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去買吃的吧。”
“你這身施捨我?”
“隨你怎麼想。”
端簡最後看少年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三張紅票被少年攥在掌心,手握成拳,越來越緊,越來越緊,褶皺非常。
這大概是他最恥辱的一天。
也是……最幸運的一天。
“我才不會感謝你!”
端簡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馬路盡頭,少年對著一片漆黑,歇斯底里喊出。
迴音在長街經久迴盪,卻沒有人應聲。
少年抿了抿唇,低頭看向自己腳下的影子。
“真是個多事的女人。”
端簡回到家裡的時候,端家上下早已休息。
躡手躡腳上樓,不想打攪任何人,或者說,是不想給端長歌起來,和自己吵架的機會。
別墅內漆黑一片,連基本的基礎照明都沒有開啟。
端簡一路摸索回到自己房中,洗漱乾淨之後,原本已經躺到床上,奈何片刻後心中焦躁不安,到底重新做了起來。
窗簾只拉上一般,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幽幽流瀉一地。
抱著迷茫的心情,端簡思量片刻,到底開啟電腦。
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躍,在搜尋一欄裡敲上三個字。
“薄謹言。”
迄今為止,她只知道對方一個名字,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搜尋。
只要有一點線索,她就能從旁枝末節中判斷這次的事,到底是他所說的互利互惠,還是險象迭生。
然而三秒過後,端簡目瞪口呆的盯著上萬的搜尋結果,握著滑鼠的指尖不禁微微顫抖。
最終深呼吸,點開了薄謹言的詳細信息。
比她想象所處的最高地位,還要再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薄謹言,男,二十八歲,家境出生親人的資訊為零。
但在生意上展露出極高天賦的他,年紀輕輕便在這京都中闖出一條血路。賭博,菸酒,地下交易,京都的所有的買賣,不論明暗他都有其中三成利潤。
現在的薄謹言就算說成富可敵國,也絕對不為過。
就連走在街上買一包香菸,也能看見他公司旗下的招貼海報。
所有聽到他名字的人,所表現出的不是戰慄,就是畏懼。京都任何一個有權有勢的人,都不敢與薄謹言正面作對。
再往下看,端簡的心一涼。
雖說只是傳言,但他的私人生活似乎相當複雜,性格生冷且風流,多名與他關係較近的女子最後都落得了失蹤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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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他與她今日見到的沒什麼區別,淡然的表情,挺直的鼻樑,讓人生生想據為己有的藝術品般的精緻面容,以及冷漠森然的目光,即使並沒有與端簡直接對視,但足以讓她回想起今天他注視她時的場景。
那目光令人畏縮,令人髮指,讓她的心顫抖不已,她下意識想要退縮,但對方那句“我能捧紅你”卻一直在心底盤旋不去。
若是放棄,自己可能就此平庸一聲,若是決定踏出這一步,恐怕是凶多吉少。
和薄謹言合作這種事,無異於與虎謀皮。
一直到凌晨,她都在掙扎中未眠。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橙紅鍍在窗簾上,透過細微的光芒,映在段簡眼底,卻沒有絲毫溫暖的味道。
然而片刻,端簡凝視地平線刺眼光芒,忽然想要發笑。
真是傻啊,現在的自己,除了要報復那兩個人的信念之外,到底還有什麼所求呢?
不過是想拽著兩個人一起下深淵而已,既然已經如此決絕,那還需要什麼顧慮?
更何況那個薄謹言也沒有多要求什麼,不過是讓自己成名後和他公司簽約罷了。
端簡知道事情不可能是看起來那麼簡單,但起碼現在看來,利大於弊。
不再多慮,趁著清晨微光,抓起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然而令端簡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接通電話的,卻是他的助理。
對方似乎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做,只告訴她一個地址。
端簡愕然,結束通話電話之中,忽然生出一種被人玩弄的感覺。
薄謹言什麼都知道,甚至在昨天兩人談話之後,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這人睿智到可怕,不得不防。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端簡簡單洗漱,為了見薄謹言,特意上了薄妝。
她本就底子好,微微撲粉更顯得白皙動人。
清晨起床,不過半個小時便收拾完,端簡卻坐在床頭發呆,一直到早上十點才動身出門。
五星級瀚海酒店內,內在裝潢都偏向歐式風格,包括吊燈都是橙黃色。
但這偏暖的顏色,卻絲毫給不料端簡溫暖的感覺。
按照對方指示的門牌號,端簡來到三樓,在開門瞬間,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身後有沒有監控設施。
旋即又為自己這樣的反應感到好笑。
門開,室內光線一如既然給的昏暗。
端簡見過他兩次之後,似乎已經對這風格見怪不怪。
“你比我想象中的大膽很多。”
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娓娓響起,絲絲入扣。
“薄先生來的很早?”藉著說話的時候,端簡歪頭,閃躲開他的目光。
薄謹言見狀,唇角微勾,放下手中的《七宗罪》,更加肆無忌憚打量她:“怎麼,只敢在電話裡信誓旦旦,見個面就蔫成這個模樣?”
她本以為時間會在餐桌與會談中度過,但就被侍者莫名其妙的遞交門卡,走進這個房間的那一刻,端簡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比她想象中的殘酷的多。
“我以為薄先生是有正經事和我談。”
“被騙了,脫不了身……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在這麼想?”
“薄先生哪裡話。”
端簡表面含笑,視線則在迅速打量周圍,
高階雙人房,整齊的被褥以及等待使用的淋浴頭,一切的一切都讓端簡想到一種後果,唯一的後果。
“把我帶到這裡,你想幹什麼?”
“明知故問。”
薄謹言嘴上掛著笑意,他站起來,慢慢走到端簡身邊。
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她的心尖上。
端簡本就站在門邊,避無可避,眼睜睜見他修長身影壓上來,挑起她的下巴。
骨節分明的指尖比她想象中還要涼冷。
近在咫尺的俊臉勾魂奪魄,想必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抵抗這樣俊美的男人,但此刻端簡卻只感覺到可怕的氣息。
他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
“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得付出點東西,端小姐該不會不懂吧?”
懂,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怎麼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