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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五年之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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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不讓他們找到歐陽鋒, 疏樓龍宿就一定找不到你麼?”劉緇衣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帝釋天,你莫要忘了, 疏樓龍宿是你所養的並蒂蓮,在天界之時便一直沾著你的靈氣為生, 早對你的氣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總有一日,他會想起來的,而且你們曾經見過一面,這世界平和安隱,怪力亂神的東西本來就少,就算他沒有想起過去, 你就能保證他不會發現什麼麼?若是你不想讓他們去找歐陽鋒, 那你何不將那人一刀殺了便是,何須留他在世上瘋癲殘喘?”

虛空中的身影沉默片刻,忽然嘆道:“無妄,你既然都說了即便我不殺歐陽鋒, 他也會找著我, 我何必再亂殺生靈,也罷……水來土擋兵來將擋便是,只是你有沒有想過,黃藥師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靈魂,但他終歸他自己的軀體裡,若有朝一日黃藥師自己甦醒了過來,曼珠沙華恐怕……”說著也不再言, 便在這稀疏的日光中,慢慢消逝了身影。

劉緇衣淡淡的望著天空中轉瞬恢復自然的樹林,眼眸慢慢變得說不出的寂寥來:“帝釋天,我又如何不知道……但即便如你強大,到如今亦是無法面對阿修羅,而我……而我……”我了半天,終是將那腦袋左晃右晃,突然一聲清脆的木頭斷裂之聲傳來,樹林中頓時傳出一聲驚詫的叫聲:“啊!扇骨斷了……這劣質的東西果然值不了五十兩銀子。下次再見到疏樓龍宿,我乾脆問他要一把算了……珍珠做的也不錯。”

疏樓龍宿從劉緇衣處出來,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終南山附近,在悅來客棧吃飯之時遇到兩個全真教弟子,只聽一人疾言厲色的說什麼楊小子竟然叛逃師門鑽進了終南山旁邊的活死人墓,若是那小龍女不將楊過交出來,定要在活死人墓外大鬧一番,詫異看去,卻見那怒氣沖天的牛鼻子正是著魔之前帶頭將他和黃藥師圍住的趙志敬,另一人年齡稍小,似乎叫做尹志平,頓時笑了起來:“那邊兩個牛鼻子,你們說楊過去了活死人墓?為何如此?”

趙志敬一聽有人朝著他罵,不由怒氣沖天,“唰”的一下抬劍轉頭,卻看見靠在二樓欄杆上悠然含笑的疏樓龍宿――自劉緇衣驅了重陽宮眾人身上的邪氣,未免這群沒本事惹是生非的臭道士大驚小怪唯恐天下不亂,便消了入魔眾人昔時的記憶,故這趙志敬自然不知面前是何人,於是一抬眼,冷冷的笑了起來:“何人這般厚顏無恥偷聽人說話,死不要……”眼神掃過疏樓龍宿對面的黃藥師,不由一愣,道:“黃前輩,你怎的在這裡?這人是誰?竟然能與你同坐一桌?”

趙志敬看到這人自然是沙華,沙華在聽見趙志敬罵疏樓龍宿時,本抬手便要將這口無遮攔的人砍成碎片,卻被疏樓龍宿用扇子一按擋了下來,如今又聽聞這人居然不識好歹找他說話,口氣不由得森然起來:“不想死的,給我滾!”沙華道:“若是你在說龍宿一個字,我便讓你橫死當場!”

趙志敬一怔,都說這黃藥師性格古怪,不曾想到居然見人便沒有好臉色,想著是自己方才罵了這紫衣人的原因,不由得愈發森然的瞧著疏樓龍宿,忽然想起幾年前那旨荒唐聖諭,霍然睜大了眼睛:“你……你就是……就是……儒門龍首,疏樓龍宿!”

