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劍登頂黃品兵器譜了？”
周恕聽到史松濤的話，也是有些意外。
上一次在幽州，他以巨闕劍斬殺蕭順之的戰績，似乎並沒有被天機山莊記錄在內。
難道是因為當時幽州情況特殊，所以天機山莊都不知道他斬殺了蕭順之？
周恕隨手把天機鏡取出來，以靈元驅動一看。
果然，黃品兵器譜第一，已經由巨闕劍，變成了承影劍。
承影劍後面還有一行備註，“有無名高手，以承影劍斬殺大魏國師蕭順之。”
“蕭順之這是以一己之力，把兩把劍送上了黃品兵器譜前列啊。”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
史松濤和陸文霜都聽到了他的話，不禁同時翻了個白眼。
見鬼的以一己之力把兩把劍送上了黃品兵器譜前列。
蕭順之要是沒死，怕不是要爬起來掐死你。
“侯爺，承影劍不是在公主殿下手下嗎？怎麼會有神秘高手以承影劍擊殺蕭順之呢？”
史松濤問道，“還有，公主殿下是怎麼受傷的？”
“老史啊，不該問的，少問，安全一點。”
周恕拍拍史松濤的肩膀，在史松濤還在發懵的時候，他已經走進了營地。
而陸文霜，早就抱著殷無憂回了周恕的帳篷。
說起來，她在營地裡都沒有自己的帳篷，不是因為她沒資格，而是因為她不需要。
她貼身保護周恕，晚上也是在周恕三步之內打坐調息……
看著陸文霜毫不客氣地雀佔鳩巢，把殷無憂放到了自己的床鋪之上，周恕還能說什麼呢？
他只能幫著打打下手，幫忙端茶倒水之類的。
後來海棠來了，連端茶倒水都不需要他了，他直接被趕了出來。
眼見殷無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周恕也沒有因為被趕出來而惱火，他直接在帳篷外面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檢視之前神兵圖譜的收穫。
擊殺蕭順之之後，神兵圖譜給過他一條反饋，當時他沒來得及細看。
然後這一路護送殷無憂和陸文霜回來，他更是沒時間看了。
現在塵埃落定，他總算是可以盤點一下收穫了。
話說回來，這蕭順之雖然可恨，但是他一個人，不但讓自己兩把兵器登頂黃品兵器譜前列，更是給自己貢獻了兩波反饋，怎麼說他好呢？
“他要是不斷復活，我就不斷地斬殺他，豈不是可以不斷地得到神兵圖譜的反饋？”
周恕有些無厘頭地想到，可惜蕭順之不是原地復活，要不然倒是可以像刷小怪一樣殺著玩。
周恕翻看腦海中之前多出來的一些資訊，臉上漸漸地浮現出驚喜之色。
“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周恕喃喃自語。
承影劍擊殺成功，獎勵莊周夢蝶心法！
他腦海中多出的那些資訊，便是這莊周夢蝶心法。
莊周夢蝶，周恕前世自然是聽說過的。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這是莊周夢蝶心法的開篇之語。
傳說之中，有一天莊周在草地上睡覺，做了一個夢。他在睡夢中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蝴蝶在空中翩然飛舞著，四處遊蕩，快樂得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也忘了自己是由莊周變化而成的。
過了一會兒，莊周忽然醒了過來，但是夢境還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裡。
這莊周夢蝶之術施展起來，是透過一個媒介，以夢境回溯的方式，觀看一個人的過往經歷！
比如說，周恕可以透過一個人的一根頭髮，以莊周夢蝶之術，在夢境中經歷此人經歷過的一切。
當然，經歷一個人完整的人生，那是莊周夢蝶之術修煉到極致以後才能做到的。
周恕這莊周夢蝶之術只是剛剛入門，估計最多只能回溯一個人數月的經歷，甚至數月都不一定，可能只有數天。
不過就算如此，這門功法，也已經足夠變態了。
周恕甚至都能想象出來，如果這莊主夢蝶之術修煉到一定境界，那這世間所有的人，幾乎對他來說就是完全沒有了秘密。
最簡單的例子，如果他用蒙白的頭髮來施展莊周夢蝶心法，那他就能在夢中經歷蒙白的一生，蒙白這一生所學過的東西，武道、功法，所經歷過的戰鬥，他全都能經歷一遍。
這幾乎相當於他化身蒙白活了一世，蒙白所掌握的兵法和武道，他豈不是做一場夢就能徹底掌握了？
