷中長大的痴女子所能應對,故從第四十一代無花谷谷主起,無花谷便在大陸各處暗設據點,除方便谷中弟子出谷修煉塵心,還能監視大陸各地。而希洛里斯帝國這位年輕的異族人,無疑是聖地亞哥大陸今年最炙手可熱的年輕鈞儒,但此人來歷不明,文武雙全,但卻行事怪異,既能領一千餘人破馬其頓人的大營,斬殺福克斯于帥帳之中,又能幹下那等栽贓陷害,謀財害命之舉,脅持朝廷重臣千里大逃亡於草原之上。

一夜之間,他便成了各國情報部門爭先關注的焦點,也成了大陸上各大門派拉攏的寵兒,要知道,這世上無論是哪門哪派想要在這塊大陸上揚名立萬,在武林中開創一番霸業,離不開官府的支援,所以略有些名氣的門派背後都會有一定的官府背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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