轉瞬瞧見黃藥師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抬手一指一點凌厲殺氣劃過,堪堪削落面前吃驚的人的鬢髮,順勢在頰邊劃出一道殷紅――如此凌厲煞氣,趙志敬即便是再懂得見風使舵看人臉色,亦是火冒八丈起來:“黃老邪!我敬你是一代宗師,而你卻如此狂妄無禮,難不成在你眼裡,我全真教竟是好惹的?”說罷再不客氣,“唰”的一道劍光閃過,三尺青峰直逼沙華面門。

沙華目光一直在疏樓龍宿的身上打轉,此時見著疏樓龍宿微微蹙眉,便知他有些不耐煩了,惱怒之下揮袖帶風,只見趙志敬身影一晃,哐當一聲木頭碎裂的響動,趙志敬連劍帶人直直的撞到了對面的桌子上,桌椅頓時斷裂,散落開來。

在一旁來不及拉住自己同門師兄的尹志平見到趙志敬摔倒,伸出的手霍然呆住,直直的盯著白髮“黃藥師”的面門,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忽然一陣勁風閃來,尹志平霍然翻身、揮劍,逼盡全身力氣,堪堪避開沙華一擊,尚未喘氣,便見沙華第二掌已經朝自己師兄的身上拍了去,電光火石間翻身出劍擋住沙華的攻擊,抱著趙志敬一把滾到了牆角邊,卻仍舊被沙華掌風震傷了肺腑,不由“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黃前輩,師兄口出狂言,尹志平在這裡跟你賠不是,你一代宗師,何必趕盡殺絕。”尹志平瞪大眼睛,面色慘白的道:“你這般做法,何來宗師風範,倒是比強盜頭子還不如。”

沙華面色鐵青的冷哼,便再要出手,卻是被疏樓龍宿一扇子擋住了。

“尹志平?能頂著死亡的危險救自己的師兄,還能罵人。”疏樓龍宿靠著欄杆懶洋洋的道;“比起你這師兄,倒是倒是有些骨氣。”一邊戲謔的掃著趴在地上不起來的趙志敬。

果然,趙志敬聽聞疏樓龍宿一席話,原本青白不善的面容頓時泛起一股惱怒的紅暈,幾乎怒岔了氣。

卻聽尹志平抹了嘴巴上的血,艱難的站起身,震驚的盯著疏樓龍宿,道:“你認識我?你是誰?”

“我?”疏樓龍宿原本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上揚,戲謔道:“我是周伯通的師傅,你說我是誰?”

“轟隆隆!”

平地一聲驚雷,直劈得尹志平與趙志敬兩人外焦裡嫩,嗚呼哀哉半晌反應不過來。

“你……你……你是……”尹志平“你”了半天吐不出字來,趙志敬卻是“唰”的一揮袖子,冷冷道:“不可能!”

剎那間想到幾年前周伯通追著一隻熊跑到終南山的時候,曾回過全真教幾日,倒是提起過自己拜了一個師傅,直驚得眾人不知如何是好,但今日所見,面前這人龍姿鳳骨,華麗雍容,從頭到腳也不過二十七八歲模樣,但見這人既然能跟一代宗師黃藥師在平起平坐,甚至更盛,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在今日這種情況下,不說趙志敬自己罵了這紫衣人,但憑自己準備謀害楊過之事被他聽取了,亦鐵定不會認了這個師祖的存在,於是面色一黑,裝模作樣的罵道:“好個狂賊,竟然敢侮辱我周師叔,報上名來,若有他日,全真教上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疏樓龍宿冷嘲般的看著趙志敬自顧將整個重陽宮拖下水來,不由得冷冷一笑,“趙、志、敬。”疏樓龍宿一字一頓,以極端溫柔的口氣道:“你說,今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我能讓你活著回去麼?恩?”

這時悅來客棧明眼人一瞧便知曉面前這人不好惹,惹不得,暗聽之下,稍微有點心思的人亦大致明白或許這就是幾年前拿著大宋皇帝一紙詔曰,名動天下的仙家聖人,如今的儒門門主――頓時見風使舵,早已一窩蜂的走了個精光,免得殃及池魚。

趙志敬只覺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順著腳底一直爬上了脊髓,背脊惻惻生寒,氣勢頓時軟了下來。

“你……你敢!你若如此,全真教上下必然不會與你善罷甘休!”趙志敬道:“豎子狂妄!你……真有那個本事收我周師叔為徒,敢與我去找周伯通周師叔對證否!”