還有，他如果用元封帝的頭髮做媒介來施展莊周夢蝶心法，那後宮三千佳麗……
不敢想，不敢想……
當然，這也不是說莊周夢蝶心法就沒有缺陷。
這莊周夢蝶心法，並不是單純地旁觀一個人的過往，而是切身代入其中。
依舊是說，在夢中，周恕會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醒來之後，那些夢境依舊會清晰地保留在他腦海之中。
這很容易讓他對自我的認知發生問題。
他到底是周恕，還是夢中那個人？
要不然，也沒有莊周夢蝶，不知是他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在夢中變成了莊周。
若是精神力不夠，妄自施展這莊周夢蝶心法，唯一的後果就是精神錯亂，陷入癲狂之中。
“不過我有五嶽真形觀想圖，能夠鎮壓精神，不會那麼容易精神錯亂，它和莊周夢蝶之術，倒是絕佳的搭配。”
周恕心中暗自道。
“只是不知道，我現在的莊周夢蝶心法，能夠回溯多長時間。”
他自言自語道，忽然史松濤從他面前經過。
“老史！”
周恕開口道。
史松濤腳步一頓，扭過頭來。
周恕喊他老史的時候，他總有種錯覺，周恕是在喊他老師。
這讓他有種異樣的感覺，自己能當他老師？
“有事？”
史松濤道。
“借我一根頭髮！”
不等史松濤拒絕，周恕手如閃電，迅速在史松濤頭上薅了一根頭髮，然後撒丫子跑了。
史松濤瞪大眼睛，卻是無可奈何，他啐了一聲，繼續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周恕拿著史松濤的頭髮，隨便找了帳篷鑽了進去。
他的帳篷被殷無憂和陸文霜霸佔了，不過他是使團的正使，想找個能睡覺的地方，輕而易舉。
握著史松濤的頭髮，周恕有些彆扭地在床上躺下。
拿著一個男人的頭髮睡覺，想想就有些變態。
不過為了試驗功法，周恕忍了。
其實施展莊周夢蝶心法，並不一定必須是頭髮來做媒介。
指甲、鮮血，甚至是——體液……
都能做為媒介。
比較起來，似乎還是頭髮容易接受一點。
周恕先是觀想五嶽真形圖，意識之內顯現出五座大山，鎮壓識海中的一切紛亂念頭。
然後他才開始運轉莊周夢蝶心法。
身上泛起微弱的白光，那一根史松濤的頭髮，忽然燃燒起來，瞬息之間已經變作一道白芒，消散在周恕的眉心處。
一股奇妙的力量，似乎將周恕的身體包裹起來，他的氣息漸漸變得平穩悠長，整個人，像是睡熟了一般。
與此同時，他身體表面那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並沒有消失，反倒是隨著他的呼吸，白色光芒明滅不定，場面顯得異常的神奇。
就在周恕施展莊周夢蝶心法之後，他感覺整個人好像飛了起來一般，輕飄飄的毫無重量。
飛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前方出現一個黑色的隧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隧道吸了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一片雪白……
幾乎是下意識地，周恕伸出了手上。
好滑，好膩……
一聲甜膩入骨的嬌吟之聲，讓周恕猛地回過神來。
雖然回過神來，但他的手，好像不聽使喚一般，還在不斷地揉搓著……
周恕現在感覺十分地奇怪，他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所有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但同時，他還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念頭。
但是這個念頭，沒有絲毫干擾這身體本來想法的意思。
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在想著另外一件事的時候，手上還在做著另外一件事。
不是旁觀，而是自己切切實實在做，但偏偏又有一種抽離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周恕格外地彆扭。
奢靡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之內，周恕明明清楚他現在是在夢中，但是身體上傳來的感覺，卻是那麼的真實，一陣陣波浪一般湧來的快感，幾乎要讓他沉迷其中。
該死，史松濤這個傢伙，看著人模狗樣的，背後竟然如此淫蕩！
周恕暗罵一聲，他還能保持一絲自我的意識，應該是因為五嶽真形觀想圖的作用。
要不然，他現在應該徹底感覺自己變成了史松濤一樣才對。
半個時辰之後，夢中的史松濤完事了，然後睡了過去。
周恕感覺自己在夢中也睡了過去。
一夜過去，夢中的史松濤起床。
周恕感覺自己真的變成了史松濤一般，史松濤所有的念頭，所有的舉動，都好像完全出自他自身一般。
史松濤的生活很規律，每天按時研習鑄兵之術，按時進行鑄兵。
包括按時和他的侍妾進行某種深入的交流……
在夢中，周恕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在旁觀他人的生活，他是切切實實地感覺自己變成了史松濤！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也不會覺得史松濤和他的侍妾進行那種活動有什麼骯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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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復一日，周恕那一絲自我的意識，越來越淡薄，他像是真的徹底變成了史松濤。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現實之中，周恕身體一顫，那一層白光消散。
他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似乎有無數景象閃過，瞳孔的焦距都有些渙散。
“五嶽真形觀想圖！”
周恕以一線清明，觀想五嶽真形圖。
五座大山轟然出現在識海之內，鎮壓一切牛鬼蛇神。
過了好一會兒，周恕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
“好可怕的莊周夢蝶心法！”
周恕有些後怕地自言自語道。
剛剛醒來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就是史松濤！
就算現在，夢中的景象，依舊是清晰在目，就好像回憶他自己的親身經歷一般。
若不是有五嶽真形觀想圖，他可能真的會精神分裂的。“我如今的莊周夢蝶心法，只能追溯一年的時間，就已經如此了，若是追溯他人十年甚至百年的經歷……”
周恕想想都覺得可怕，如果精神力不夠，妄自施展莊周夢蝶心法，恐怕他真的會變成夢中的人也說不準。
“在夢中，我變成了史松濤。”
周恕繼續沉吟道，“但是現在我並沒有完全掌握他的鑄兵之術和武道武學。”
他仔細分析著這次的收穫。
現實中一覺，他在夢中經歷了一年。
這一年的生活瑣事不說，最多當一場春夢罷了，周恕倒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對史松濤那幾個侍妾產生什麼感情。
史松濤自己都未必有什麼感情……
周恕關注的，是他從夢中掌握的知識。
他也發現了，他並沒有掌握史松濤全部的鑄兵之術和武道武學，他所掌握的，只是史松濤最近這一年學習到的東西。
這也就是說，除非是他在夢中經歷過的這段生活學到的，他無法獲得夢中人在其他時間段學到的東西，更不可能直接獲得夢中人的修為。
這也是正常的，要不然他隨便入夢一下，不就能掌握夢中人所有的學識了？
現在看來，只有在夢中經歷過了學習過程，他才能掌握那部分學識，而不是直接從夢中人的記憶中掌握學識。
“就算是這樣，莊周夢蝶心法，也是夠變態了。”
周恕心中震驚無比，這莊周夢蝶心法，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樣變態。
“史松濤這個傢伙，現在在我面前是一點秘密都沒有了啊。”
雖然具體想想好像有些變態，但莊周夢蝶心法的變態，正在於此。
“如果能拿到沈約的頭髮或者指甲、血液之類的，那是不是，我就能知道他和蕭順之復活的秘密了？”
周恕暗自沉吟道，“或者拿到大秦高層的媒介，大秦這九關的設定，不也沒有秘密了？”
周恕的眼睛越來越亮，這倒是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