疏樓龍宿“哈”的一下,忽然出手帶風,直直的朝著趙志敬打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霍然一下,忽然一陣勁風拂來,黃衣寬袖翩躚一掃,卸去了疏樓龍宿的力道,疏樓龍宿眼眸一沉,暗暗朝著那勁力拂來的方向看去,整個大廳內,靠牆最裡間,一黃袍僧人站起來對疏樓龍宿雙手合什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還望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手下留情。”

疏樓龍宿眼神微眯,含笑瞧著那面上無華,額頭精光的黃袍僧人,暗想這人居然能卸去他的兩成力道,不由微微一笑,脫口道:“以指御氣,以氣制人,內氣純厚而勁力非凡,如此精妙指法,想必這位聖僧便是傳說中的南帝――一燈大師了?”

黃袍僧人一震,顯然沒有想到面前的紫衣人能僅憑兩人一招的功夫便說出了自己的來路,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再宣了一聲“阿彌陀佛”道:“施主好眼力,老衲正是一燈。”

此時尹志平已經傷重昏迷,趙志敬本來被疏樓龍宿忽然迸出的勁氣所震,驚駭絕望,突然聽聞一燈大師的名字,不由狂喜,一把朝一燈大師的方向撲了過去,口中大道:“一燈大師,此人猖狂無禮,好不囂張,請大師救救晚輩!”

一燈慈眉善目,目光掃過趙志敬,繼而落到疏樓龍宿與沙華的臉上,對沙華道:“黃藥師,好久不見,不知最近可好?”

沙華一震,才知道此人竟是那個勞什子黃老邪的舊人,不由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得很!”但見疏樓龍宿冷著臉色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不由改口,道:“一燈。我黃老邪有何不好,不知你最近如何?”

一燈大師顯然沒想到“黃藥師”居然會說出如此的話,不由一愣,轉瞬笑了笑:“多謝關心,老衲尚可。”復又對疏樓龍宿道:“疏樓施主,老衲方才聽到你說你是周伯通的師父?不知是真是假?”

疏樓龍宿道:“你不信?”

一燈大師搖搖頭,道:“但憑黃藥師與施主在一起,疏樓施主說的話,老衲自然是信的。只是施主若是周伯通的師父,按常理算,這兩個道人亦算是疏樓施主的徒孫罷,施主何必趕盡殺絕?”

疏樓龍宿嘴角微勾,玩味道:“一燈大師。我既然是這兩個不知道歹的東西的師祖,我子清理門戶,你說疏樓龍宿應當不應當?”

一燈大師眼眸一顫,瞧著疏樓龍宿幽黑深邃的眼眸,忽然明白這人總算是猖狂慣了,不由嘆道:“歹人自有歹人磨,疏樓施主清理門戶,老衲自不該管,但疏樓施主你既然身為儒門龍首,自理門戶,應知當不太多過問重陽宮之事。”說罷微微一嘆,道:“當然,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何必跟一個小輩過不去?”

疏樓龍宿瞧著一燈大師似嘆似氣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一燈大師。聽說你之前身為帝王,沒想到做了和尚後,倒是比起三天敲木魚,五日一唸經的和尚,果然不同凡響。其實你早就看出疏樓龍宿絕對不屑跟一兩個宵小小人動手,何必如此正經八百的勸念?豈非做作麼!”說罷甩了一錠金子在食桌上,忽然抓著旁邊沙華的衣裳,帶起青衣沙華,兩人一閃從悅來客棧的二樓跳了下去:“一燈大師,若是有朝一日,你見到周伯通,告訴他,若是想學我功夫,便來找我?”儒音悠揚,懶懶散散,愈飄愈遠。

趙志敬大汗淋漓的瞧著疏樓龍宿眨眼遠去的身影,“唰”的一下送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背脊生寒,整片衣裳竟是完全溼濡了。

一燈大師含笑瞧著兩人瀟灑利落的身影,腦中翻來覆去閃過兩人離去時的背影,忽然微微笑了起來,雙手合什,第三次道:“阿彌陀佛。”這一次,竟帶著說不出的奇異的韻味。

從來不知道,幾曾何時,黃藥師的身邊居然跟了一個如此風華絕代,傾城無雙的人。

然而,更令他詫異的是,這個天下聞名的儒門龍首與黃老邪的關係,似乎……非同一般。不由得把目光緩緩上移,客棧之外的天空,幾朵白雲幽幽的飄在碧藍淺天之上,風景正好。

疏樓龍宿拖著黃藥師出了悅來客棧,眾人都道兩人已經遠去,卻不知疏樓龍宿只是輕輕挑起腳踏了幾步,轉瞬落入離客棧不遠的青瓦房頂上,徑自松了手。

疏樓龍宿黑著臉瞧著沙華,冷冷道:“既然用了黃藥師的身體,便需模仿黃藥師的行事作風,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沙華面色頓時鐵青,“御、蓮、龍、宿!”咬牙切齒的盯著年前的人,青衣沙華捏著拳頭,一字一頓,怒急攻心的道:“你果然好真殘忍,明明是黃藥師佔了我的軀體,你竟然如此本末倒置,不分是非,你……”你到最後,只覺胸中一堵,一股從來沒有的怒火如巨浪滔天一般襲上了心頭,頓時惡狠狠的道:“莫要說我模仿不來勞什子的黃藥師,就算能,你也休想我這般做,我沙華便是沙華,管他勞什子東西……”

話未說完,只覺耳邊一陣勁風急過,沙華抬手阻擋,便見疏樓龍宿手中紫光一閃,頓時如日耀月,朝著他看看奪天劈來,沙華冷笑一聲,也不反手阻擋,僵直著身體站在那裡,竟是準備硬生生接疏樓龍宿一擊,疏樓龍宿手掌凌厲撲倒沙華面前,卻是在面門處硬生生的停住,然而那勁風卻依舊拂面而過,激起沙華滿頭銀髮四散飛揚。

“若這不是黃藥師的身體,我早便將你殺得魂飛破散。”疏樓龍宿冷著臉一字一頓,倏然腳步一閃,消失在青磚小瓦之上。

沙華瞧著已經完全失了耐心的紫衣龍宿,眼中悲憤、絕望、狠厲、冰冷……各種複雜神色變幻,終於咬著牙,冷冷的望著藍的幾乎要死人的天空一聲大吼,驚起四野飛鳥四散,鋪著翅膀在天空中撲騰開來。

“好大的脾氣……”空氣中忽然飄來輕嘆,隨之一紅衣人手握鏤花金盃靜默坐在一雕花琉璃瓦上含笑看著滿臉怒氣之人,神態悠然,若觀好戲。

沙華冷眼看去:“阿修羅。你又來做甚?”

阿修羅清清冷冷一笑,對著沙華做了一個舉杯的姿勢,朱唇緩緩沾上那繁複的金盃抿了一口:“我忽然覺得,黃藥師真的比你好。”阿修羅漫不經心的笑。

這一句話忽然如引線點燃炸藥一般頓時讓沙華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你是來嘲笑我的麼!”說話間人已經入閃電一般飛身過去,抬手舉袖之間握住空氣中霍然生成的冰刃直直朝阿修羅撲了過去。

阿修羅手指輕輕在空氣中借出一個水幕化解了沙華的攻擊,“曼珠沙華,你是借我的靈氣而生,你想你能贏得了我麼?”阿修羅毫不在意的擋開沙華:“黃藥師比你傲氣,比你清高,也比你有才……如今的你,無論從頭到腳,除了靈力比黃藥師強武功比黃藥師好,幾乎是一、無、是、處……”阿修羅凝著沙華道:“就因為並蒂紅蓮,你昔日在冥界的那些風度與驕傲,居然全部都沒有了麼?”

沙華目光狠毒的瞧著阿修羅:“你究竟想說甚?”

阿修羅又抿了一口酒,那酒酒色殷紅,有幾滴粘在唇上,愈發襯得阿修羅的朱唇紅似劫火:“……沒什麼。想幫你一下而已。”阿修羅修長的指節摩挲著酒杯邊緣,繼而慢慢的將那只杯子放到青瓦之上:“你若罷這個東西喝了,我保證疏樓龍宿會忘記黃藥師的事情。更不可能再來到這個世界……只是覺得,一個神,居然被自己分裂出來的靈魂奪取了控制這副身體的權利,實在是很……悲哀……”說著漸漸消失在房梁之上。

黃藥師瞧著阿修羅留下來的金盃,裡面殷紅的液體如血一般泛著璀璨而陰暗的光芒,默然半晌,終是挑起指尖,拿了那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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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樓龍宿凝神屏氣,探察數次依然感覺不到帝釋天的蹤跡,去白駝山拜訪了丹楓公孫月與陰川蝴蝶君喝了杯茶,聽聞歐陽鋒依然沒有蹤跡,心念電轉之間想到了被陷害逃到古墓的楊過,毫不客氣的化作一陣光往終南山飛去。

入夜的時候,山中空氣陰冷,疏樓龍宿方飛到古墓外,忽見一白衣女子平平躺在地上,面上覆了一塊白色絲巾,尹志平正對著那白衣女子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想是色慾燻心,嘲諷搬的冷笑一聲,抬手間便點了尹志平的穴道,正欲瞧瞧那女子是誰,忽然不遠處的樹林中呱呱蛤蟆叫聲傳來,隨即傳來幾棵大樹轟然倒塌的聲音,不由面色一肅,跟著追了出去,意外的發現已經瘋瘋癲癲,凌亂邋遢的歐陽鋒趴在地上,嘴巴一鼓一漲,正在教楊過蛤蟆功,笑了笑,腳步踏風頓時閃了出來。

“歐陽鋒。久不見了。”疏樓龍宿含笑踏足,在歐陽鋒三步開外停住,歐陽鋒聞見若人聲,眼睛一股,凌厲朝疏樓龍宿的方向看過去,見那紫衣人的含笑悠然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迷惑的神色。

疏樓龍宿也不在意,悠悠笑道:“歐陽鋒。幾年不見,沒想到你竟然落魄至此,不知你那歐陽克侄兒瞧見,心裡又是如何嘆息。”說罷眉毛不可察覺的微微一挑,勾唇笑得愈發和顏悅色,然而眼底,卻是帶著說不出的嘲諷意味。

果然,歐陽鋒一聽到“歐陽克”三個字,身軀陡然一震,直直的朝疏樓龍宿撲了過來:“歐陽……克……克兒……”

“哈”一聲笑,疏樓龍宿輕易而舉躲過歐陽鋒“餓狼撲食”,站到楊過旁邊,歐陽鋒一撲未遂,繼而再三朝華麗的紫衣人撲了過去,被疏樓龍宿輕易而舉點了穴道。

歐陽鋒目呲欲裂,瞪著疏樓龍宿,嘶啞咧嘴的喃喃:“克兒……克兒在哪兒……克兒……還給我,克兒……”

疏樓龍宿不看震驚的楊過,戲謔的笑了笑:“歐陽鋒,若是你告訴我帝釋天在哪裡,我便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歐陽克,你說好不好?”

歐陽鋒一愣,腦袋無意識的歪了歪,露出茫然的神色,疏樓龍宿嘆了口氣,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摸著歐陽鋒的臉,低不可聞的嘆息:“若是你告訴我帝釋天的下落,你的克兒,馬上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來……若是你不說,我便挑斷你的手筋腳筋,留著你一口氣,直到你想出來為止……歐陽鋒,告訴我,帝釋天在哪兒?”

歐陽鋒愣愣的盯著疏樓龍宿暗金色的眸子,怔然了好一會兒,似乎被疏樓龍宿如情人一般的輕言絮語而蠱惑,半晌反應過來,才聽清疏樓龍宿在說什麼“帝釋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陡然大叫一聲,聲嘶力竭,即便是被點了穴道,身子亦再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喉頭上下浮動,發出古怪的“咕咕”聲響。

疏樓龍宿詫異歐陽鋒忽然而來的轉變,突然有些不耐煩,一扇子朝著歐陽鋒的後頸打了去,楊過見到疏樓龍宿,面上霍然現出喜悅之色,但見疏樓龍宿突然而來的殺機,不由得大叫一聲,朝著疏樓龍宿撲去阻擋。

就在紫龍扇幾乎沾到歐陽鋒脖子剎那間,歐陽鋒面前陡然被一股璀璨剔透的熒光罩住,堪堪將疏樓龍宿握扇子的手彈了開去,而歐陽鋒眼神古怪的看著疏樓龍宿,掙扎片刻,整個身軀如雕石一般靜止了震動,瞳仁中霍然流出血來。

這下,不管是被疏樓龍宿勁力彈開匍匐在邊上的楊過,即便是疏樓龍宿自己,也詫異了。

他本來想將歐陽鋒打暈,卻沒想到,歐陽鋒的身體裡竟然自動的啟動了結界,保護自己,疏樓龍宿緘默的凝著泣血的歐陽鋒,彷彿想要印證什麼般,豁然間眉目一厲,指尖帶風,使起三成力道便像歐陽鋒劈了過去。

果不其然,歐陽鋒面前的薄罩霍然大震,頓時精光閃耀,不僅將歐陽鋒整個保護起來,那光芒,竟是將疏樓龍宿也罩了進去,便欲將他困在光芒之內。

疏樓龍宿只覺眼睛一陣刺痛,連忙抬手阻擋,便在這時,親眼看見有什麼東西從自己體內生長出來,疏樓龍宿凝瞬細看,那東西蜿蜒盤旋,繁複秀美,從手背,一直伸到了袖子裡,竟是說不出的古怪的花紋。

待疏樓龍宿感覺那花紋盤旋覆蓋了整個背面之時,他頭上的火龍印記頓時火燒火灼,乍然迸出萬丈奪目的光彩,紫光流離,龍印如眼,不經意間開啟了一道一道原本封印住的門。

瓊樓玉宇,林花玉階,杯酒歌賦,碧水星天……疏樓龍宿只覺有許多東西漸次在腦中閃過,溫暖的、悲傷的、遠古的、現世的,屬於並蒂紅蓮的與以前的疏樓龍宿的,一段一段的記憶和劍子仙蹟與黃藥師的面孔,就那般不經意的侵入了他的心底,帶動了前所未有的柔軟與複雜的感覺。

疏樓龍宿筆上眼睛,用手抵住胸口,使出勁力,強制將這些想要束縛他的記憶封印在心底,出手陰狠迅捷,竟是帶著毫不猶豫的冷酷與殘忍。

忽然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拂過耳邊,那嘆息如風,輕然飄渺,低沉而優雅,帶著說不出的韻味,便在此時,疏樓龍宿猛然睜開眼眸,身形閃動,朝著那嘆息傳來的方向風馳電摯般的衝破熒光的束縛,閃了出去。

落地處,卻是一片密林,林中陰溼霧濃,處處充斥著瘴氣,疏樓龍宿冷眼掃視了一圈,便發現原來自己到了赤水邊上,就那邊輕易而舉的想起,上次黃藥師入魔之時,他們便幾乎在這林子裡迷了路。

密林有火,微弱的燈火閃著幽藍的熒光飄渺盤旋在半空中,幾隻宮燈在瘴氣與霧氣中緩慢穿梭,漂浮蕩蕩,在這幾不見天日的地方愈發透出幾分詭異的悽清。

疏樓龍宿眼眸凝寒如冰,冷然挑起嘴角,在空蕩妖譎的林密中道:“帝釋天。我知道你躲在這裡,既然還沒死,再不出來,我便毀了你這林子!”

沒有聲息,整個密林除了幾縷鬼火一般的宮燈飄搖,依舊如死般寂靜。

疏樓龍宿頓了頓,忽然靠著樹悠悠的笑了起來:“帝釋天。”疏樓龍宿輕言絮語的道:“我知道我是因你而生,我打不過你,但是你若再不出來,我便在這裡賴下不走了。”說罷眼睛一閉,便是一副即將睡覺的模樣。

忽然間霍的一聲輕笑,那如煙如絲的嘆息迂緩的迴盪在密林之中,漸漸傳到了疏樓龍宿的耳邊。

疏樓龍宿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知道旁邊霍然有瑩白色的光芒柔和淡然的擴散開來。

帝釋天坐在疏樓龍宿旁邊,無可奈何的嘆息:“紅蓮。我從來不知道,你何時學會這種死皮耐臉的痞子模樣……真不像你。”

“因為這種死皮耐臉蹭飯耍賴的事情,向來只是白蓮才會做,是麼?”會疏樓龍宿悠悠睜開眼睛,暗金色的眸子無波無痕的瞧著坐在空中的人――帝釋天優雅的坐在半空中,身下卻沒有支撐身體之物,左腳淡定的搭在右腳之上,白色的衣衫泛著淡淡的柔光,整個人便是籠罩在如水的氣息中,瑩白而不刺眼,在這漆黑的夜裡,仿若一縷孤魂,然而卻沒有孤魂野鬼的恐怖與冷清,只有一種長期沉澱下來形成的溫潤而沉靜的感覺。

只見疏樓龍宿似笑非笑的瞧著帝釋天,道:“魘、魔、森、林――沒想到,赤水邊上這片森林居然與魔界想通,更不曾想到,昔日鼎鼎大名無所不能的帝釋天萬千之前居然把自己的神魂藏匿在人界與魔界的夾縫中,更不曾想到,喚醒你神魂的居然是歐陽鋒,疏樓龍宿總算明白了為甚阿修羅總是找不到你在何處了。” 說道此處,忽然面色一轉,道:“上次我帶著黃藥師來這裡求藥,你居然裝作不認識,真是讓疏樓龍宿好是傷心,自嘆人心不古,遇人不淑啊。”

因為誰也不會想到,天界之神的帝釋天,居然甘心屈居在以前最不屑的魔界之中?

帝釋天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疏樓龍宿:“紅蓮。數年不見,你依舊伶牙俐齒。而你這吐槽的毛病仍舊沒有改,我可不是白蓮,與我吐槽,你不覺得自討沒趣?”

帝釋天道:“牛家村之後,歐陽鋒以為歐陽克被楊康殺死,發了瘋,無意中闖入了這片林子,瘋瘋癲癲之下巧合的喚醒了我之神魂,沾染了我之氣息,之後我便在他身上下了禁制,讓所有的人都感受不到他的氣息,自然找不到我,只是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還是被你尋到了他。”

疏樓龍宿沒有說話,隔了一會兒,他忽然抬起眼眸,冷醒的看著面前的白衣神抵,道:“帝釋天,那日我來尋找三株葉的時候,你便知道,沙華會甦醒過來,對麼?”

帝釋天含笑點頭:“不錯。”

疏樓龍宿再道:“那我要你告訴我,如何才能讓黃藥師的神魂甦醒過來?”

帝釋天神色淡淡的看著疏樓龍宿,忽然悠悠一笑,“若是你想要黃藥師醒過來,除非讓沙華心甘情願的離開他現在的那具軀體,或者是黃藥師自己能夠憑藉堅不可摧的毅力醒過來,自然的驅除沙華,否則就算是我,亦無他法可行……”帝釋天道:“紅蓮,你知道的,沙華是黃藥師的元神,按理算,沙華一醒,黃藥師便應消失,然而那人至今仍未魂飛魄散,亦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蹟了……”

也許,是他愛你太深,實在是舍不得你罷……

最後一句,帝釋天沒有說出來,但是疏樓龍宿似乎明白他要說什麼,金色的瞳仁不可察覺的震動了一下,繼而緘默起來。

隔了好一會兒,疏樓龍宿面色冷凝的問帝釋天:“帝釋天,你說,我如何才能讓黃藥師甦醒呢?”

“那就要看你能為黃藥師做到什麼程度了。”帝釋天請然一笑,身形緩然輕飄,消失在林子中。

疏樓龍宿凝著轉瞬恢復寂靜的樹林,林中瘴氣消散,樹木次第移動,便在疏樓龍宿揮袖踏步之間,那原本層層疊疊的厚厚的密林,轉瞬讓出一條路來,豁然間,讓光傾洩而下,照出一條平平整整的路。

疏樓龍宿看著那用陽光黃土鋪就的大地,知曉帝釋天是在趕他速速離去,冷冷的瞥了一眼林子,也不逗留,徑自踏步而出,優雅從容,堪然若神。

而他的身後,那原本已經消失的帝釋天優雅安然的坐在空中,凝著疏樓龍宿的背影,不由喃喃嘆了一口氣。

但是疏樓龍宿,就連與你並蒂雙生,同心同體的白蓮,你都忍心捨棄,而黃藥師,這個半途而來的歧路人,又真能讓你如飛蛾烈火一般奉上一腔真心去愛麼?

帝釋天想著,搖了搖頭,就算是這個全知全能的神,面對感情這種難以預測的東西,此時也不由得迷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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